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伊桃的眸子亮了。
不一会儿。
浇灌器被秦斯年关掉,水从两个水管里喷出,伊桃刚拿好她的那一根水管,秦斯年笑着说,“我要准备攻击喽!”
伊桃刚抬头,一道水柱就打在了她的手臂上。
他说玩,就一点都不含糊,非常积极且认真。
伊桃下意识一转身躲避,但脸上却难以自持的大笑,接着她把水管对准秦斯年,“我要反击了!”
秦斯年假装躲着,挨了她一下。
这里环境很僻静,此刻草坪上,除却水声,就是两人的话音,还有伊桃的笑声。
人与人的关系,很容易在玩闹里迅速拉近。
不一会儿,伊桃含笑的声音又传来,“小叔,你是什么星座啊!”
秦斯年回应,“不知道,生日在十月份,怎么问这个?”
伊桃说,“过去,只有妤儿会陪着我发疯,她是双子,风象星座,我是射手,火象星座,我们两个算……煽风点火吧,过去啊,干过不少发疯但痛快的事情!”
这倒是令秦斯年觉得诧异,“真看不出来,你还有那样的一面……”
“不。”他又反驳自己的话,“现在很活泼!”
何止活泼。
之前伊桃给他的感觉,就像插在花瓶里的玫瑰,美丽却安静。
而现在的她,就像在风雨里肆意生长的野蔷薇。
“谢喽!”伊桃道出一声,手里水管喷出的水柱好巧不巧落在了对面男人的锁骨上,冲开了他的领口。
水流顺着他的喉结往胸上滑落,那一幕诱人至极。
伊桃瞬间顿住,绯色从耳根蔓延至耳尖。
秦斯年并不知自己又在无形之中散发了魅力,他对伊桃刚才说的话感兴趣,“那我呢,什么星座。”
“十月……好像是天秤,也是风象诶!”
说完,她脸上漾出甜笑,还出现了一个小酒窝。
秦斯年脸上的笑容也浓郁,“那是不是我们两个也能说得来!”
“从星座上看,是这样的!”
“那以后,有烦心事,可以找我。”
“真的吗?”
“嗯,真的。”男人的声音,在这时暴露了一丝宠溺。
这游戏玩起来很耗体力,不久后,他们累了,便结束了。
把水管扔在地上,伊桃双手叉着腰,勾着笑大喘气。
身上虽然依旧有些凉意,但心脏却在激动的跳,浑身的关节也全然被打开,有一种发着抖的酣畅淋漓。
是一种相当奇妙的轻松感,是这压抑的两年来,第一次有过的轻松。
秦斯年捡起水管放到原来的位置,重新把浇灌器打开,又朝有树的地方去。
伊桃等呼吸平稳,才发现秦斯年不见了。
正转头寻觅,肩头突然落下一件厚重温暖的衣服。
秦斯年站在她身后,双臂环过她,又不算太亲密的把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整了整,才绕到她面前,“现在感觉怎么样?”
伊桃咽了烟口水,盯着秦斯年那张还残留水渍的脸,心跳的越来越快。
等发疯完后,她才意识到刚才那场游戏的本质。
是一位年过四十岁,卓尔不群的公司老总,是放下了自己的身段,想办法让她走出了压抑的情绪。
她现在不仅很好,还萌生了另一种疑惑且懵懂的感觉。
虽然秦斯年人品好是众所周知,可他对人对事,竟然体贴至此吗?
虽狐疑,她也真心道,“好了,小叔,真的很感谢你。”
秦斯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现在,想继续在外面待一会儿,还是回医院?”
伊桃顿了顿,“我想回一趟姥姥家。”
“好,送你过去。”
两人并排往前走。
伊桃拽着身上的西装外套,还在思索。
“我送你回去的时候,你还没那么崩溃,和家人谈了什么,方便说吗。”突然,秦斯年又说。
伊桃散去脑海里的狐疑,思绪又被拉回到之前在裴家。
不过这样一通发泄以后,就是复盘,也能够冷静对待。
她抬头,看了看天际的繁星,
“谈了离婚,我说我要起诉离婚,爷爷同意了。”
秦斯年思忖两秒,“你公公婆婆呢,什么态度。”
“公公婆婆不太希望我和裴让离婚,但我心意已决,就是要离。”
说话间,两人走出了草坪。
裴家的司机从车里下来了,看到秦斯年,又看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诧异不已:
“秦总,您……”
秦斯年冲司机微笑,
“你回去吧,之后我给兄长打电话。”
伊桃上了秦斯年的车。
秦斯年在车里找出毛巾递给她,再打开空调:
“冷不冷?”
冷是有点。
但心里不冷。
伊桃以为真正要离婚的时候,世界只有悲伤,但今夜,有治愈。
“不冷,您呢?”
“我没什么感觉,经常洗冷水澡。”
说着话,秦斯年拿出了手机,有璨儿的信息,他便赶紧回复。
伊桃想了想,也从兜里摸出手机,开了机。
一连网,手机就弹出了很多消息。
她没管,先给时妤打了个电话。
“妤儿,外婆醒了吗?”
“没有呢。”时妤说。
“好,我从裴家出来了,我想回姥姥家收拾一下换洗的衣物,再走一下起诉离婚的流程,可能半夜才能过去……”
时妤马上打断她,“你回去就好好休息一下,医生说姥姥可能明天醒过来,你明天清早过来就行。”
伊桃和时妤认识很多年,便没客气:“那行。”
说完她刚准备挂电话,时妤又问,“那……你能公开和裴让的婚姻吗?”
这是她这次回裴宅的主要目的,时妤知道,所以就问了一句。
伊桃在秦斯年面前没直接说,“不了。”
时妤自然懂得,然后说了句脏话,把电话挂了。
伊桃去看微信。
她和裴让是拉黑状态,这里没他的信息。
而最先弹出的信息是,是一条语音。
她点开,一道软绵绵,很温柔好听的女人声音传了出来。
“桃,热搜我看见了,裴让怎么能……唉,我来姥姥家找你了,可过来家里没人,问了下邻居,姥姥怎么也摔伤了?”
“你们去哪个医院了邻居也不知道,打你电话也关机,我现在在邻居家等你,看见了联系我,我好担心你啊!”
这些话秦斯年也听见了,问了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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