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尝尝你杨叔的手艺。”
秦战轻车熟路的给张柏倒上咖啡,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杨叔好。”
张柏很客气的给杨山打了个招呼,然后很快就把目光挪向旁边。
一直盯着长辈看,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而他这个动作落在杨山眼里,倒是引起了杨山的兴趣。
“你就秦战的爱徒?果然是一表人才,不过……”
他话音停顿,秦战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而张柏也赶紧放下杯子,准备聆听长辈教诲。
“不过没什么时间观念啊。”
杨山紧接着说完,秦战立马就懂他的意思了。
张柏闹了个大红脸,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杨老……”
“没事,你叫我杨叔就行,我比你秦老师大不了几岁。”
杨山不苟言笑,一推一拉,占据了主动。
“杨叔,秦叔,实在不好意思,让您二位久等了,是学生的错,下次再也不会误时了。”
语气和态度相当诚恳,没有半点为自己找借口的举动。
其实秦战也摸不准杨山具体什么时候有时间,所以在今天之前没有告诉张柏具体什么时候碰头。
也就是下午确定好杨山有空,他这才通知的张柏。
没有给学生留出空来,这才导致误时,他这个做老师的难辞其咎。
不过杨山明显不这么认为。
干这一行这么久了,说是几点就是几点,不打半点折扣,从不误时误事。
他之所以当着秦战的面点张柏,其实也是为了让秦战知道,孩子可以重视,但不能惯。
而且他确实想看看,张柏是否真如秦战说的那般会说话会做事又会做人。
如此看来,果真如此。
当然秦战也是明白的,所以他喝着咖啡,一言不发,由着杨山调教自己的爱徒。
不过张柏的表现让他相当满意,他眼睛微眯,眼里的光和欣赏之色却是藏不住的。
“囡囡,出来。”
杨山笑眯眯的起身走至工作间,唤着自家的淘气王。
被唤囡囡的女生正埋头画图呢,听到爷爷喊自己,竟然头都不抬一下。
“干嘛?”
她自顾自的画着图,沉浸其中。
“你秦叔叔的学生要做正装,你来。”
闻听此言,杨安妮这才抬起头,厚厚的镜片后面,藏着双狡黠的眼睛。
“我来?”
“对。”
“钱怎么算?”
“都是你的。”
“真的吗?”
杨安妮从椅子上跳起来,神色兴奋。
“比真金都真,赶紧吧,人家后天要用。”
杨山催促着这个小财迷。
他话音刚落,杨安妮仿佛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等他转头再看时,孙女已经对着张柏打量了起来。
眼神冒犯且富有侵略,这让张柏很不舒服。
“躲什么!让我看看呗!”
杨安妮大大咧咧的扯着张柏的胳膊,张柏用求救般的眼神看着秦战,而秦战,正用求救似的目光看着杨山。
而杨山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等杨安妮把张柏拉走之后,秦战这才鬼鬼祟祟的拉来杨山咬耳朵。
“你家大魔王怎么在店里?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学校吗?”
想到自己还在这儿讨论这个大魔王,秦战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人家大四没课,顶岗实习有学分,除了那些考研考公的可以留校,其他的都被赶出学校工作了。
她吵着闹着要来我这边实习,这不专业对口,只能留着了。”
杨山捂着脸,语气里满是疲惫。
自己这孙女,混世大魔王的名声可不是白叫的。
刚来这边就做坏了几件衣服,差点误了客人的时间。
除此之外,这妮子还受不得半点气,客人的语气稍微不友好一点,她就开始追着客人亲切问候。
所以杨山不得已只能腾出一间办公室,让她潜心学习设计,别插手自己的生意。
关键是这妮子啥事都没干,才十几天就从自己兜里掏出去小两万去消费了,财迷的厉害。
这哪是顶岗实习的大学生啊,这完全就是个活祖宗。
“那你还叫他给小张做衣?那能行吗?”
秦战有些惊讶道。
若是放在以前,大魔王想怎么都行。
但现在自己要的急,怎么能放心交给这大魔王呢。
“莫慌,我就是想用你来磨磨她,等她量好数据,我这边也会留一份,小张的衣服,我亲自做。”
杨山摆摆手,示意他放宽心。
“我?磨她?这活儿我可干不来。”
秦战赶忙摇头。
“她最尊重的就是你,等她给小张的衣服做个稀巴烂,你再说她几句,她肯定听得进去,也就肯敛起性子好好学东西了。”
杨山摸着胡子,笑的很是猥琐。
借秦战教育自家的大魔王,那不是顺手的事。
“就像你说的,理论要联系实践嘛,学习成绩好不代表实践能力强,尤其服装设计这块,要让她把大学学到的东西融会贯通到工作中。
平时囡囡心高气傲,总觉得我们这那的不对,嫌我们因循守旧,非要拿她在学校里学的那套理论来教育我们。
这不你刚好来了,就当帮帮我这个忙。”
杨山仿佛变戏法般又掏出一罐咖啡粉,塞到秦战的手里。
“我挺喜欢小张这孩子的,做事落落大方,说话有条不紊,他的衣服我也就不收钱了,就当见面礼,以后你的咖啡,我包了。”
“这可是你说的!”
秦战看见那咖啡粉眼睛都亮了,笑的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杨山的咖啡是真让人上头。
这交易,太完美了。
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笑,暗中达成了这笔交易,而量体间的张柏和杨安妮却全然不知情。
“把裤子脱了。”
“啊!干嘛!”
和同龄人相处起来要更显轻松许多,张柏也就不那么端着了。
当他听到杨安妮让自己脱掉裤子,他立马就不淡定了。
刚脱了上衣又脱裤子,这是搞什么!
