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微凉,星空璀璨。
四周一片寂静,只余草丛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蛐蛐声。
沈燃那张迷人的侧脸隐匿在光影中,指尖的烟袅袅升起,叫人辨不清情绪。
但乔烟知道,他不开心。
沈燃抬手掐灭了烟。
“今天晚上谢谢你。”
乔烟摇头:“不用客气,你付了钱的。”
沈燃自嘲道,“让你看笑话了,说出来你恐怕不信,这么多年,你是第二个挡在我面前,跟他对峙维护我的人。”
乔烟下意识问:“第一个人是?”
“我哥沈耀,不过已经不在了。”
乔烟:“……”
她这个嘴啊!
就多余那一问。
像是知道乔烟在想什么,沈燃笑了笑:“你不必内疚,所有人都以为我无法接受我哥的死,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清醒。在他躺在我怀里,慢慢没了心跳,没了呼吸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哥哥了。”
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
从沈燃记事起,就知道沈伯恩不喜欢他。
“他从来不掩饰对我的厌恶,上一秒还对我哥和颜悦色,父慈子孝,下一秒一看到我就立马收了笑容,板着脸厉声责问我‘你来干什么?’。”
“呵!好笑。你说我能去干什么?无非就是也想像哥哥一样,被他抱在怀里举高高,就算没有抱抱,能被摸摸头,夸一声真棒也是好的,哪怕他对我笑一笑,我都会开心很久很久。”
“可是他没有,从来都没有过。”
“我曾无数次怀疑,我不是沈伯恩的儿子,我甚至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
乔烟惊讶又意外。
“是不是觉得我挺可笑?”
“那倒没有。”乔烟如实道,“就是觉得,你当时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和绝望。”
不然谁家好孩子,无缘无故去做亲子鉴定啊!
沈燃抽烟的动作微顿,过了好几秒,才低笑一声:“亲子鉴定结果出来那天,沈伯恩也知道了,他竟然比我还失望。”
当时,沈伯恩把年仅八岁的沈燃堵在鉴定中心门口,当着众人的面厉声呵斥。
“你以为只有你在失望吗?我比你更失望,我做梦都在想,如果你真不是我沈伯恩的儿子,那该多好!”
那厌恶憎恨的眼神,沈燃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以为沈伯恩说的是气话?
不,沈燃比谁都清楚,他说的是心里话。
从那之后,沈燃就告诉自己,他没有爸爸。
也是那个时候,他对沈伯恩的称呼,由爸爸变为了父亲。
一个给了他生命的雄性物种。
仅此而已。
空气出现短暂沉默。
乔烟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你跟你哥关系好像很好。”
“嗯。”沈燃点头。
提起沈耀,他的眸光都温柔了许多。
乔烟道:“我以为这种情况下,你们会水火不容。”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嘛!
兄弟两反目成仇,根源都是父母偏心不公,何况沈伯恩两极分化下的差别对待。
沈燃笑道:“你要是见过他,就知道他是一个多好的人了。”
他从来不嫉妒沈耀得到父亲全部的爱,因为沈耀值得。
他恨的人从头到尾只有沈伯恩。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父爱是什么,是沈耀扶着我走路,教我穿衣服,穿鞋,送我上下学,带我去感受生命中每一个动人的瞬间,长兄如父,不过如此。”
甚至因为沈耀的好,他一次又一次包容沈伯恩,原谅沈伯恩的敌视和恨意。
结果换来的是沈伯恩变本加厉的无情伤害。
也是那个时候,沈燃明白了,有些人天生会得寸进尺。
就像今天晚上,沈伯恩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沈文立那边,勒令沈燃把项目让出去,并向沈文立道歉。
他总是这样,但凡有什么事,绝对是沈燃的错。
哪怕把证据摆在沈伯恩的面前,他也不会信,认为是沈燃在狡辩。
说白了,沈伯恩就是见不得沈燃好过。
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连他的呼吸都无比憎恶。
沈伯恩对沈燃就是这样。
“如果可以,沈伯恩绝对会毫不犹豫抹掉我的存在,只是因为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他不得不对我再三容忍,在他眼里,不管我错什么都是错,尤其我哥的死,将我和他的关系彻底推倒寒冰地狱。”
沈耀的死,不止叫沈伯恩失去了希望,对沈燃亦是说不出的打击。
比砍掉你一条胳膊,还令人痛不欲生和绝望。
如果说沈燃是头猛兽,那沈耀责是拴着猛兽的绳子。
现在绳子断了,没有束缚的猛兽性情大变,怼天怼地,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所以我很感谢你今天晚上站出来,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才选择帮我的,我都很感激。”
乔烟沉默了几秒,问:“你恨吗?”
沈燃顿了顿,笑了:“以前的我当然恨,后来……习惯了。”
乔烟转头去看他,那双深邃宛若潭水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凄凉和荒芜,泛着点点冷意。
她想,即便沈燃说的再无所谓,内心深处一定是难过的。
不过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包括今天沈燃和沈伯恩的关系,乔烟肯定绝对不止沈燃说的那么简单。
一定还有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没事,以后他要是再敢找你麻烦,我第一个搞他,绝对搞到他怀疑人生,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乔烟拍了拍沈燃的肩膀,哥俩好道,“以后我罩着你,替你遮风挡雨!”
沈燃笑了:“成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乔烟转头从后备箱抱出来两箱啤酒。
“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酒到位,一切都好说。”
沈燃看着手里被塞了一罐的勇闯,挑眉:“你忘了我酒精过敏?”
乔烟白了他一眼:“少糊弄人,我都知道了,你那次过敏是因为你吃了芒果,你对芒果过敏,并不是因为喝酒。”
只是不知道怎么,外面都传沈燃不能喝酒。
偏偏沈燃也不解释,一如在魅色,一本正紧跟人吹牛皮说自己一杯倒+酒精过敏。
“哦?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秘密?”
乔烟和沈燃碰了一下后,嘿嘿笑道:“多亏了周竞。”
要不是他有次说漏了嘴,乔烟也不会知道。
昂,时间久了还是会发现的。
比如上次沈家宴会,沈燃不也端着香槟喝的不亦乐乎么!
真酒精过敏,为什么在自家就好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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