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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三声沉闷的钟声从山顶的苗家祠堂里传出,山中庄园内所有的苗家人皆都是面面相觑,一脸惊讶。
因为苗家山顶祠堂内的大钟在这之前,每年也只会在新年的时候才会敲响,族中的高级会议也只是在新年当天开一次。
具体也就是所有苗家高层聚在一起议一议明年的计划。
而今年这口大钟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敲响,继昨天早上被敲响后,今天的清晨又一次响起,所有苗家人都隐隐感觉到有大事发生。
祠堂大殿内,再一次被召集而来的众位苗家高层皆都是一脸疑惑,尤其是已经准备和苗瞻榆出门前往县衙的苗瞻桦和苗瞻桐。
他们都不明白昨日大家已经将计划规划明白了,今天却又突然将他们召集于此干什么。
而当众位苗家高层三三两两的一同走入祠堂大殿后,却都是懵了一下。
只见大殿中心处以往供他们开会用的大长桌已经被抬走,就连椅子也都没有了,整座大殿空荡荡的,只有苗家供奉的祖宗牌位下摆放着一个太师椅。
且不仅除了桌椅板凳没有了,牌位下还静静的摆放着两具尸体,一个人浑身颤抖的跪在大殿中央。
祠堂大殿里突然的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摸不到头脑,大家只能小心的向内走去,不知道苗瞻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允,允泽!?”
“允伦!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当众人走到尸体的近前,在看清楚两具尸体惨白的面貌后,所有人全都是惊在当场。
苗允泽的父亲苗瞻桦和苗允伦的父亲苗瞻桐更是差点瘫软在地,皆都是抱起各自儿子的尸体惊诧的喝问道。
“这,这允泽和允伦也太惨了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家主呢?”
“允承,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三个不是一起被官府抓住的吗?这期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地上苗允泽和苗允伦的惨状也让其他苗家族老以及前家主全都愤怒了起来。
而跪在祠堂大殿中央的男人正是苗允承,此时他只是将头深深埋在地上,低声的抽泣着,根本不理会其他人对他的质问。
“诸位请稍安勿躁,且听允承将整件事讲与你们听来。”
就在众位苗家高层皆都愤慨之时,祠堂大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家主苗瞻榆的声音随即传入大殿之中。
只见苗瞻榆亲自扶着苗咹渠慢慢走向牌位下的那张太师椅旁,扶着苗咹渠坐下后,苗瞻榆回身点燃了三柱清香开始供奉起祖宗的牌位。
“允承!当着苗家列位祖宗的牌位前,你如实将昨夜发生之事全部讲出来!”
苗瞻榆在给牌位上完清香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后,才起身回过头眼神凌厉,声音急斥的对着苗允承吼道。
苗瞻榆的这一吼直接让大殿内所有苗家高层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远处跪在地上苗允承的身上。
所有人带有审视的目光让苗允承瞬间如芒在背,浑身打颤的更厉害,冷汗也不停的从额头滑落到鼻尖掉落。
苗允承一遍遍的在脑海里回想着父亲苗瞻榆提前教给他的话术,想要报仇,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他必须这么说。
而站在苗家祖宗牌位下一脸肃穆的苗瞻榆,心中也是紧张万分,背在背后的双手也全都是汗水。
终于,苗允承的眼神变得坚毅,随即直起身子,注视着所有盯着他的苗家高层,开始他的表演。
“家主在上,诸位苗家前辈在上,我苗允承今日当着苗家诸位祖宗的面前发誓,所说之话绝对是事实!如若有假,就让我死后不得轮回!”
“昨夜,我与允泽,允伦以及其余被抓捕的护院们一同关押在县衙的一处后院之中。”
“就在我们大家昏睡之际的时候,只听见门外传来了官兵的窃窃私语之声,在清醒后我们听到了他们要对我们再一次用刑,以供他们取乐。”
“三叔!您可以检查一下允伦右腿的伤势!那便是官兵的私刑所为!”
