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沈毅是热爱祖国的，否则，他也不可能连续十年为了国家的安全浴血奋战，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但是，要在国家和孩子之间做一个选择，这是无比艰难的事情。

自古忠孝两难全，更何况亲儿子和国家了。

“为了国家安全着想，收下吧。”老鬼不由分说，直接把丹药塞进沈毅的手里。

沈毅拿着丹药思索了许久，忽然猛然一掐，把丹药掐成粉碎。

“坏人之所以为坏人，那是因为坏人做了坏事!犯人也是因为犯了法，警察才会逮捕他，把他称为犯人！”

沈毅眼神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师父，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我们是军人，也是华夏的守护神，但是，我们没有任何权利剥夺一个还没有出生、没做过任何坏事的胎儿的生命！”

为了一个将来的威胁，就要把他的儿子置于死地，开什么国际玩笑！

别说是他儿子，就算是其他人，沈毅也不会这么做。

不管是谁，脑海里都会闪过犯法的念头，但是，如果他没有犯法，在沈毅眼里，他依旧是良民，他绝不会因为一个不切实际、尚未发生的想法，就把一个人置于死地！

“小毅，你要成为千古罪人吗？”老鬼眼神冷了下来。

“千古罪人？师父，您说得太严重了。”

沈毅把药粉洒进湖水里面，看着湖水，说道：“您曾经给我看过《三字经》，开头有一句话，人之初，性本善！我相信，只要我能引导和教育得好，我儿子会成为比我还厉害的国家栋梁。”

“浩然正气的阴暗面，注定顽固，无法更改。”老鬼摇摇头。

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在他儿子还年轻的时候，他就各种引导，对待儿子相当的和善、慈祥，但是，他儿子到成年之后，性格就会慢慢地变得暴戾起来。

在他儿子十岁的时候，就喜欢把青蛙、兔子等等小动物活活掐死，甚至还会用刀一刀一刀地把流浪狗的头颅斩下来，做得最多的，是把小动物捆绑起来，慢慢地折磨它们，然后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小动物死去。

二十岁的时候，他儿子就更加变本加厉，不止是虐待小动物，还会虐待人类，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甚至还涉及到了走私、吸毒、杀人等等罪恶的行业。

为此，老鬼把自己的儿子关了一年多，每天都陪着他，想要把他引导回正道。

但是，这完全不起作用！

他儿子顽固到了骨子里，完全没有改变，反而更加邪恶了，最后，不知道从哪里修炼得到了强大的力量，突破了他所设立的房间、阵法，逃之夭夭。

以老鬼的神通广大，却始终无法寻得儿子的下落，只是知道儿子不断犯法的消息，心脏就会被人揪住一样剧痛无比，他恨不得亲手宰了自己的儿子，但却又下不了手，于是，长此以往，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落寞孤独忧伤的气质。

“我始终相信，人定胜天！”

沈毅语气坚定，沉声说道：“所以，我绝对不会伤害我儿子！我还要把他培育成才！”

“你做不到的，必须听我的，打掉！防患于未然！”老鬼冷冷地说着，语气中有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这是他第一次对沈毅说出这么重的话语。

“如果我不打呢？”沈毅眼神坚定。

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父亲，他绝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更不允许别人伤害自己的儿子，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师父。

“如果你不把孩子打掉，那么我会帮你！”

老鬼态度变得强势起来，冷冷地说道：“小毅，为师之前跟你说过的吧，身为英雄，身为大侠，必须要有背负千古罪名的胸怀，哪怕是要杀死自己的儿子，也要维护国家，维护正义！”

他有前车之鉴，不敢拿国家来开玩笑。

“师父，正义，并不是杀戮无辜的人！”沈毅争辩。

“小毅，我们的后代，绝对不是无辜的！”

老鬼伸出自己的双手，身上涌现出了强大的杀气，冷声道：“我们这双手，早就已经沾满了血腥，为了国家的安全着想，哪怕是杀害无辜，为师也在所不惜。”

一时间，师徒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彼此之间的火药味却变得浓烈起来，甚至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息。

“小毅，是你逼我的！”老鬼忽然冷声说道。

沈毅闻言，神色陡然一变，感觉一股强大无匹的杀气把自己锁定，让他如芒在背，产生一种死亡的威胁。

嗖~

就在此时，老鬼出手了。

砰~~

沈毅甚至没看清师父是怎么出手胸膛就中了一拳，被打得口喷鲜血，飞了出去，胸膛火辣辣的疼痛。

“自古成大事者，全是铁石心肠之辈！要证道，要卫道，双手必须要沾满血！”

老鬼的声音传进沈毅的耳朵里，“好徒儿，既然你无法狠下心肠，那为师就帮你！”

轰~

他话语一落，沈毅登时又中了一拳，身上的穴位也被老鬼重重一点，整个人翻滚出去，撞在了大树上。

“师父！”

沈毅强忍疼痛，大吼一声，尽全力移动身形，进行闪避。

轰~~

他刚躲开，他身后的那株大树立即被老鬼一拳轰得拦腰斩断，甚至，有一大部分树木被这一拳的极速所产生的火焰力量，轰得化成为灰烬。

拳头摩擦空气，产生了火焰！

这种力量，这种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沈毅额头流出致密的冷汗。

他能感受得到，师父是认真的，刚才那一记火拳如果轰在他身上，绝对能够把他击杀！

“好徒儿，你能跟得上我的速度了？可惜，仅凭这样，你是无法阻止我的！”

就在沈毅震惊的时候，老鬼的声音再度钻进沈毅的耳朵，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闪烁着火焰的巨大的拳头。

“师父，别怪我大逆不道了！”

沈毅大吼一声，这拳头速度太快了，他无法躲避，只好调动全身的力量，甚至，他连真气种子的力量也用上了，全力一拳，轰击在那一记火拳上面。

师徒二人，就在今夜，彻底决裂，展开了一场杀戮和保护的生死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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