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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动作都是一顿,齐齐朝季曼看过去。她脸上没什么惊慌的神色,倒是友好地拉着齐思菱的手道:妹妹的银子是现成的银锭子,还是银票?
齐思菱一顿,扫一眼那包袱的形状,道:五十两银子,五十两银票。
是哪家钱庄的?季曼又问。
若是在几天前,她还是个侍妾的话,这样问齐思菱,齐思菱完全会无视她,说她狡辩。可是身份不同毕竟不一样,她现在可是平妻,半个女主人。这么温和地问话,齐思菱焉能不答?
于是齐思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该是丰会行的,银票是菘蓝去兑换的,妾身也记不太清。
京城就两家最大的钱庄,一家丰会行,一家汇通钱庄。齐思菱这一说,也算是巧合了。
季曼挥手示意他们将包袱打开,里头的银锭子散开,下头的银票就露了出来。
这么多?齐思菱捂着嘴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季曼觉得,这一出栽赃嫁祸好像和齐思菱没什么关系,她不过是顺水推舟。为什么呢?因为如果是她让苜蓿栽赃,绝对就不会把银子的数目说错了。
三百六十两银子是很大的一笔钱,换成季曼现在的十两银子月钱,也够她用三年。苜蓿白着脸跪下道:奴婢没有偷菱主子的银子。
你自然不可能偷。眼角看着陌玉侯要开口,季曼抢了他的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齐思菱道:菱妹妹不是说了么?是半夜进了贼,那贼偷的东西塞到了你那里,怎么能算是你偷的。只是这数目看起来似乎不是菱妹妹说的,只有一百两。
齐思菱愣了愣,抿唇道:这可能不是妾身的银子,妾身月钱七两五钱,攒了许久才攒成的一百两银子,断断不可能变成这么多。
季曼挑眉,伸手将银票捡起来,递到陌玉侯手里。
宁钰轩接过银票看了看,丰会行的印章在上头,明明白白。
齐思菱掌管后院账目的时候,要两袖清风是不可能的,这个宁钰轩也能想到。只是没有想到,她管事不过四年,竟然有这么多银子?
这也是巧了,小偷偷了银子,不逃跑,反而将银子塞进了苜蓿的房间里,为什么不塞桑榆的房间?陌玉侯脸上没有多少怒色,倒是颇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齐思菱脸色不太好看,还是开口道:侯爷,那不是妾身的银子。
那你说苜蓿这里的银子是何处来的?宁钰轩看着她道:一个丫头的月钱就一两银子,苜蓿到我府上不过六年,满打满算也才七十二两积蓄吧?
齐思菱看了季曼一眼,低声道:也许是桑榆姐姐赏的呢。
季曼一脸无辜,指着自己的衣柜和妆匣道:妹妹你可看清楚,我才刚涨了月钱,首饰衣裳都朴素得很,只有妆匣里有十两银子的积蓄,其他一概没有,又哪来那么大方打赏下人?
齐思菱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圈套,简直是有苦说不出。这翻出一包银子,怎么就说是她的了呢?她院子里今晚上是的的确确遭了贼,陌玉侯也是在场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四处查了。她也就是想顺水推舟,把罪名扣在聂桑榆头上也好,却不知怎么,竟然说不过聂桑榆了。
她这张嘴也是越发厉害了。
苜蓿跪在一边连连磕头:这银子跟奴婢可没有什么关系,侯爷明察!
季曼看着她惶恐的脸色,微微勾了勾唇角。
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挖的坑,可惜被她机缘巧合撞破了,不然今儿要是在她房间里也搜出大量银票,府中遭贼就是小事了,她们该围观的就是陌玉侯怎么处置自己了。
幸好幸好。
这银子,我看就还给菱儿一百两,剩下的交给钱管家充公了,如何?宁钰轩轻声道。
齐思菱甚为不服:侯爷
不必多说,闹这么久了,也该早些休息了。陌玉侯站起来道:菱儿你拿着银子,就先回去吧。
她一个人回去?齐思菱心里一凉,好不容易得了宠幸,侯爷说今晚要在她那里睡,结果遭了贼,来一趟非晚阁,竟然带不走人了?
