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凤轻瑶那傻样,九皇叔就知道,他就是坐到天黑,凤轻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路过!
这个女人,该聪明的时候笨得要死,不该聪明的时候偏偏又聪明过了头,能想出在雪上行走的雪橇,大大地提高了他们运粮的速度,却想不到他来凤府的目的,真让他又气又爱。
他这么郑重其事地来凤府,还能为什么,当然不是为了看暄少奇了,暄少奇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
看凤轻瑶一脸纠结,九皇叔也不为难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肃穆地道:“本王今天是来拜祭凤将军和凤夫人的。”
上一次来,他便偷偷去拜祭了凤将军和凤夫人,不过没有人知道,就是凤轻瑶也不知道。
九皇叔神情肃穆,庄重沉稳,丝毫不管自己这句话会造成怎样的后果,直接站了起来,对呆呆傻傻的凤轻瑶道:“轻瑶,带路。”
虽说没名没份,可他也算是凤府的女婿,这女婿终归要见一见岳父岳母
“你,你要祭拜我父母?”诚如九皇叔所想的那样,凤轻瑶确实吓倒了,呆呆地站起来,指着九皇叔,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可以吗?”九皇叔这话是反问,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拐了人家的女儿,当然要光明正大地见家长,凤将军和凤夫人早逝,那祭拜一下总是要的。
虽说他之前已经祭拜过,但那次没有人知道,只能算是私底下的见面,这一次才是官方见面,该有的礼数他不会缺。
按理他出宫当天就应该来祭拜凤将军和凤夫人,只是当时他的情况不太好,九王府乱七八糟的,根本拿不出应有的排场,为表对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尊重,他便等了两天。
有他摆出这个姿态,等到雪停,凤将军和凤夫人下葬时,文武百官都会前来悼念,这才是凤将军应得的待遇。
“当然可以,九皇叔请……”凤轻瑶吸了吸鼻子,连忙应道,生怕晚了九皇叔就后悔了。
这还差不多。
九皇叔满意地点头,让随行的护卫全部留下,他可不希望这么一大群人,去打扰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安息。
就在凤轻瑶和九皇叔准备往外走时,暄少奇也跟着站了起来,没有说话,但那行动却告诉二人,他要一起去。
凤轻瑶没有阻拦,九皇叔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在路过他身边时,看了他一眼,两个男人视线交汇,依旧没有任何的杀气,随即各自移开眼神。
暄少奇跟在凤轻瑶身后,一行三人朝灵堂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前行。
灵堂布置的简单却很隆重,来到灵堂内,三人依旧保持沉默,看着摆放在灵堂中央的两俱棺木,凤轻瑶和暄少奇都有着哀泣之色,凤轻瑶更是眼眶泛红。
至于九皇叔?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深邃的眸子暗淡几许,让人明白他亦很惋惜凤将军和凤夫人的离世,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再哀伤也改变不了他们已死的事实,有空哀伤不如好好活着。
凤轻瑶上前,给父母上了香后,便将香递给九皇叔,她本以为九皇叔拿到香,在她父母灵前三鞠躬便算,没想到……
“咚……”九皇叔一撩衣袍,在她父母的灵前郑重地跪了下去。
之前已经做过一次,所以九皇叔半点也不别扭,动作极为利落。
跪天跪地跪父母,凤轻瑶的父母也是他的父母,他跪这一下也不算什么,九皇叔跪得理所当然,却不知身后的两个人,被他这个举动给吓坏了。
“啊……”凤轻瑶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在灵堂给去逝的人跪下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凤轻瑶没想到,九皇叔也会跪下,跪在她父母的灵前。
要知道,这个男人骄傲到连帝王都不跪,这一刻却跪在她父母的灵前,这让她怎么能平静,怎么能不震惊……
“咚咚咚……”
九皇叔今天似乎就是为了吓凤轻瑶而来,他不仅跪下来,还恭敬地在凤将军和凤夫人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叩拜完全,九皇叔起身,没有把香递给凤轻瑶,而是自己上前,亲手将三柱香插在香炉里,看他动作熟练好像早就做过一般。
看着灵堂的两俱棺木,九皇叔再次在心中保证:“凤将军凤夫人,你们安息吧,我会代你们保护轻瑶,爱护轻瑶,连同你们的那份爱,一起去爱轻瑶。”
