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夫

《一品农夫》

回乡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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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种田

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了。

庭辉气得大骂:“贱女人,混帐东西,没良心的王八羔子……”

庭芝两眼含泪,脸色惨白如纸,全身抖得如秋天落叶。庭霜觉得他怪可怜的,他母亲不是东西,卷了财物跑了,居然连孩子都不要了,留下他受苦受白眼,真的很无辜,实在是可怜。事情到这一步也没法子,只得先制止庭辉的痛骂,劝道:“算了,她不想回乡下过苦日子,我们也没办法,走了就走了吧。”

杨氏点点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可是,她也不能卷走咱家仅剩的钱啊,而且连孩子都不要了,真没人性……”庭辉正要继续骂,待看见庭芝可怜的样儿,叹了一口气住了嘴。

庭柯怯生生地说:“前些天我看见二娘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上街,看上去很亲密。”

“臭小子你怎么不早说?欠收拾啊。”庭辉把火气转向他。

庭柯怯怯地摸头:“这个事关二娘清誉,还有咱家的名声,我能说什么,说她在外面找人了吗?又没证据,接着咱家又出了那样的事,就更不敢说了。”

杨氏叹了一声,说:“算了,她本来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主儿,哪里肯跟我们回乡下种地,走了就走了,我们继续过我们的,只要人不懒,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芙蓉卷款私逃,更是给这个破败的家雪上加霜,杨氏的坚强镇定又给了这个家支撑下去的希望。哥儿几个围在她身边,觉得又有了主心骨。

“把东西装车,咱们上路吧。”说着,杨氏伸出手拉着庭芝的手走出正堂。

庭芝脸上又恢复了血色,抹一把眼睛让她牵着走出家门。

一家五口雇了三辆车,一辆坐人,一辆拉行李,一辆安棺材,很凄惨地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城市。

庭霜回望城门,在现代,他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许多年,现在,时空转换器又把他送回老家,可惜没过多长时间,又要离开这里了。

看起来他跟这座城市还真的无缘。

因为带着灵柩回乡,一行人走得很辛苦,许多客店怕晦气,都不愿意接纳,母子几个要多艰难有多艰难。好不容易吃尽辛苦,终于回到了老家。

孟家的老家在位于收苍山下的撒花村,风景秀丽,恬静而安详,百来户人家,世代居住在这里,以李姓居多,用竿子一划拉,大多沾亲带故,没有出过什么大人物,代代务农,也有少数胆子大的人不堪贫困走出山村,在外面找活干,比如孟家四兄弟的老爹孟克俭。

也有在外干活累了,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最后回到故乡。比如散花村的里正李昌富。

也有在外拼搏一身伤痕满怀疲惫,落个两手空空回到老家,这里是最后的避风港湾。比如现在的孟家老小就是其中之一。

村口一颗古老的大榕树,树须垂下好象一栋屋子,除了少数几家住的是砖瓦房,村里人的屋子都是简陋的土坯房。

这极少数的能住上砖瓦房的几家,除了里正李昌富家,麻药子,神箭张之外,就是孟家。孟克俭发了家后寄钱回去翻修了祖宅,修整了田地,种上了树,请邻居周二根帮忙照看,每年给一点钱。富贵不还乡,犹如衣锦夜行,他寄钱回去翻修祖宅时,显摆的意思更多些,却是万万没料到居然成了妻儿最后的避风港。

老宅子有三间正屋,左右各有几间厢房堆着杂物,村里民风淳朴,所以院墙在这里的作用不是防贼,而是区分每家的地盘。孟家宅子的房屋不多,但是院子不小,后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大约一亩见方的池子,院子里有枣树,香椿,槐树榆树,还有几棵桃树。

田地离宅子不远,大约五亩左右,祖坟就在地头,所以这片田算是祭田。

母子几个搬进宅子。庭霜在院里转圈,美名,实地考察。

庭辉左右打量着以后一家人将要住的地方。

三间正屋虽然是砖房,朝向也好,高大亮堂,可是住进一家五口,明显不够。墙壁没有粉刷,露着红砖,窗户糊的白纸已经破损,冷风乎乎地往里灌。再抬头一看,没有糊顶棚,露着房檩子和苇子。土炕也没有炕围,炕桌的漆都掉了露出了木本色,没有柜子,也没有什么家具,整个屋子看上去又破又旧。

庭辉叫起来:“天哪,这是人住的屋子吗?”

