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着饭,一边说着有关青武大会的一些传闻。
咚咚咚!
“掌柜的,路过打点油水。”
店门处进来一膀大腰圆的糙脸大汉,手上拄着一根三尺长的狼牙棒,刚才的咚咚之声便是此物发出。
这客栈的掌柜的抖搂着袖口连忙上前迎接,拱手行礼,笑道:“哎呦,原来是虎哥临驾,不知有何吩咐。”
就见那虎哥眼珠子一瞪,脸上周遭的胡子根根直立,对着掌柜的就是吼道:“我特马过来打点油水,你丫的狗尾巴根儿的,耳朵聋啊。”
掌柜的备着一嗓子吼的直捂耳朵,见虎哥生气,更是心肝胆颤儿,哆哆嗦嗦的说道:“虎...虎哥,这这这,还没到月底呢。”
那虎哥直接伸手拽起掌柜的衣领,把他举到半空,张口骂道:
“怎么,你个小逼丫的,老子特么的说话不好使啊。你要是活腻歪了,我你吗的现在就送你一趟。”
离地的掌柜的双手连忙抱着虎哥的胳膊,立马开口求饶道:“我给虎哥,我给。”
虎哥一甩手把掌柜的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掌柜的直直的砸进柜台中,哗啦啦的砸碎了好多酒坛子。好半天没出动静。
一旁被吓傻的店伙计哆嗦着上去查看情况。拨开覆盖在上面的破碎木板,这才看见掌柜的。
啊!
店小二尖叫一声往后退去,双脚发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满脸惊恐地盯着掌柜的躺着的地方,哆嗦着伸出手,说道:
“死,死了!”
此时店中的宾客皆是一惊,看着门口那魁梧的糙脸大汉很是忌惮。
郑本初连忙起身走到柜台前,就见掌柜的躺在酒坛碎屑之中,嘴里还有一节血红的尖木头。很明显这是从后脑扎入,直穿入口,当场毙命。
郑本初皱起了眉头,回过身指着门口的虎哥就痛斥道:“何处宵小,竟敢当街行凶!”
虎哥一看郑本初呵斥自己,横眉倒竖,抡起手中狼牙棒就冲了过去,嘴中怒吼道:
“你特么找死!”
虎哥体型壮大,速度却是极快,眨眼间便是飞跃而至。
郑本初连忙侧身躲过这记下劈,同时右脚蹬地,左脚一记飞踹踢到虎哥腰腹。
受此一击,虎哥也是身形一歪,向侧方滚落。
咚!一直撞到楼梯上这才止住身形。抬起头瞪着郑本初,见他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老子干你娘!”
虎哥站起身,拎着手中狼牙棒又是冲了上去。
远处依旧坐着的李无二见虎哥脚下步履有变,眼神微眯,心想着:“有点意思。”便是端起茶杯便是继续看了起来
郑本初见其来势凶猛,也是摆出架势迎击。看着虎哥身躯的眼神有意的往下瞄了一眼。
嗡——
随着呼啸的风声中,狼牙棒捶落。郑本初左脚未动,右脚向侧后撤了一步,身形也是向侧面躲闪着。
虎哥大吼一声:“死!”
就见那原本在空中下落的狼牙棒,却是突变方向,落到一半竟是向右挥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锤头,郑本初的身形突然一矮,险而又险的躲了过去。
虎哥此击未得手猛的一愣。手上劲力未消,就见郑本初蹲在面前做马步状,左手直伸,右手捏拳贴于腰间。
郑本初躲闪之后右脚猛的砸地,此力沿腿直上直至腰腹,拧腰送肩,右手成拳旋着击出。
咻-砰!
急啸的风声于拳上传出,郑本初这一拳稳稳的打在了虎哥的肚子上。
咻~咣!
