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这回没用眼睛瞪刘光天，他的心里也不是太舒服。
毕竟自己要掏钱，而且要掏很多钱，最后大头却都在别人那里。自己自从和人合作以来，都是自己拿大头。
冷泉没有生气，仍然面带微笑看着两个人。
“光天，你这个想法很有些问题。”
“哪有问题了。自古不都是谁拿钱多谁占大头嘛。”
“大茂哥，你是不是也跟光天想的一样？”冷泉又问了许大茂一句。
坑的就是许大茂，如果许大茂心里的疙瘩不给他解开，那自己坑谁去？
“泉子，说心里话，我多少和光天想的差不多。不过我想你肯定有原因，你就接着往下讲，别再让我们猜了。”
冷泉听了许大茂这话，对他略有佩服。冲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可惜，他从来没想过走正道，他遇到了自己。
“那好，我给你们讲讲股份的构成，你们就明白这钱掏得不冤了。”
“……”刘、许两个人没敢再插言。
“一般来讲，股份应该是按着出钱的比例来算。但是现在社会在进步，这种原始的股份分配方式就发生了改变。有人一分钱不出，用技术入股；有人同样也不掏钱，用点子入股；更有人用自己入股，因为他有能力把公司、业务做到一个新的高度……”
冷泉一通侃，许大茂、刘光天的脑子明显不够用了。
“……，所以，对方提出了创意，设计了车辆，建立了旅游公司，后面还要进行人员招聘、培训，哪一样没有投入人力、物力？还有最关键的，就是到政府去办批文儿，需要打通多少关节，你们知道不知道？这间接要花多少钱，你们知道不知道？如果让你们自己去办，能办下来吗？所以，你们只想到买多少车花了多少钱，完全对项目背后花了多少钱没数。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冷泉用时二十分钟，终于把事情讲清楚了。
许大茂已经有些明白了，他连连点头。
而刘光天的眼睛里仍然充满着迷茫，坐在那里盯着冷泉，一动不动。
“泉子，你说的我大概齐明白了一些。我就问你，对方要买多少辆车？他有没有算过，我一辆车大概能挣多少钱？”
“大茂哥，你这就问到点子上了，还是你厉害。我帮你问过了，他们第一批要至少投入二百辆车。至于你能挣多少的问题，我也问了个大概齐，因为现在还没有进行运营，只是理论上的数据，大概你一辆车一天能挣两三块钱左右。”
“这……”许大茂的脸上明显带出了犹豫。
冷泉哪会让他跑掉，继续忽悠着他。
“大茂哥，你是不是觉得挣少了？我觉得还不错，一个月挣一万多，多了可能两万。一年你就回本儿，这挣钱的速度可不慢。如果你管理得当，你有了资本就能投入更多的车，那么你就挣得更多更快。这就是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
许大茂听得云山雾罩，但是他内心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
“泉子，实话跟你说，哥哥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没有那么多钱。”
许大茂到手二十万，他可不敢一次全投进去。他这几天总结过，自己如果当初没有孤注一掷，自己也不用使手段从秦京茹那里搞钱。
所以他决定这次先掏十万块钱试水，另外十万块钱留备万一。
一听许大茂这话，冷泉知道事情要成了。
“你有多少？我可以和朋友商量一下，当然如果差得不是太多，我也可以先借给你一部分。”
一听冷泉愿意借钱给自己，许大茂觉得今天这一趟值了，冷泉够朋友，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泉子，我只有十万，都是打我爸那儿借的。他把棺材本儿都给我了。按着你刚才说的，我这还缺八九万呢。”
“十八万可不够，人家不得要你一些保证金？就算有我的面子在里面，这保证金也不能低于五万块钱吧。”冷泉一听许大茂有钱，又开始忽悠他的家底儿。
不能让这孙子手里有太多的钱，否则他太飘。
“啊？还要保证金呀。那这一下子就差十三四万了。”许大茂颇有些意外。
不过他也不算太惊讶，毕竟原来这样的事也多见。
“十三四万……十三四万……，光天，你是不是能凑点儿？”冷泉要把另一个冤大头拉上。
“我……，我没钱。就身上这两百多块钱，还是打我爸那儿……借来了。”刘光天为难道。
“算了，照着我看呐，你刘光天也就是蹬三轮儿拉客的料。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等车队组织起来，你进队里蹬三轮儿，好歹也算有份工作不是。”许大茂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许大茂，你说谁呢。老子当初可为你卖过命！”刘光天急了。
他今天是硬凑过来了，本来就对许大茂心有不满，再加上许大茂拿话一激，自然大怒。