“让你脱你就脱!哪那么多废话!”
杨安妮凶巴巴的扬着拳头,然而她那张精致的娃娃脸,却并没有让张柏感到半分凶狠,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他死死扯着裤子,愣是不肯让步半分。
“爷爷!他不脱裤子!”
令张柏没想到的是,杨安妮竟然一把推开量体间的门,冲着外面大喊大叫。
这一嗓子,尬的他脚趾都能在瓷砖上抠出三室一厅。
杨山痛苦的捂着额头,感觉实在丢人。
秦战这时赶紧站出来解围。
“小张,你配合杨……杨……杨师傅吧,合身的衣服都是这么量出来的。”
听着秦战的话,张柏再看看一脸得意的杨安妮,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的秦老!”
他大声喊着,赶紧把量体间的门关上,恶狠狠的瞪着杨安妮。
“看我干嘛?脱啊!”
“你转过去!”
“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
杨安妮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对着张柏的腰带下手,吓得张柏噔噔噔的往后退了几步,满眼震惊。
这哪里是杨师傅,这简直是女流氓啊!
要不是知道秦老和杨老交好,杨老为人不错,他甚至怀疑这个裁缝店正不正经了。
“脱脱脱!我自己脱!”
张柏心不甘情不愿地解开自己的皮带,磨磨唧唧的把裤子脱掉,一条性感的海绵宝宝大裤衩孤孤单单的摇曳着,逗的杨安妮哈哈大笑。
“赶紧量!”
张柏黑着脸催促着,这会儿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给你猴急的,这事儿要慢慢来嘛。”
杨安妮拿着软尺缓缓靠近,张柏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紧闭双眼,浑身绷得笔直。
“你站军姿呢?胳膊抬起来!”
杨安妮一巴掌拍在张柏的胳膊上,疼的张柏龇牙咧嘴。
想到秦老的话,他老老实实把胳膊抬起。
杨安妮虽然大大咧咧,但业务能力的确没得说,起码在量体这块,显得相当专业。
她拉着皮尺在张柏身上比来比去,时不时拿着料子在他身上贴来贴去,而张柏则像个提线木偶般被她捏来捏去。
久而久之,张柏紧张的心情有所平复,浑身的肌肉也慢慢松弛下来,也终于敢睁开眼睛。
看到满脸认真之色的杨安妮,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矫情了。
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只听见杨安妮拿放东西和她嘴里记数据的喃喃之声。
张柏轻咳一下,主动找话题打破尴尬。
“那个,杨老是你爷爷?”
听他说话,杨安妮抬头,像看傻子般看着他。
“我管他喊爷爷,很难听出来吗?”
“咳,好吧。”
张柏被呛了回去,很是尴尬。
但很快他又憋不住,因为只有说话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
“你在这儿上班?”
“你要是不会聊,可以不用硬聊的。”
杨安妮没好气的说着,拿起笔记录下刚才的数据。
“周一要参加活动,能做出来不?”
张柏还是没忍住多了句嘴,这让杨安妮有些恼火。
她起身扶了下眼镜,眼睛微眯。
“这么蠢,秦老师怎么看上你的?”
哎?
聊的好好的,怎么还带贬低人呢。
张柏立马就不乐意了。
说自己可以,说秦老识人不清那可不行。
于是他壮着胆子反击。
“那你就是说秦老蠢了?”
这一句,愣是给杨安妮整不会了。
她红着脸,两手扯着皮尺,急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张柏乘胜追击,心里竟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舒爽。
从进门到现在,自己一直很被动,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主动了。
“我就是觉得你这人很不会说话!行了吧!满意了吧!不伺候你了我还!”
杨安妮恼羞成怒,说罢就丢下皮尺夺门而出,吓得张柏在量体间里多少不停,生怕被外面的人看见自己这狼狈模样。
杨山正和秦战吹牛打屁呢,听见量体间门响,他满脸笑意的转头,却看见大魔王撅着嘴冲自己而来,心里暗道不好。
莫不是那小子……
“怎么了囡囡?”
杨山赶紧起身。
“我不管他了!他……”
杨安妮发现秦战也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然后莫名怂了,缩着脑袋不敢多说。
“怎么了?”
杨山有些着急了。
现在的年轻人很容易做错事,那张柏再怎么也不至于在这里……
他不敢想后面的事,只能满脸着急的看着杨安妮。
杨安妮被杨山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有些悻悻道:“没……没事,他刚才说我……”
“说你什么?”
“说我不专业。”
杨安妮灵机一动,撒了个小谎。
闻听此言,杨山如释重负。
旋即他用有些责怪的话语道:“顾客就是上帝,不管顾客怎么说你,都不能随便跟顾客生气!回去!向他证明你自己!”
杨山的话没什么威慑力。
不过有秦战在就不一样了。
毕竟秦战可算得上是杨安妮的半个老师。
在她上初中以后,秦战就一直在辅导杨安妮的学习。
有这份师生情谊在,杨安妮见了秦战,犹如老鼠见了猫,怕的不行。
杨安妮缩着脖子,嗯了一声后就灰溜溜的跑了回去,留下杨山和秦战在原地凌乱。
“不好意思啊,见笑了。”
杨山坐了回去,笑得很是牵强。
“哪里哪里,大魔王更凶狠的模样我都见过了。”
秦战喝了口咖啡,心神大定。
不过以他对张柏的了解,肯定是不会说出杨安妮不专业这种话的。
至于刚才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倒是非常好奇。
能给杨安妮气跑,秦战还真是没见到过。
随即他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
“你家大魔王谈对象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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