“这怎么不能住人了?你爹小时候就住这里,条件比现在还要差。”杨氏呵斥他,“别支叉着手不动,去把屋子打扫打扫。”

庭辉哭丧着脸拿把破笤帚扫地,一边抱怨:“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活啊?”

“你以后要干的活还不止这些,还得种地拾粪挑水……”

“天哪……”庭辉惨叫,“这让人怎么活?我没法活了。”

“你爹能活你为啥不能活?再吱歪捶你。”杨氏训斥他几句。

庭辉不敢再吭声,也不干活,蹲在门口的地上发闷。

隔壁的周婶子过来探望,奇怪地问:“你古堆在这儿干啥?”

庭辉赶紧站起来往里让。

周婶子是隔壁邻居,丈夫周二根替孟家种了那五亩地,夫妻俩都是很能干很实诚的人,也不挑三拣四,日子过得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儿子,周婶子生了两个女儿,大的十四岁,小的十二岁,看着孟家四个小子很是羡慕。

杨氏过来寒喧。在外打拼多年,最后没有衣锦还乡,还两手空空的回来,实在难见故乡人。

“要是早知道你们今天回来,我就提前把屋子拾掇一下。”周婶子落了座,看她脸色灰败没有生气,劝慰道:“嫂子别不自在,回到故乡就是回家里,俗话说得好,宁舍三两金,不舍老乡亲。有乡亲们帮着,再难的坎儿也过得去。”

杨氏脸色稍稍好了些,命儿子们倒茶。又说:“是啊,还得靠乡亲多帮衬。”

哥儿几个犯了愁,茶叶是有,可是怎么烧水呢?怎么把炉子生起来呢?

他们可没干过这个。庭霜倒是会烧水,可是在现代用煤气炉子一点火就着,方便简单,这里的炉子是土炉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过,更别说用那个把火生上烧水了。

周婶看他们窘迫,笑了笑:“算了,不喝茶了,这些东西你们先拿着。”

说着把篮子放桌上,里面是几个白面馒头和几个鸡蛋,兄弟几个有点失望,杨氏却是知道在农村,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白面,人家拿出白面馒头,分明是把他们当贵客待了,当即感激地收下道谢。

周婶又和她商量,周家有几亩地,又种了孟家的五亩,每年给一半租子,在土里刨食,辛苦是不必说的,却只能勉强顾住嘴,眼看家里姑娘越来越大了,嫁妆还没有着落,周二根有一手好木匠手艺,想到城里干活,现在孟家人回来,正好把地交还过去,他家自己的地周婶一个种种也够了。

“我们哪里能种地啊?”庭辉又叫起来。

周婶很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们几个大小伙子,有手有脚有力气,怎么不能种了?难道在家支叉着手等吃饭?”

“我要疯了,以前我们在家里可是有人侍候,吃好的穿好的什么事都不用做的。”

杨氏皱起了眉头:“忘了过去吧,好好干,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我们不会种啊?”

“不会种学着点儿,不争气的东西。”杨氏瞪他一眼,准备过会儿再教训他。

周婶又唠了几句告辞,杨氏把她送到院门口,庭柯和庭芝把行李搬下来归置好。

庭霜已经把院子考察完,回来很兴奋:“这院子很大,比咱家在开封的花园还大。可以养鸡鸭,还可以种菜呢。”

杨氏微笑点头,庭辉却抢先道:“我们是挖地种菜的人吗?”

庭霜呵斥他:“臭小子,我们不是挖地种菜的人,难道还是在官场上耍本事的人吗?你行?还是我行?”

庭辉想反驳也没话说。又问:“咱们晚上怎么睡啊?”