这次的风声却是虎哥被打飞的声音,就见他高大的身躯凌空飞出,撞到墙壁亦是没有止住,捅了个大洞后,整个人便是趴在了大街上,一动不动。
郑本初提气起身,呼出胸中於气后冲着趴在街道上的虎哥唾骂一声:“呸,垃圾。”
坐着的李无二伸着脖子看着虎哥,起身走到郑本初身边,说道:“你这下手真重,要不是虎比体格硬,这一手直接就要了他的命了。”
郑本初冷哼一声:“留他一口气是要把他交给官府处理,毕竟这是杀人案。”
说完,走到一旁傻眼的店小二面前,伸手把他拽了起来,说道:“你速去报官,把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明。”
店小二茫然的点了点头,便是出了门,奔着衙门去了。
店里的客人被吓得不敢动弹,街上的行人也为是越聚越多。
李无二也是上楼取了行李,拿着东西叫上郑本初走了出去,重新寻了一家客栈。
不多时,一群捕快推开人群走了过来,看到大街上躺着的虎哥,伸出手试了下他的鼻息,见还喘着气,那为首的捕快头子四处看了看,便是命令手底下的几人把人抬走了。
之后跟着店小二看了店内情况,看到掌柜的死状惨烈,也是皱了皱眉头,一挥手也是令人抬走了。
“歹不是,那个解决歹徒的人呢。”
店小二摇了摇头,剩下在店里的有个人出声说道:“跟一个人走了。”
“走了?”
捕快看向那个人,继续问道:“往哪走的。”
那人指向李无二离去的方向。
捕快点了点头,叫来手底下的一个人,小声的在耳边说着什么,随后拍拍此人肩膀,便是让他走了。
“封锁现场!”
——————
李无二和郑本初又寻得一家客栈住下后,李无二便是借口说出去解个手。
来到大街上,也是又凑到了这依旧围着的人群之中,亦如周围人一样,看着里面捕快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李无二就近找了个大哥,歪着头便是问道:“哎大哥,这怎么了这是。”
那大哥看着里面也是挺疑惑,但还是对李无二回了一嘴:“看着里面像是死人了。”
“死人了?”李无二故作惊疑的探着头,继续问道:“谁死了?”
“听说是客栈掌柜的,我这也没看到啊,来的时候捕快就给现场封了。”
李无二哦哦了两声便是悄悄离开了人群。
“捕快来的挺快啊,看来没多大事了。”
这么想着,便是安心的往回走。
等来到了客栈,却见一捕快在门口问着什么。
装作路人从门口缓步路过,隐约间便是听见这捕快说道:“可曾见过两个青年,一个身穿青衣身上带着包袱,另一个穿白衣。”
掌柜的摆了摆手说没见过,那捕快便是快步离去了。
李无二盯着这捕快挨家客栈问了一遍,搜寻无果后便是回到案发客栈。
走到为首的捕快身旁,伏耳说了两句,就见捕快头头皱着下眉,挥手便让那人下去了。
“这死抓着我俩不放什么意思呢,不像是要给赏钱的样儿啊。”
李无二心中深疑,多看了几眼那个捕快头头,转回身便是回到了客栈房间。
郑本初呆的无聊,见李无二回来便是鄙视的说道:“蹲这么长时间也不怕把肠子拉出来。”
李无二眯着眼睛不悦的看着郑本初,来到他身边,趁其不备,便是一记爆栗磕在他的脑瓜上。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郑本初吃痛,抬起头便是嚷嚷道:“卧槽,使这么大劲儿!”