“呼呼呼……”寒风吹来,灵堂内的白布来回飘荡,好像在回应九皇叔的话一般
祭拜完后,九皇叔和凤轻瑶并没有在灵堂多呆,他们两人该和凤将军凤夫人说的话,早就说过了。
两人再次回到大厅,只不过这一次暄少奇并没有跟过来,暄少奇站在灵堂里,看着两俱棺木发呆,直到凤轻瑶发现他人不在,派人来找他,他才回过神来。
九皇叔这一次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他就是单纯的来祭拜凤将军和凤夫人,顺便宣告一下他的主权,两件事办完后,便和凤轻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这个场合也不适合谈正事。
直到暄少奇回来,九皇叔才说了一件正事:“轻瑶,办完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后事,便去一趟玄霄宫吧。”
这不是征求凤轻瑶的意见,而是告知,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解决了,再拖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让对手占了先机。
玄霄宫那里的眼药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宫主夫人处在快要崩溃的状态,宫主也对自己那个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夫人生了怀疑。
这个时候,凤轻瑶再一出现,那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玄霄宫宫主和夫人齐齐失了心神,玄霄宫也就不足为惧了。
“轻瑶,你要去玄霄宫?”暄少奇一进来,就听到这个震撼的消息,当下便把九皇叔带给他的压力放下。
是的,压力。
九皇叔在灵堂那一跪,让暄少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那一刻暄少奇清楚地感觉到了九皇叔对凤轻瑶的占有欲和重视。
一般人在灵堂下跪并没有什么,可九皇叔不是一般人,他查过九皇叔这个人,九皇叔光是纡尊降贵地来拜祭凤将军和凤夫人就让他震惊了,更不用谈跪下,要是让皇上知道,肯定会气得吐血三升。
要知道,除非是每年初一的大祭祀,当着文武百官的命,九皇叔不得不跪外,平时九皇叔连先皇和先皇的元后都不跪,只站在那里行礼,当然先皇的元后并不是九皇叔生母。
凤轻瑶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总要解决,暄菲和我长的那么像,不可能没有原因,我想知道我母亲以前的生活。”
在她的记忆中,母亲是一个高贵大方的女子,这样的女子绝不可能是一个贱民,就好比周成,即使他身上烙了一个“贱”字、刻意收敛气息,也改变不了他身上独特的气息。
与生俱来的骄傲与尊贵,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磨灭的。
“去查查也好,那个女人顶着沫姨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享受了本属于沫姨的幸福,也是时候归还了。”暄少奇提到那个女人时,一脸的厌恶。
知道他的人都明白,他厌恶的不是那个女人成为他的后娘,而是哪那女人扮作他最尊重的沫姨。
暄少奇这话没有错,可凤轻瑶却不满意,凤轻瑶纠正道:“少宫主,那不是我娘的幸福,我娘的幸福只有我爹能给。那个女人利用我娘的身份,换来的不过是一份虚假的幸福,那样的幸福不是我娘想要的,她用我娘的身份去爱一个我娘不爱的男人,让我恶心。”如果她娘真的喜欢那什么玄霄宫宫主,就不会说出把女儿许配给暄少奇的话。
从始至终,她娘都没有把玄霄宫宫主当良人。
听凤轻瑶这么一说,暄少奇才明白自己想错了,当即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说的没错,那不是沫姨渴望的幸福,沫姨从来没有想过留在玄霄宫。”
“是的,我娘从来没有想过留在玄霄宫,如果我娘想留在玄霄宫,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活路,根本不可能利用我娘的身份,在玄霄宫活下来,假的永远是假的,她长得再像、装得再像也没用。”凤轻瑶一脸骄傲道。
她可以肯定,她娘一定知道那个女人的想法,顺水推舟,不然那个女人哪能安享二十年,她娘随便留一手,就能让那个女人露出马脚。
这话真狂妄,可偏偏他们无法反驳,九皇叔和暄少奇如同约好了一般,同时点了点头……
陆以沫绝不是一个被人算计而不还手的女人,要知道当初陆以沫还没有死,如果她要报负玄霄宫宫主夫人,那个女人根本无法活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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