“卖个屁的命，要不是当初老子拉你一把，你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都给我闭嘴。要吵出去吵，今天这事儿我不问了。”
冷泉赶紧拦住两人，他装着生气起身就要走。
这一招很有用，果然两个人都闭上了嘴。
“泉子，你别急呀，我们不吵了。”许大茂可不愿意让机会溜走。
“不吵了？”
“不吵了。”
“那行。咱们继续往下聊。光天看来是没有办法了，那只能你想办法借钱。我就是想借给你，但是一个穷教书的，钱也不太多。这样吧，我找朋友周转一下，回头你挣了钱，得抓紧还人家。”
“那没问题，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说过的话算数。”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着。
冷泉暗道，我信你都不如信条狗。他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
“大茂哥，你也知道的，别人肯定不会白借钱给你。”
“我明白，我付利息。照着银行利息的两倍来算，你看怎么样？”许大茂现在就乐意用别人的钱给自己挣钱，只要利息不太高，能借多少就借多少。
“我试试看吧。对了，你拿什么抵押？总得有个抵押物吧，要不然人家怎么能信咱。”
“我……，我用房子抵押。我那有两间房，怎么着也值个七八万吧。”
“我也用房子抵押，我们家可比许大茂家多了一间厢房，肯定能借来十万。”刘光天居然很有气魄地插了句嘴。
“这……这样吧，咱们先回家，我问问朋友那边的意思。尽快给你们答复。当然，你们是不是提前把房本什么的准备好？人家只要答应，咱就赶紧去借钱。”
冷泉知道适可而止。明知道刘光天得回家坑自己的父母，得给他留出来偷房本的时间吧。
————
回到家里，冷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太累人了，费着心思变着法坑人，心真累。
许大茂和刘光天回到家里，两个人差点打起来。
差不多能借到钱了，许大茂当然不希望刘光天掺和的太多，影响自己挣钱。
而刘光天则认为，自己凭着三间屋，怎么着也能借到十万。这样的话，虽然不能占五成，怎么着也得占四成半。
就这样，两个人在许大茂家里吵了起来，到后面就差点动上手。
……
冷泉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师弟陈如柏。
钱当然是自己出，不过得通过别人交到刘、许两个人的手里。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很有些钱财。
因为有恩师陈方敬这层关系，陈如柏对冷泉像对自己的亲哥一样。挂上电话，陈如柏就出门去和冷泉见面了。
两个人商量了一个小时，陈如柏一脸坏笑地拍着冷泉的肩膀。
“我说哥哥嘞，你可真够坏的。不过我喜欢，这忙我帮了。明天中午让他们拿着房本来这儿，我把借款合同准备好。就照着银行定期一年四倍的利息来收他们的利钱吧。”
“如柏，这事儿成了之后，我送你一个媳妇。”
“那还是算了吧。你弟妹虽然走了，但她仍然活在我心里。”
“如柏，人都走了三年，你也该从里面走出来了。嗨……”冷泉叹了一口气，后悔自己不该顺嘴说话，刺激到了这个小师弟。
……
————
冷泉回到院里，立即去后面找许大茂。
看到冷泉的人影，刘光天也顾不得刚和许大茂闹别扭，又凑到了跟前儿。
“大茂哥，光天，我去朋友那边儿问过了，你们家的房子，跟我前边厢房差不多，我朋友也见过。他给报出来的价格你们要不要听一下？”
“多少？”许大茂、刘光天异口同声。
“大茂哥的房子只能抵五万，他本来只说四万的，我又让他给加了一万。光天，你家的房子你能做主不？”冷泉又扭头看着刘光天。
“泉子，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只要能借到钱，我一准儿能拿着房本儿抵押。”刘光天这是要孤注一掷。
“那成，你们家的事儿我不多打听。你既然说能成那我就信你。我朋友给你的价格还可以，给到了八万。”
“这……，这是不是少了点儿。”刘光天有些心不甘，比自己预期可少了两万。
“我说你们想什么呢，人家是借贷又不是买房。”冷泉提醒了一下刘光天。
“对，对，那利息怎么算？”刘光天比许大茂还要积极。
“大茂哥，这点儿我得说我没做好，我按着你说的给对方讲，愿意按银行两倍付利息，结果人家咬死口说要四倍利息。我实在讲不下来了。”
冷泉说到这里，表情里还稍稍带着些许的遗憾。
能不遗憾嘛，为了让两人拼命给自己挣钱，不能按高得贷来收驴打滚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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