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李锡尼离开了花园，在阳光和孩童的欢笑声中长出一口气。复仇之魂的幻象在他的脑海中若即若离，痛苦不再如此清晰，轨道战争驱散了天空中的阴云，似乎也一定程度驱散了脑海中如有实质的绝望。

绝望不再一手遮天，他依然无法想象出忠于王座者应当如何取胜，但喘息来的猝不及防：站在阳光下，他似乎能暂时忘记那些痛苦的真实。花园安宁而明媚，充斥着暂时的平和与虚幻的希望。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幻想躺在草地上睡一觉的感觉：一种他无缘体验的慵懒和闲适。

然后，他回到了教堂内，阳光被高墙拒之门外。现实冰冷而痛楚，梦魇再现，伴随着烛光、圣印和无所不在的阴影。他穿过拱门，踏过玻璃。凡人在他周围忙碌，那些是听从本地国教安排进入大教堂重新布置的凡人牧师，倘若此地真的受混沌污染——按照李锡尼在那位失能的大修女眼中的见闻，这几乎板上钉钉，密布的圣徽和纯洁印章能够在神秘学的意义上抵御来自亚空间的污秽。

他拧开一间房门，房间里，修女的廷官法蒂玛抬起头，无神的目光透过眼前的白色发丝，呆呆地望向他。房间狼藉一片，李锡尼并没有把她们关进牢房之中，那是异端才会有的待遇——尽管就目前来看，她们的作为已经足够这些修女们在火刑架上死去。如果是埃弗雷德元帅或者瓦沙克大师在这里，他们根本不会对此犹豫半分。

这就是为什么李锡尼一言不发，他将自己在大修女眼中的幻象封存在脑海中，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踏过一地的废弃针头，走向那个面容枯槁的修女。

“我在你们大修女的脑海中见证了沸腾的混沌。”李锡尼说，“圣矛大教堂是什么时候被亵渎的？”

修女的嘴唇蠕动着，李锡尼刻意调整了莱曼之耳的频率，终于听清了她嗫嚅的单词。

“从来没有。”

“什么？”

“圣矛大教堂从未被亵渎。”法蒂玛用呆滞的语气说，“神皇的圣地不可侵犯，一如既往。”

“但它依然改变了些什么。”

“是的。”法蒂玛说，“我一直能够感受到神皇的言语，但自从大修女倒下后，我再也听不见了，所有人都听不见。”

“这座城市被叛乱席卷之时，你们没有出面。”李锡尼问道，“这就是原因吗？信仰的破碎？”

“我们的信仰正如神皇一般长存。”法蒂玛说，“但是，是的，我们没有出面。”

“你为什么不杀了你们的大修女？”李锡尼问，“包庇异端与异端无异。”

李锡尼沉默了片刻，这个黑色圣堂的牧师短暂的陷入了是否杀戮的纠结，复仇之魂的烈火在他脑海中缓缓燃烧。最后，他坐下了，骷髅面具的赤红双眼黯淡无光：“我可以让你们死在火刑架上，向国教宣布你们的罪孽得到清洗。或许，我也可以给你们赎罪的机会，大敌当前，有数以百万计的异端更需要那些火焰与爆矢。”

法蒂玛沉默着，她摇了摇头，将干燥的白发甩到视线之外。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但是在我做出决定以前，你需要告诉我一切。”李锡尼说，“大修女为什么会变成那样，这座城市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长久的死寂，直到李锡尼想要起身离开，法蒂玛突然开口了：

“是兴奋剂。”她说，“是兴奋剂。”

阅读战锤40k：圣墓之影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pangu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