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部长，从我来到经开区的初期，您并没有直接告诉我这件事，现在李书记被停职了，你却来告诉我这件事了，这是顾书记的意思，对吗？”
杨靖问道。
恽树才点点头，说道：“顾书记的意思是很明确，一开始没告诉你，那是因为顾书记认为，斗争不会来得这么快，放在经开区上，你能多锻炼一些经济建设的资历，可是谁也没想到，钟家的动作那么快，区委成为还没几天就动手了，顾书记怕你对形势误判，忍不住插手进去，才在下午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把整件事跟你说清楚。”
“所以，顾书记的意思，是让我独善其身？”
“对，独善其身，现在钟家和莫家在经开区这块土地上‘火并’，你也只有独善其身，才是最好的办法，你要是站队钟家，那你正好落入了钟家一开始的安排中，你要是站队莫家的话，莫家不会接受你，你除了中立，没有其他任何的选择，这也是我今天找你谈话的主要原因。”
“恽部长，你很清楚，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经开区都会受到很大的波及，那处州市的经济，在短时间内，肯定是发展不起来了，是吗？”
“哎……”
恽树才长叹了一口气。
说道：“处州市山高皇帝远，临江省的私营经济，在全国是数一数二的，这也就给了临江省更大的自主权，这种自主权下，必然会滋生权力的真空，这么好的私营经济环境，临江省的GDP排名，还是进不了前五，就是因为政治上的斗争一直在持续，有的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完之后。
他从盘子里夹了一些菜，放在了杨靖的碗里。
说道：“杨靖同志，我很看好你，顾书记也很看好你，在这件事上，我提醒你不要犯浑，莫家和钟家，不在处州市的地盘上决战，也会有另外的战场的，我们坐山观虎斗，尽量不要插手，明白吗？”
杨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只是夹起了菜，一筷子一筷子送进了嘴巴里。
今天的饭菜，其实是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咬在嘴里，却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跟恽树才的见面结束。
杨靖并没有马上上车，而是步行在回家的路上，许游就开着车，远远跟着。
金山区还是很繁华的，跟经开区的萧条，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处州市的经济要起来，唯一的路，就是做好经开区，引进投资，增加就业。
如果经开区这片土地上，完完全全变成政斗的战场，那可想而知，处州市的经济要上一个台阶，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恽树才说的对。
杨靖没有办法站队。
一边是钟家，一边是莫家，不管帮哪边，结果都是一样的。
都是帮这些氏族壮大实力，而老百姓，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心里就好像压着一块石头一样，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的那种感觉。
明明这些权力，都是老百姓赋予的，可是这些氏族们，却利用了这些权力，来给自己谋私利，这种结果，不是杨靖想要看到的。
曹老曾经跟他说过，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三种欲望，是无法遏制的，是亘古存在的，那就是权力的欲望，金钱的欲望，性的欲望。
从人类社会形成开始，这三种欲望就伴随着历史的发展。
也正是因为这三种欲望的作用下，人类社会才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三种欲望，这个世界上才要制定法律，来约束每一个人的行为。
他想要做点什么。
可是自己的实力，真的是太薄弱了。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独善其身了。
“哎……”
杨靖也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意识到，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的。
“这里有个要饭的，哟，还是个女人嘛，小妞，陪爷玩一会啊……”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三个醉汉，对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女人，拉拉扯扯的。
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脸，但是看她的装束，应该是一个乞丐。
面对三个醉汉，女人似乎有些无能为力。
杨靖朝着旁边车上的许游看了一眼，许游立马就会意了。
一脚油门冲了过去，一直冲到了那几个醉汉的前面，停住了车，喊道：“都特么被我滚！”
那三个醉汉。
估计也是个怂包，看到许游开着这么好的车，顿时不敢惹事了，灰溜溜地离开了。
那个乞丐，脱离了那帮醉汉的骚扰之后，有些惊恐地朝着旁边的一个巷子钻了进去。
杨靖摇了摇头，走到了那个巷子口，看到了那个女乞丐蹲在一个很黑的地方，机警地朝着外面看，夜色下，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走吧。”
杨靖打开了车门，准备上许游的车。
也就是在这么一瞬间，杨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他停住了自己的动作，再一次朝着那个巷子里面看了进去。
“怎么了？”
驾驶座上的许游问道。
杨靖看着巷子的深处，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女的好像在哪见过？”
“见过？靖哥，你别开玩笑了，大街上乞丐那么多，你能都认识？”
许游打趣一般说道。
杨靖也是摇了摇头，的确，不可能都认识的。
就在他要把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穿着男人，来到了巷子口，四处机警地看了一下，朝着巷子里面走了进去……
漆黑的巷子里。
还是那个女乞丐。
躲在墙角里，毕竟还是二月份的处州市，天气还是有些冷的，能看得出来，她还在瑟瑟发抖。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女乞丐一下不动了，身子朝着墙角的阴影里缩了缩，她认为这个样子，别人就看不到自己了。
“出来吧，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突然，一个声音说道。
女乞丐把头埋在膝盖里，那一刻，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她抬起头来，看到两个身影，已经在自己的面前了。
其中一个人，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那个女乞丐的头发，吼道：“臭娘们，让老子好找，我早就跟你说了，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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