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轻轻敲击着桌面，似在思量齐霖话语的真实性。
半晌，她缓缓开口：“暂且不论你说的是否属实，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罚你呢？”
齐霖心中一喜，总算是松口了，只要没死，其他都好说。
“臣谢过陛下，陛下想要如何处罚臣，臣都没有意见。”
这会儿齐霖的心是真的放下来了，毕竟姬如雪说了不会杀他，那就肯定也不会把他阉了，毕竟这两者最终的结果没什么区别。
如果是其他的惩罚，齐霖都可以接受，反正他也没什么不可以失去的。
“朕记得你之前说过，西厂的负责人，必须要是个没有欲望的人，这样才能保证西厂一直是朕手中的剑，没错吧？”
“没错，臣的确说过。”齐霖点头，他似乎知道姬如雪会怎么做了。
“那好。”姬如雪沉声道，“既然你不是朕的太监，那这西厂总督的位置，肯定不再适合你，如此，你便从西厂退下来吧。”
齐霖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俯身答应。
“臣，遵旨。”
姬如雪挑眉看了齐霖一眼：“答应的这么爽快，是不是早就盘算着不想再为朕效力了？”
齐霖无语，这娘们真是猜疑心太重了。
“不敢，臣说过，臣是陛下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只要陛下有用得到臣的地方，臣肯定赴汤蹈火。”
姬如雪没有接过话，反而开口道：“你也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朕虽然免你一死，但你的身份若是暴露出去，这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可以淹死你我，若你想安然无恙，得想个办法。”
齐霖知道姬如雪说的没错，而且在回来之前他就已经想了一系列的对策。
只不过他没有预料到姬如雪的反应如此剧烈，好在现在一切都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姬如雪只是剥夺了他西厂总督的位置，但心里面还是需要他出谋划策的。
“陛下，臣确有一计。”
“说。”
“臣不打算再隐秘身份，与其小心翼翼藏着，一直担心被人发现，还不如自己光明正大的爆出来。”齐霖沉声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一旦被有心人知道这个消息，他们暗中使坏，我们难以预防，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先爆出来，然后找个理由，这样也能掌控主动权。”
“道理朕明白，但应该找个什么理由，才能堵住他们的口诛笔伐呢？”姬如雪皱眉。
“陛下只需按臣说的来做，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齐霖降低声音，开始和姬如雪讲述自己的计划。
“首先，我们要......同时，陛下你......最后......”
“如此恩威并施之下，就算还有人想要发难，也只敢憋在心中，时间一久，也就不了了之了。”
姬如雪听着齐霖的计划，心中盘算，虽然主动暴露有些风险，但却是一劳永逸的。
最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冷声道：“这次的事就算了，朕毕竟答应过你赦免你的欺君之罪，但若还有下次......”
齐霖连忙承诺：“陛下放心，若是还有下次，臣自己提头来见！”
姬如雪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齐霖的小腹处，寒光凛冽。
“滚吧，让青鸾来见我，你说的事情，朕自会安排，这几日你不必上朝。”
“是，臣告退！”
齐霖退出了御书房。
让人将青鸾叫过来之后，便独自先行出宫了。
这一趟下来，崔家的一千六百万两没了，西厂总督官职没了，好不容易与姬如雪打下的感情基础也差点毁于一旦，可谓是损失惨重。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小弟弟保住了，还顺水推舟收了青鸾的心，虽然现在还没有明确关系，但已经能肯定青鸾对自己的心思了。
青鸾性格要强，特别是对男女之事更是敏感羞涩，即便如今愿意为了自己顶撞女帝，但若是让她主动承认喜欢自己，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需要一些时间缓冲。
“慢慢来，不着急，感情是需要培养滴！”
快速回到齐府，齐霖先差人叫来羽化田。
已经一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现在西厂和罗网建设的如何。
很快，羽化田飞奔赶来，虽然神色疲惫，但眼睛里都是光。
“大人，之前听清河郡的探子来信说大人受伤，卑职心中无比担忧，现在看到大人没事，卑职就放心了。”
齐霖撇嘴，担忧也没见去个人看看自己。
不过齐霖倒是理解，看羽化田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段时间西厂和罗网的事情让他忙的不可开交，就算有心过去，恐怕也分身乏术。
而且羽化田作为在京官员，想要离京，那也是要经过女帝批准的。
姬如雪通过青鸾的来信，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就算羽化田想要过去清河郡，肯定也会被姬如雪阻止。
“无碍，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三件事。一是想问问现在西厂和罗网的发展情况到底如何。不过现在看到你的样子，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人，西厂和罗网，肯定会在你手中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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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西厂和罗网，羽化田就来了精神。
“大人高瞻远瞩，西厂在明面上几乎已经建设完全，不仅仅是上京城，大武各地或多或少都已经配备了西厂的监察机构。”
“罗网现在几乎已经在大武全面铺开，虽然精细管理上还有所欠缺，但已经够用了，在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罗网的雏形将会完全成型，然后就进入到大人所说的优胜劣汰的环节。”
齐霖点点头：“干的不错，速度超出我的预料，管理人员的把控上还是要再下点功夫，不要弄一些害群之马上来。”
“卑职明白！”
“第二件事，很重要，你听完后，至少这几天要完全保密。”
羽化田没有说话，只是郑重点头。
“过几天，陛下会在朝堂上宣布革去我的总督之位，到时候西厂的总督将会由你接任。”
羽化田神色大变，猛的跪下：“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陛下怎会如此？”
齐霖摇头，轻轻扶起羽化田：“没开玩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陛下这个决定，也是我的打算。”
羽化田眉头皱的更紧，当初他选择加入西厂，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齐霖，如今自己的顶头上司突然被革职，这让他如何不慌。
“大人，只要是你的决定，卑职一定遵从，但卑职想说的是，无论着西厂的总督是谁， 在卑职心里，西厂的话事人只有一位， 那就是大人您！”
齐霖没有拒绝，西厂也是他必须要抓在手里的力量。
“不过你也别担心，虽然我不做西厂总督了，但依旧会活跃在朝堂里，这次之所以要提前跟你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你考虑清楚，在回答要不要接受。”
“大人请讲。”
齐霖严肃看着羽化田，沉声道：“西厂总督之位，必须是由一位忠于大武、忠于陛下的太监来担任，你......能接受吗？”
羽化田一愣，随即洒然一笑。
“大人，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实不相瞒，在监察院水牢那几日，我全身都被折腾的体无完肤，身体机能不少处都已经受损，早就不能人道了，若不是靠着顽强的意志，恐怕早就已经凉透。”
“如今承蒙大人看中，卑职也找到了要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
“这区区二两肉，何足挂齿！”
齐霖本以为羽化田会纠结，甚至愤怒，没想到他竟然接受的这么坦然。
“你......本官说的没错，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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