夏翠莲一听,是她老叔—夏树山。
不过,她聪明,没喊人。
“说啊,你是哪儿的?半夜三更尾随女孩、来夏家村干嘛?”
夏树山拿腔作调的一派厉言厉语,让韩志强没敢高声回应。
“师傅,我不是尾随她、也不是来夏家村偷东西,她是我对象,她是夏家村的人!”
韩志强很老实,也不是说多老实,而是说白了就是窝里横,他以为夏翠莲没办法对付他,才豪横的。
“我是夏家村的人,我咋不认识这个姑娘?”夏树山转过身,装腔作势的问夏翠莲,“姑娘,你说你是谁家的?”
“师傅,我姓夏,就在前面胡同到头拐弯的那家。”
夏树山心疼一秒,但是依旧很生气。
“还不赶紧回家?大半夜的在外面乱走,多危险!”
“嗯,我这就回家。”夏翠莲看一眼前面的俩人,就蹑手蹑脚的转身走了。
韩志强眼睁睁的看着夏翠莲离开了,自己刚想喊一声‘回来’,但看着眼前的男人,哪怕有些朦胧,还是把话憋回去了。
“你既然不是小偷,也不是尾随别人的,赶紧回家去。要是下次再让我碰到,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夏树山喝喊一声,吓唬一下对方。www.jiangnanxs.com 江南文学网
“嗯,师傅,师傅,我就走,我就走。”韩志强灰溜溜的沿着胡同下坡去了,等自己觉得那个陌生人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后,哒哒哒的跑了,脚步声传出好远。
夏树山叹一口气,快步转身去大哥家,那边还有个不省心的呢!
“老叔。”快到拐角的时候,夏翠莲喊一声。
“你咋没回家?”夏树山的语气沉下去很多。
“等你呗,你要去我家?”
“你还知道去你家啊?先告诉你啊,我是去告状的,不是给你开脱的。”
“嗯,我知道了,老叔,我应该冷静下来,白天带着人一起解决的,不是半夜三更的我们俩单独解决,我是女的,容易吃亏。”刚才站在这里,夏翠莲就明白了。
“老叔,你听到多少?”夏翠莲小心的问。
“该听的我都听到了。”
夏树山从心里想说,不能跟这个人结婚,但是话里不能表白,这个需要大哥、大嫂、和翠莲丫头做决定。
俩人推开门,进了院子,“翠莲,是你吗?”夏树人从屋里出来,到了过道屋对着北门问。
“爸,是我,还有我老叔。”
“大哥,睡了?”夏树山接茬。
“没,没呢。”夏树人没说是在等闺女回来。
“快进来!冷不冷?你这是串门还是刚从单位那边回来?”
“串了俩门,又去看了看单位,半路上碰到翠莲,就一起过来了。”
“树山兄弟?快来!”夏田氏正在炕上坐着,刚才还跟夏树人说起大闺女的婚事。
三个人挨个进屋,夏翠莲枿(nie,方言,发音一声)着门枕,做好准备立刻逃离的架势。
“树山啊,坐,坐。翠莲你这是干嘛?特别想睡觉,就去睡吧。”夏田氏以为女儿累了。
“不,妈。我......”夏翠莲想说,可是也不好直截了当,求助的看着老叔。
夏树山摇摇头,叹一口气,才说,“才刚啊(刚才的意思),我从下坡那边上来,就听到俩人在闹别扭,以为是别人家的,刚想走开着,又再好好一听,竟然是咱们翠莲。”
夏田氏一听,有问题?!
怪不得闺女才刚儿吞吞吐吐的!
“咋了?翠莲,你说。”夏田氏想着夜个儿闺女和媳妇回来,俩人脸色都不好。
“也没啥,就是跟韩志强谈崩了,他跟我之前给我的东西和钱,我也跟他要了!”
听了闺女的话,夏田氏一拍大腿,“果然,那就是之前就有迹象了?”
“你啥时候动了这个心思的?”
唉,知女莫若母啊!
要不是女儿动了心思,也未必这么快!
夏田氏跟夏树人过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发生过矛盾,也未必是啥大事儿,就是一点点的‘火星’就能酿成“火灾”。
这不就是?之前还没啥,如今一下子就闹到了退彩礼的地步了!
“也不是啥时候开始的。就是我想想他们家、想想我自己、再看看他大嫂和他妈,就问自己‘这是我嫁入的家庭’?‘这是我要一起共同生活的后半辈子的人?’”
“是不是你哥和你嫂子的事情,刺激到你了?”
“也不算是。妈,我只想要个跟咱们家相像的人家,这个要求很高吗?”夏翠莲有些委屈。
“他们家跟咱们家有啥不同的?”夏田氏想不通、也不明白,自己家就是一般般的家庭啊!
“他们家,好像从他妈开始,就是那种很卑微的活在家里,他大嫂在自己家啥情形我不清楚,但是在婆家绝对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
夏翠莲想想,有些感觉不是能用语言清晰表达出来的。
“谁家不是、哪又不是呢?”
夏田氏想想,哪怕自己婆婆不算苛刻,当年自己也是一点点熬过来的,当然了,那时候日子也是真的苦。
“至少我看到的你啊,我婶子啊,就不是那样的!”
夏树山看一眼侄女,再看看大嫂,“你们娘俩好好说说,慢慢来,不急。翠莲啊,记得千万不要单独去找小韩了啊!嫂子,有问题协商解决,有了决心,去找媒人;再搞不定,就让我们兄弟几个出面!”
“中,你也早点回去吧,我们商量商量,这事儿也不是一句两句的。”夏树人站起来,准备送兄弟出去,顺便关门。
哥俩出了过道屋,夏树山点一根烟,“抽不?”
夏树人摇摇头。
“哥,你也别急,劝着嫂子点,孩子不想结,就不着急结婚,天底下三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
夏树山没敢出口的是,从最初看着那个小子,就觉得不是啥好枣!
“嗯,知道,咱们家也不是那样的人家。非得逼着闺女咋着咋着。”
夏树山走了,夏树人关上门,无声的看一眼星空,叹息一声,‘人啊,活着都不容易,更别说好好的活着了!’
可叹自己没本事,要是自己也是矿上的、不用说当干部,就是普通的工人,月月有收入,自己跟孩子各个也都是挺胸抬头的!
当年媒人也是说一句‘韩家啊,当家的是矿上的,大儿子也是正式工,二儿子虽然不是正式的,但是也在矿上上班,条件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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