李无二嫌弃的冷哼一声:“真次。”
郑本初刚要发作,见李无二一脸凶相,便是撇着嘴,憋屈的忍了下去。
李无二坐到一旁,倒了杯水说道:“咱俩进来的时候没看到掌柜的是吧。”
郑本初不情愿的回应道:“啊,没看到。”
“嗯,点寸。”
郑本初斜着眼看着李无二,问道:“啥意思。”
李无二摆摆手,“没事儿,合计看看这个掌柜的长啥样呢,万一就是最后一面了呢。”
郑本初切了一声,没再理他。
直到夜间,李无二叫郑本初出来在大街上逛着。
直到天色见暗,李无二拉着郑本初来到了衙门外,躲在一处黑暗的小巷子里,静等着天黑。
郑本初被李无二拽到这里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问他他还装深沉,闭口不言。
“要不是打不过你,高低给你两下子。”
如此想着,便也是无奈的跟着等。
天色已黑,周边的街道上早已经是没有了行人。
李无二拍了拍拄着胳膊打瞌睡的郑本初,示意他跟上来。
二人跳上房顶,李无二找到后院一处房屋,带着郑本初跳了过去。
匍匐于瓦片之上,李无二手指了指下面,便是挪开了一张瓦片,屋内情景被二人尽收眼底。
郑本初往里面瞧着,就见今天被他打得只剩一口气的虎哥,此时正躺在床上,一名医师正在对其进行诊治。
旁边站着一名身穿绿色官服的人,在房间内颇为焦急的走来走去。
不久,医师诊治完,便是开口说道:“大人,令郎的伤势很重,说是没了半条命也不为过。我开个方子,多静养些时日,便是能好转大半。”
县令连忙上前感谢道:“谢谢医师,如此便是麻烦您了。”
医师摆了摆手,对县令大人行了一礼之后便是退了出去。
送走医师,县令连忙跑到虎哥身边,他那文弱的身躯跟躺在床上的虎哥一比整整小了一大号。
抓住那肉乎乎的大手,满是心疼的说道:“虎子,能听见父亲说话吗,虎子。”
没得到回应,躺在床上的虎子依然是安静如常。
县令见状顿时火冒三丈,愤恨的说道:“我定要抓到将打伤你的人,把他剥皮抽骨,凌迟处死!”
“来人啊!”
守在房门外的捕快立马推门而入,拱手听令。
“去,给我找,把那两个人给我找出来!”
“是。”
捕快得令,退出去便召集人手,打算彻夜巡查。
屋顶上李无二不禁吐槽起来:“我又没动手,干什么连我一块抓啊,真是的。”
郑本初看向他,没好气的说道:“废话,咋俩一块走的,不一块抓还能单找我一个啊。你看他是那么好说理的人么。”
李无二啧啧嘴,看着下面那虎子躺在床上,一脸平静,虽然看不清脸色,但还是感觉有些怪异。
“你那下该说不说的虽然没一下子要了这混小子的命,但看他这个样子,怎么感觉有点油尽灯枯了呢。”
郑本初也看了一眼,便是解释道:“脏器破裂,躺着等死呗。”
李无二:“那那个医师怎么还回去开药呢。”
郑本初:“那是准备跑路了,还回去抓药,他又不是神仙,能回去搓药丸。”
李无二惊道:“我擦,这老小子尖啊。”
郑本初看着李无二这样倒是有点诧异,上下打量一眼,便是问道:“你这带我来就是看这出戏的?”
李无二笑道:“我在客栈门口就见有捕快搜寻我们两人的踪迹,觉得不对,就寻思晚上找你一块出来玩玩。”
“玩玩?”看着李无二一脸悠闲的模样,郑本初还真觉得他是出来玩的。
李无二:“我还以为这虎哥是什么背景实力,敢当街杀人,没想到是这县令的儿子。”
郑本初:“纵子杀人,惨害无辜,这县令当真是威风啊。”
李无二拄着胳膊躺在屋顶上,斜着眼看着郑本初问道:“那怎么搞,杀了?”
郑本初摇了摇头,对李无二说道:“自有人惩治他,但不是我们。杀官事可不小,你倒是真敢说啊。”
“那怎么了。”李无二嗤笑:“一刀宰了,谁知道是我做的。”
郑本初听着皱眉,劝说道:“李兄不可如此草率,这小小的县令死了倒也就死了,可你曾想,你我今早便是与这县令结仇,若是此城县令死去,那第一个怀疑的不就是你我二人?”
“而且江湖人士本就不该与朝廷对立,沿途若有杀害朝廷官员的命案在你我身上,到时候沿路传到铭泽山中,别说参加大会,你我怕是连山门都进不去了。”
李无二听着也觉得有理,看着郑本初就说道:“你先跟他们结的仇,要查也是查你头上,关我什么事。”
郑本初笑道:“李兄,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哦?”李无二意味深长的看着郑本初,说道:“你说我把你送到这县令面前,说就是你打死他的儿子,你觉得他能给我多少钱。”
郑本初一愣,看着面前不怀好意的李无二,不禁骂道:“合计你带我来是要换赏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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