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她,踉踉跄跄的打开门走下楼梯,最后几个台阶他长腿一迈跨了下去,她跟不上,险些被他带着摔倒。他们跌跌撞撞地来到客厅的书柜旁,何骐站不稳,弄翻了好几排书,终于拿到那张烙画,那张她曾经拿起来质问他是谁的肖像画。
他醉眼迷离的拿手指着画,对她说:“何骥,我姐姐。今天这里所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曾幼仪震惊地捂着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的忌日,你的生日。”
她颤抖着嘴唇看他,已经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她给你买了生日礼物……怂恿我去约你……都是我不好,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为什么我就动摇了呢?像傻子一样带了她去找你,才会遇上那场该死的车祸!”何骐眼眶的泪水迅速凝聚,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当时她用自己的身体拼了命地挡住我……那样爱美的一个女人,你知道她最后破碎成什么样子?整容师都拼凑不了她的身体!我懊悔的想要自杀,几乎每晚都会梦见她血肉模糊的样子!可是曾远洋却在她的葬礼上把我拖下轮椅打得半死,说我蓄意谋杀了他的亲生女儿!我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亲人,简直痛不欲生!他居然这样雪上加霜!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们吗?”
一连串的惊雷震得曾幼仪缓不过气来,她呜咽着,泪眼模糊,只知道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何骐拿着烙画伸手抱住她,把脸埋入她的颈窝。有温热的液体落进她的衣领,沿着脖子蔓延下去。他箍紧她,声音低沉,“别说对不起。这事与你无关,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喜欢上你。”
过了很久,管家才小心的迎上前来,和曾幼仪一起搀扶何骐上楼。他人高体壮的,两人替他盖好被子,已弄得满头大汗。管家退出去,她才去浴室洗了把脸,又拧了热毛巾为沉睡中的他擦干净脸。
抚摸他额角上她给的枪伤,心头突然隐隐作痛。谜底被层层揭晓,面对何骐,自己还能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
何骐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胸前有暖暖的重量,女人柔软的身体依偎着他。记不起昨天的事,他推了推女人的脸颊,低头一看,竟是曾幼仪!
曾幼仪揉着眼睛看了看他,而何骐也睁着眼睛打量她,她的眼眶红肿,头发也乱蓬蓬的,表情有些尴尬的样子,她坐起来,套上衣服想要离开,“你胃不好,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话没说完手臂一紧就被人拉了过去,跌进温暖的怀里,何骐一低头狠狠地吻住她。他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带着祈求的诱哄,喃喃地说:“不要走……”
她怎么能够忍心拒绝?他受了她这么多的误解和伤害,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爱着她,从那场可笑的交易开始,他的喜怒无常和阴晴不定,如今她总算明白。
她慢慢地环上他的脖子,何骐惊喜的搂住她,彼此吻得更加深情。他的气息里还有浓烈的酒精气味,混合着男性独有的气息,这两天熟悉的晨吐感被骤然唤醒,她只觉得胸口涌上一阵恶心,急忙推开他,扑到洗手台上,干呕了几下,终于还是吐了出来。
很难受,很辛苦,吐到最后只剩胃酸。何骐轻抚她的背,曾幼仪打开热水漱了漱口,又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擦干泪水。
“怎么了?”
“没事,最近太忙,胃不太好。”
“看了医生没有?”
“小毛病看什么医生?”
何骐蛮横地拉过她,“走,跟我去医院。”
“不用!”曾幼仪的表情突然变得不安,“我没时间,今天还有很多安排,医院我自己会去,不必麻烦你。”
“你在怕什么?”他目光精准的望向她,那点逃避和侥幸的心理,简直无所遁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我得走了。”曾幼仪推开他,急忙走出卧室,跑出别墅大门的时候,何骐已经套上外套追了出来。
何骐的司机正在擦车,他攥住她的手臂,对司机喊了声:“别擦了,赶紧开车!去永盛医院!”
司机连忙替他们打开车门,何骐拽着曾幼仪坐进了后座,她依旧在挣扎着反抗他,可何骐置若罔闻。
穿过医院走廊的时候,曾幼仪低垂着头,右手被他捏的很疼,奇异的气氛引来很多好奇的目光。主任的办公室大门被他一脚踹开,第一把手正喝着茶呢,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也只是惊的她一抬眼,跟着稳稳地放下杯子,淡淡说了句:“哟,真是稀客。”
何骐懒得废话,把人丢给她就出了办公室。
不断有小护士拿着血样和检验材料匆忙送去检验。何骐冷眼看着,坐在长廊的等候区静静发呆,一旁有个年轻男人递给他一支烟。
两人站在室外吸烟区吞云吐雾。那男人抽了半支烟,自烟雾里抬起脸,说:“女人比咱们男人都狠心。一听说自己有了,就拖着我来这里做手术,老子跪下来求她都不行。”他咬了咬牙,“妈的,老子戒指都买好了。”
何骐的表情更加凝重,“说明她根本不爱你。”
一旁有护士走出来喊他,手术结束家属赶紧过去。那男人啐了一口,“妈的,我儿子没了。”
何骐抽烟抽的更狠了。
主任医师方博士走过来寻他,穿着一身白大褂,露出的一截小腿看得出曼妙的好身材。她是何骥的好友,自然当何骐是亲弟弟,她瞧着他的表情,什么事便了然于心,“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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