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齐思菱心里懊恼,脸上却还是换上得体的笑容:那妾身就不打扰侯爷休息了,明天早晨再给侯爷送些可口的早点。
嗯。宁钰轩点头,挥了挥手,屋子里的家丁丫鬟便都下去了。苜蓿看这事儿竟然被这么简单地揭过去了,心下有些愕然,却还是收拾了银子,按照陌玉侯说的去送给钱管家。
季曼有些心疼银子,白白丢了三百六十两,要卖多少雪花膏才能赚回来啊。不过破财免灾,想想也就算了。
我还以为能闹多大的动静,真是高看了她们,或者说低估了你。陌玉侯的眼神扫过来,一改平日里的面无表情,倒是有些温暖的笑意:你可真聪明。
季曼看着这尊佛,叹息一声道:侯爷要在桑榆这里睡?
还是不愿意?宁钰轩起身,轻轻拥住她的腰: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碰你,但是我们今天,来说说心里话可好?
好端端地,说什么心里话?季曼撇嘴,眼睛一亮突然道:那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石头剪子布。
真什么?陌玉侯有些呆愣。
季曼将规矩给他说了一遍,宁钰轩微微挑眉:这倒是不错,来吧。
开玩笑,季曼大学的时候玩这个可是玩出经验了,出石头剪子布的时候总是比人慢那么一点点,但是看不出端倪,胜利率已经大大提高。跟这个古人玩,她难不成还会输?
第一局,果然她赢了,开心地看着陌玉侯道:侯爷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宁钰轩一点也没迟疑,靠在床边,微微一笑。
敢问侯爷,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季曼眯着眼睛问。
这个问题完全在意料之中,可是陌玉侯还是走了走神,垂着眸子道:喜欢安静温和的女人,会跳舞,会作画,心地善良。
好么,一个都跟聂桑榆不搭边。季曼撇撇嘴,不过仔细一想,这跟温婉也不是很搭边啊,温婉这女主当得,都快黑化了,现在哪里还安静温和?
继续。陌玉侯睁开眼。
季曼点头,可是从第二局开始,意外发生了,她竟然连输。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宁钰轩问。
大冒险。她答。
吻我。
季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宁钰轩笑得有些妖,一双桃花眼里映出她的样子,叫人看了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一贯是对她假笑,亦或是面无表情。今天是哪根筋错了,会这样来勾引她?
季曼深吸一口气,玩游戏之前就说了,要玩得起,不然这游戏也就没意思了。不就是嘴碰嘴么,她吧唧一口就亲在了他唇上。
侯爷显然不是特别满意,所以接下来的对话就一直是: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吻我!
季曼亲了他十几次之后,终于觉得哪里不对:你为什么会一直赢啊?
陌玉侯无辜地摊手:你运气差,有什么办法?来吧。
季曼心里嘀咕见鬼了,便又吻他一下。这一下,陌玉侯却按住她的后脑勺,翻身就将她压在了床上,舌头撬开她的牙关,温柔地攻城略地。
这是要干什么?季曼下意识地推他,却感觉宁钰轩握住了他的手。
我一直在想你是谁,也一直在派人寻找聂桑榆。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间,季曼听着这话,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
他知道了什么?
可是最近我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你是聂桑榆,却又不是。宁钰轩眼里深沉如海:桑榆,你脱胎换骨了,让我觉得好生喜欢。
季曼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里却松了口气,只嘴角抽了抽道:侯爷这是色诱妾身?
嗯?陌玉侯微微一笑:你别多想,我是认真想对你好。皇上说半个月后大运河就开了,要乘画舫下江南去游玩一个月,体察民情。我是要随驾的,也想带着你去。
季曼吓了一跳:侯爷为什么带上我?
一个月啊,他不是最喜欢温婉吗,为什么不带温婉反而要带她?
这是聂贵妃的意思,我也觉得带上你要有意思多了。陌玉侯笑着咬断她的肚兜绳子:要是画舫上不好入眠,我至少还能听你说故事。
季曼慌忙拦着他的动作,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这才几天没见,宁钰轩没道理变得对聂桑榆这么好啊,虽然怀疑她是不是本人,可是又说带她跟皇帝一起出游,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侯爷说了不强迫妾身,妾身想安心睡个觉。感觉身上的人动作越来越过分,季曼忍不住喊了一声。
陌玉侯停了下来,温柔地替她将衣襟合拢,而后乖乖地躺在她身边道: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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