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雾降临在客栈,化作人形,全身包裹在黑色的袍子里,只看的见亮晶晶的眸子,他腋下夹着昏迷不醒的白素素,对掌柜地轻轻地说了句:“祭祀可以开始了。”
掌柜神情有点麻木,转而又变得有点活力,想要说些什么。
黑影子知道他担心什么,罢了罢手:“无妨,一会一起解决了。”
说完,化作黑雾,裹着白素素,消失在空中,往古井前去。
掌柜点了点头,找出铜锣,走到客栈外,往村子走去,敲三下锣,唱一句,“龙神降临,福佑苍生,大伙古井集合,祭祀开始啰——”
村子里的人陆续起床,推窗开门的声响络绎不绝,人们三三俩俩的来到街上,虽然稀稀拉拉,荒芜的小村竟有了生气,热闹了起来,每一个人无一例外都提着一口桶,脸上还挂着喜色,向着古井的方向聚集,一路相互转告:“龙神降临,福佑苍生,大伙古井集合,祭祀开始啰~~”
有个人走的急了,被石块绊倒,摔了跤,引得旁人笑了起来:“李老五,看把你急的,小心摔断了腿。”
李老五爬了起来,也不着恼,走的更急了:“天知道龙神这次能赐多少水,谢老六,你慢慢走,最后没你的份了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谢老六一听,也不笑了,木桶抓的紧紧的,赶紧跟了上去。
杜春风返回客栈,已经迟了,不过村里十分喧闹,看到村民提桶赶路,他就跟了上来。
李老五走的急匆匆的,差点撞上杜春风,杜春风拦住问道:“这位老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李老五头也不抬,也不道歉:“参加祭祀打水去啊,去晚了打不到水了。”
杜春风只好拦住后面的谢老六,问道:“祭祀?祭祀什么?”
“外来人?”谢老六警惕得看了看杜春风,并不回答,绕开走了。
一连拦了几个,村民都不回答,躲开继续赶路。
不过杜春风凝神聆听,还是听见村里人奔走相告龙神降临,福佑苍生,祭祀开始的呼喊。
古井那边,说是一口井,分明就是一座小山,而井口在山顶。
村民在四周搭建了蜿蜒的楼梯,围着巨大的井身盘旋而上,顶端宽畅了些,有个五尺见方的小平台,井口上方有个木轱辘,系着绳子和木桶,供村民打水。
平台搭建起了祭天神台,中间一条巨大横幅——“神龙降临、福佑苍生”;
两面大旗迎从山顶直落山脚,左边写着“天地玄黄,吞吐大荒”,右边则是“星转斗移潮涌大江”。
通往井口的木梯上铺上了红色的地毯。
这么穷的小山村,竟拿的出如此大的手笔。
掌柜的换了一身礼服,黑底红边,白布缠头,赫然村长的打扮,手握锣槌,立在巨大的铜锣边。
大祭司站在神道中央,正对井口,头顶通天冠,身着绯红袍,正是引诱白心如去地底,劫走白素素的黑影人,再后面六名打扮成虾兵蟹将的陪祭在神道两侧站成两排。
八个村民,各推出一台大鼓,按方位站好。
下面村民则规矩的排成一个方队,放下木桶在脚边,虔诚地仰望着祭台。
大祭司高喊一声:“祭神龙!”
duang~掌柜的敲锣三响,下面的村民一片沸腾,跟着大喊一声“祭神龙”!
大祭司沿着神道,走向祭台,站在高台上,面向村民,双手一挥:“上祭品!”
咚咚咚~~咚咚咚——duang——
六鼓一锣,虾兵蟹将向后转,一鼓一步,两人一组,从祭台后抬出了三个祭品,竟是三个被绑在棍子上的活人:白素素、剑客、胖和尚!
三个人被系在了井口,剑客只有一只手,早就失血太多昏死过去,胖和尚半死不死,掉在半空也不挣扎,只有白素素被破布捂着嘴巴,呜呜呜呼喊着,小腿乱蹬,在半空挣扎。
五磅锣响后,两个奇装异服的撒满开始在祭台两侧跳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九磅锣响后,大祭祀高喊“捻香——”
掌柜的恭敬地上了香,然后开始宣读祭文,祭文很直白,就是连连大旱,村庄早已经无水可取,那些出逃的村民和而外乡来的人勾结,是井水干枯的罪魁祸首,神龙见我们可怜,愿意降下圣水福泽村民,但是要用外乡人的血肉来祭祀,换取井水。
祭文还未念完。
人群中出现了骚乱,一抹白影飞快得冲向了祭台,隔着人群横冲直闯,来不及避让的村民被撞飞开来,有的活活被撞死,没有死的嚎叫起来,村民纷纷喝骂起来,“妖怪啊!妖怪!”