杨氏分派:“我住西屋,你们几个睡东屋。”

庭辉又叫起苦来:“这么多人挤一条炕我睡不着,真的睡不着。”

“睡不着就别睡。”庭柯摔了他一句。

“你以为我象你一样没心没肺,倒头就能睡。”

“那你想怎么样?我们都是过惯好日子的人,不止你一个人受不了……”庭柯说着,哭了起来。

“都给我闭上嘴。”杨氏斩钉截铁扔了一句,又对庭芝说:“芝芝,你把你的书放我屋里,晚上你在西屋读书,读到二更天再回东屋睡。咱家以后能不能再发达起来,全靠你能不能考中功名。”

“是。”庭芝低头答道,脸色更苍白。

庭霜瞧着觉得他怪可怜,没了爹,又摊上个没人性的妈,处境那样尴尬,现在又扛着振兴全家的巨大压力,这功名哪有那么容易考,在封建社会,每三年也就几百个名额,比千军万马挤独木桥更可怕,他这年龄搁现代只是个初中生。却要遭这样的罪,真是可怜。有我这大学生在,怎么可以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一初中生身上呢?

庭霜大声说:“娘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咱家再兴旺起来。”

杨氏欣慰地点点头,指挥他们把屋子收拾出来,然后带着儿子们到村里人家拜访。

孟克俭离乡二十多年,许多人都已经生疏了,杨氏打算先拜访里正,再去见其他人。

里正李昌富是村里不多见的敢于走出山村在外面打拼的人,挣了几个钱回到乡里养老,父亲去世后接手了村子的里正职位,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屋子宅院也是最大最气派的。

看上去大约五十来岁,长相清硕,一双眼睛看上去精明清彻,却不凌厉。把母子二人让进堂屋,杨氏送上几样针线礼物,正坐着闲话,孟家家小回到故乡的消息已经传遍全村,好多妇女孩子来看热闹,屋里地下炕上挤了一堆人。

听到孟家的遭遇,女人们都啧啧出声,很是同情。过一会儿,李昌富家的摆上饭来,村里规矩,家里来客,妇女孩子不能上桌,所以,李昌富和孟家兄弟四个坐了外面一桌,里面李大婶陪着杨氏在炕上坐了,其他妇人陪着坐。

因为是待客,所以上了白面馒头,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桌上有大葱炒鸡蛋,腊肉豆腐粉条熬的杂烩菜,还有腌萝卜干,煮花生米,还有一盆汤,上面飘着油花。

庭霜不讲究吃穿,觉得只要没有农药化肥污染的纯天然食物都很好吃,再加上实在是饿了,所以抓着馒头吃得很香,再吱溜一口汤,很爽。

庭柯和庭芝饿得慌,也吃得挺香。

庭辉却是最贪享受,觉得饭食粗糙难以下咽,又不得不吃,只好勉强吃了下去。

李家大妮给他们上菜盛汤,碗口很大,跟人的脸差不多。一边吃,里正一边问他们的打算,听到他们打算在村里安家,点点头:“回来也好,你爹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当初我们一起走出山村,发誓要闯出人样来,谁能想得到竟是见不到最后一面呢。”

庭霜几个兄弟都黯然低头,吃完饭,杨氏和里正商量了一下安葬的事,李昌富答应找几个小伙帮忙,风水先生也帮忙找。下葬一切事也帮着张罗。

村里人有送一只鸡的,也有送一篮鸡蛋的,也有送腌咸菜的,送杂面的,也有送几个高粱面窝头的。杨氏收下一一道谢,嘱咐儿子要记恩,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

第二天,孟家一家大小在村里人帮助下,把棺材下到祖坟安葬。完事后,请帮忙和吊丧的人吃饭,简单的大烩菜,杠子馍,一群人呼噜噜吃完算完事。

丧事一过,杨氏就病倒了,躺在炕上起不来。

村里没有郎中,村人得了病要么用土法子凑合过去,实在不行了去最近的长平县城去找大夫。村里比较有经验的马大叔经常上山采药,对药理和一般头疼脑热也懂一下,过来把了脉再看气色,神情凝重地把庭霜叫过一边,低声说:“大小子,你还是去县城请大夫吧,你娘的病很不好了。”

今天把前面的文略为修改了一下,不影响什么。不是伪更。

出现的方言不难懂吧??啊啊啊……至少有一个省的童鞋一看就明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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