在苗允承的讲述下,苗瞻桐直接撕开了苗允伦右腿的衣料,而其他苗家高层也皆都凑上前去观看。
所有苗家高层看完后全都是一脸的愤怒,作为苗允伦亲生父亲的苗瞻桐在看完后,也是双拳紧握,眼神中尽是愤恨。
只见苗允伦的右膝盖已然肿胀的不成样子,皮肤早已变成了青紫之色,很明显,苗允伦的这条腿已经被砸断了。
苗瞻榆看着殿内所有人都成功的被苗允承挑起了怒火,背后紧握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松了下来。
“在允伦被这些如豺狼虎豹的官兵折磨了一番后,不甘受辱的我们便决定奋起反抗,以求逃离官府的魔爪。”
“只是那些官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恐怖,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武器,一杆会发光会冒烟的铁棍子,打在人身上人瞬间就会死亡。”
“我们在反抗过程中护院们被官兵们杀死了很多,我们也只能开始逃跑。”
“二叔,三叔!我对不起你们两个人,允泽和允伦就是在逃跑的时候,为了保护我而被官兵残忍的杀害了。”
“如果不是运气好,靠着几个护院的帮助,我根本带不回允泽和允伦的尸体!”
苗允承说的声泪俱下,话语中不仅透露出了官府手中那恐怖的新式兵器,还给自已巧妙的邀了功。
而死去的苗允泽和苗允伦也给他们各自脸上贴了金。
大殿内的苗家高层皆都沉默了下来,整座祠堂的大殿内只能听到苗允承的啜泣之声。
看完听完全程的苗咹渠只是默默的瞥了一眼站在自已一旁的苗瞻榆,浑浊的眼神中尽是无奈。
他早就看出来这是苗瞻榆强行拖着自已和整个苗家下场的计谋,按照苗允承说的那么凶险的话,那苗允承为何一点伤都没有呢?
只是如今苗家所有高层对于官府的仇恨都被带动了起来,苗咹渠即便是想阻拦也拦不住了,强行拦住的后果只会让苗家内部出问题,更会被官府击破。
想到此的苗咹渠微微叹了口气,似是对苗瞻榆如此狠毒的失望,也像是妥协。
“家主!渠老!官府如此欺辱苗家!我们不能再忍了!”
沉默良久后,二代家主苗靳携率先开口,扭头看向牌位下方的苗瞻榆和苗咹渠一脸悲愤的说道。
随着苗靳携开口,其余苗家高层也都纷纷响应了起来,以前仅仅只是利益上的碰撞,苗咹渠强压的话他们还无法反驳。
然而今天苗允泽和苗允伦冰冷的尸体就摆在祠堂的大殿中,已然牵扯到了苗家人的性命。
“住口!”
苗咹渠看着气愤填膺的众人,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在了地面上,一声苍老的怒喝后,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讲讲你们的想法,可以不和官府低头,但是你们总不会想要造反吧?”
苗咹渠苍老的声音传出后,所有苗家高层也都思考了起来。
的确如苗咹渠所说,即便是和官府掰手腕,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如果硬来的话,就是在谋反。
到了那时候就是苗运道也护不住苗家。
“渠老,我有一计。向官府要人!”
就在其他苗家高层思考之际,苗瞻榆适时的开了口。
“要人?”
苗咹渠听着苗瞻榆说的话,疑惑的看向对方。
“对!就是要人,允承允泽允伦他们被官府关押起来的事情阳县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昨夜他们逃出来,却是除了我们和官府以外无人知晓。”
“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个信息差去要人,制造舆论强压官府。”
“而后,就要委屈一下瞻桦和瞻桐了,我们还要用允泽和允伦的尸体去做文章,要将事情闹到京都,让朝廷罢了梁志廷他们的职位!”
苗瞻榆平静的说出了自已设想的计划,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与官府去拼刺刀,他想要利用的就是比郡守更高的权力去解决梁志廷他们。
“渠老!可行!”
苗瞻桐先行开口。
“渠老,只要宰相能在背后推波助澜,区区一个郡守还不是直接拿下,等他们被夺职罢官后,再想报仇还不是我们苗家手拿把掐。这样的话既解决了苗家的危机也为允泽和允伦报了仇!”
苗瞻榆看着沉默思考的苗咹渠,连忙继续说道。
苗咹渠在听着苗瞻榆说话之际,心中也在盘算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如今苗家人的愤怒已然到达了一个顶点。
苗瞻榆的这个想法的确是可行的,且还不需要身为宰相的苗运道亲自下场,只需要在背后推波助澜便好。
怎么看,这个计划似乎都对苗家非常有利。
“好吧,就按你的想法行事,只是证据一定要充足,瞻榆,你明白的,不要让运道难做。”
在思考良久后,苗咹渠拍了板,有了他的首肯,苗瞻榆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这个计划对于苗瞻榆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果,即解决了苗家面临的难处,也不需要去裹挟那位看不上自已作为国公的岳丈,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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