电光火石之间,白影瞬就跳上了祭台,挥掌劈向了大祭祀。
大祭司微微一笑,化成一到虚影,躲开这一掌,山壁间手中多出一把黑剑,迅捷地刺向半空中被吊着的白素素。
白心如一声惊呼,化作本体,冥火翻腾,在空中翻转身形,凭空竟改变方向冲向了井口,后发而先至,硬生生挨了着一剑,抱住白素素。
闪到了祭台边,又化作人形,鲜血染红了一身白衣,伸手解开白素素的绳索和塞进嘴里的破布,摸了摸孩子的头,微笑道,“不怕,娘来了!”。
白素素看着白心如身上的血,一直没有哭的小狐狸哭了起来。
赵乐天赶紧赶慢,气喘嘘嘘的,才刚刚跑到白心如的身边,亮起睚眦,做了个守护的架势。
大祭司也是没料想到白心如竟然能救得到人,不过也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冷笑一声,挥剑斩断了剑客和胖和尚的绳索,两人落下了井去……
呜呜呜啊啊啊呜呜呜啊啊.......的声音从井底传来,接着是一阵摇晃,地震了一般。
“龙神降临!龙神降临了!”有村民喊了起来
“龙神保佑啊,铲妖除魔~~~~”
“龙神显灵,杀了妖女,我们就可以打水了!”
“水,圣水,龙神,我们要圣水!”
村民们竟然不怕,提着木桶开始从下面往上面奔跑了起来,跑的全是左边的楼梯。
“妈妈,它说它还饿,它还要吃东西!”白素素摸了摸眼泪,扯了扯白心如的衣角。
“你究竟在做什么?下面关的是什么?”赵乐天盯着眼前的凶手。
“一会你就知道了。”黑影大祭司笑了起来,化成一团黑雾,又消失了。
白心如没有追击,看着狂涌而至的村民,她犹豫了下,这下面有个大家伙,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于是抱着白素素跳到了旁边的山坡上,冷眼旁观,并戒备着随时可能袭击的黑影大祭司。
杜春风也正好赶来,正好看到村民们涌上井口打水,让人惊奇的是,第一个跑到井边的村民,扔出井上的水桶,往井底打水,片刻后竟然真的打上一桶水来,尽管伴着泥浆,有些浑浊,这就是圣水?
村民这么狂热?
村民欢天喜地的把水到进自己带上来的木桶,跪在井边拜了拜:“多谢神龙降临!”
后面冲上来的村民早已等不及,抢过井上的水桶,险些把他挤到。
掌柜的这时立在祭台边,敲了三下锣,“不许挤,一个一个来!大家都有水!”
掌柜的话代表村长的威严,村民们不乱了,守着秩序,从左边上,右边下,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第一个打到水的村民赶紧抱起盛满水的木桶,从右边的楼梯跑了下去。
突然,呜呜呜嗷嗷啊呜呜呜,下面的大东西又叫了起来,地面又震动一下,这下比以往都要剧烈的多,正在井口打水的村民和后面的几个村民都站立不稳,四五个人齐齐跌进了井里!
村民们懵了!
噗通!——尽然响起落水的声音
水——井里的水,很多!
短暂的失神后,后面前排的村民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齐齐地看向村长——掌柜的。
掌柜的摇了摇头,赶紧敲了三响锣,“外乡人捣乱,神龙发怒了,祭祀结束,大家先回去!”
可是大家却没有动,对水的渴望,像一种魔咒,神龙发怒?
“神龙已经吃饱了!”一个麻子挤道前排,喊了起来。
“王麻子,你胡说什么!快退下去。”掌柜的呵斥道。
“哼哼,少来你那外乡人的一套,神龙只管吃人,哪管外乡人不是外乡人,它!已经吃饱了。”
黑影大祭司没有现身,王麻子胆子肥了起来。
“你妖言惑众,柱头,李铁匠,快把他拿下。”
被喊的两人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井口,没有动。
王麻子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对着后面的村民喊道,“大家不要怕,神龙吃饱了,我先来,要死也是我先死!”
说完上前打水,轻轻松松的就打起一桶水来,还溢出来不少,柱头和李铁匠也脸露喜色。
后面的人开始躁动起来,越来越多排在后面的人开始往前面挤了起来,后面冲上来的一个人去抢去王麻子手中的水桶,王麻子哪里肯放手,两个人扭打中,王麻子被推进了井里!
人群彻底混乱了起来。
掌柜的跪了下来,绝望地哭喊道,“完了,全完了,龙神要发怒了,作孽啊!”
这时,井下的空地上,大祭司显出身形,嘲弄地看着混乱的人群,他拖着黑剑,在地上磨搓着,然后看准了一个方位,狠狠地一斩,下面链接着井底的一条铁链被斩断!
呜呜呜嗷嗷嗷啊啊呜呜呜的声响咆哮着......
地震的更猛烈了,井要蹦塌了,人工搭建的木梯已经开始断裂开来,不少人从空中跌了下去。
而井口已经炸开来,巨大的横幅“神龙降临、福佑苍生”飘在空中,然后在碎石木屑中被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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