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血腥味更浓了。
罗浩、于婧梦还有潘明，此时都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就好似睡着了一样。
如果没有钟富明说的那些话，高丘以为，他们可能真的只是在睡觉。
但是听了钟富明说的那些话，他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钟富明没有跟着进去，他见高丘站着不动，道：“看看吧，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由于他们三个人都是背对着高丘，高丘看不到他们的脸。
高丘缓缓走过去，只看了一眼，便跌倒在地上。
只见罗浩、于婧梦以及潘明，三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心口位置，全被鲜血染红了，潘明的心口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高丘认得那把匕首，是他的。
钟富明买来给他防身用的，这荒郊野岭，保不齐有什么危险的动物。
现在，那把匕首，就扎在潘明的心口上，齐根没入。
高丘开始狂吐，将昨晚吃的隔夜菜全部吐了出来。
他的脑海里，此刻全都是罗浩、于婧梦以及潘明那瞳孔涣散的双眼。
他们都死了，死不瞑目！
钟富明缓缓走了进来。
“我不知道你昨晚下来之后，都跟他们说了什么，反正我跟你阿姨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三刀，就三刀，刀刀毙命。”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就因为他们撒谎吗？你好歹也问清楚再说啊。”
“他们有罪，也是由法律来制裁，而不是你。”
高丘吐了半天，将昨晚吃的东西全部吐完了。
他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罗浩他们。
随后，他忽然笑了起来，并且笑得越来越大声。
钟富明脸色变了，以为高丘病又犯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一脸警惕，“你笑什么？小高，你别在这时候发疯。”
高丘看着钟富明，道：“钟叔叔，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的舌头不是我割掉的，他们的手指也不是我切掉的。”
“他们也不是我杀的。”
钟富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干的，难道这些都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丘道：“我虽然有间歇性精神病，但是诱发我发病的诱因，其实相当苛刻，罗浩跟于婧梦以及潘明或许知道诱发我发病的诱因是什么，但是他们人不傻。”
“他们都被绑架了，怎么敢惹我呢？他们知道我发起病来，连人都敢杀，他们怎么敢让我发病呢？”
“这在逻辑上行不通。”
“你不知道诱发我发病的诱因是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单是靠言语刺激，根本无法让我发病。”
高丘想起了程以盈。
程以盈恨他吗？恨啊！
但是把她绑过来的时候，她还不是得客客气气的？
因为她知道，高丘有间歇性精神病，她不敢惹他，除非，她不想活了。
除此之外，他还想起了程以盈跟他说过的很多话。
他的合伙人，跟他，其实并不是一条心。
他骗了他很多事情。
高丘原以为，这不过是程以盈的离间计罢了。
但是现在仔细回想，并不是程以盈的离间计。
而是真的。
程以盈第一次逃跑的时候，确实是被一个大爷所救，那个时候，罗浩跟潘明以及于婧梦的舌头跟手指都已经被割掉了。
但是高丘并没有看到他们，直到第二天。
他才见到罗浩跟潘明以及于婧梦。
钟富明跟他说，是他割掉了他们的舌头，砍断了他们的手指。
高丘不相信，但是因为他有间歇性精神病，发起病来的时候，会失去记忆，所以他也没法更准确地分辨。
反正一切都很不对劲。
就因为他信任钟富明，觉得钟富明不会骗他，这些不对劲的事情，他都努力地说服自己去相信。
他太信任钟富明了，以至于做了很多错误的判断。
其他的先不说，但是诱发他发病的诱因，非常的苛刻，除非罗浩他们不想活了，不然不可能来触碰他这个逆鳞。
只需要相信这一点，其他的事情哪怕看起来再真实，那也是假的。
钟富明冷冷地道：“这么说，你是怀疑我了？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不是你干的，就是我跟温慧干的，你大费周折将你从精神病医院弄出来，又冒着坐牢的风险，找了这么个地方安顿你，帮你绑架程以盈，帮你绑架罗浩跟于婧梦以及潘明，陪你在这鬼地方喂蚊子，我图的是什么？我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杀罗浩跟于婧梦还有潘明？还是为了戏耍你？”
“我们没那么无聊，更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
“我要是想杀他们，为什么绕那么多弯弯道道？”
“我要是想戏耍你，我根本不会弄你出来，有比你在精神病医院被那帮精神病戏耍还好玩的事情吗？”
“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
高丘咆哮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没有发病，没有割掉他们的舌头还有手指头，更没有杀他们。”
钟富明盯着高丘，冷笑，“证据呢？拿证据出来？”
“要不要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好好验一验，潘明心口上的匕首，有你的指纹还是我的指纹？”
高丘气的发抖，“你想栽赃陷害我？”
“是你杀了他们，然后让匕首粘上了我的指纹。”
“我昨晚根本没有喝醉，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昨晚看到的，也不是幻觉，是温慧，温慧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她以前是护士，她一定知道怎么迷晕人。”
“我昨晚，是被她迷晕的，我晕倒的时候，她才进来…”
“一定是这样的，恶魔，你们才是真正的恶魔。”
钟富明脸色很冷，但是没一会儿，一丝笑意在他脸上浮现。
“不好玩，一点儿也不好玩，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高丘如遭雷击，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亲耳听到钟富明承认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很震惊。
高丘颤声道：“我发现我就是太信任你了，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哪怕你说得再不合理，我都相信。”
“但是如果我不相信你，那么那些所有的不合理，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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