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李大宝贱兮兮的凑上来,意味深长的低声笑道:“这趟金陵之行,我搜罗了很多江南特产,珍稀玩意儿。”
“其中有一件很特殊,非常稀罕的珍宝,就是不知是否符合殿下的心意。”
楚天麒看到了李家父子让家丁一箱箱抬进大殿的礼品,其中有紫砂壶茶具,绫罗绸缎,名贵茶叶,还有不少精美的金银、玉器首饰。
不得不说李家有心了,这批敬献的礼品价值不菲。
这些礼品中,楚天麒最喜欢那套精美的紫砂壶茶具,还有各种不错的茶叶,至于其它的一些珠宝字画,金银玉石首饰可以拿来赏赐下属,倒也不错。
“这批物件已经非常精美了,不知大宝兄所说的特殊、稀罕珍宝是何物?”
李大宝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是我李家遍寻金陵,打探许久,方才搜寻到的一匹江南好马。”
“江南气候温暖,也没有合适的马场,不出产马匹吧?”楚天麒狐疑道。
“嘿嘿,此马非彼马,且让我给殿下领进来,”李大宝贱兮兮的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便快步跑出大殿了。
虽然这是似是而非的另一片时空,但江南还是那个江南,根本培育不出好的马匹。
曾经的大楚有出产好马的地方,西北的河套地区,还有东北关外平原,这两处地方风沙甚大,时常冰天雪地,环境相当恶劣,但却是培育战马的好地方。
可惜如今,西北河套平原早就被西凉割据百年有余,如今关外也被北莽霸占,公开建国已有十几年之久。
战马,种马、母马皆成了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西凉、北莽严格限制出口流通。
大楚缺马,于是颁布马政,多少户百姓必须联合豢养一匹马,平常干农活,战时征用。
然而这种农马,也就凑个数量糊弄糊弄朝廷,性情温顺的堪比牛驴,如何上得了战场?
“殿下,这便是我为您千方百计搜寻来的江南好马,她还有名称叫作扬州瘦马,在咱们大楚权贵,富贾名流中相当有名气。”
“苏姑娘,快快拜见齐王殿下,”李大宝催促领进来的苏软玉主仆二人行礼。
“奴婢苏软玉携丫鬟小青,拜见齐王殿下!”
苏软玉磕头之后,小心翼翼的央求道:“奴自幼学艺,精通吹拉弹唱多种乐器,擅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略有涉猎,至今仍是完璧之身,还望殿下大发慈悲,赐予奴二人片瓦立锥之地容身。”
“奴必将感恩戴德,竭尽全力服侍主人。”
楚天麒看着跪在自己脚边,苦苦哀求的两个千娇百媚小娘子,声音清脆悦耳仿若黄鹂鸣唱,偏偏欲泣欲诉,令人不免心中怜惜大增。
楚天麒此时终于明悟过来,眼前这个苏软玉多半就是古封建社会,江南有名的扬州瘦马。
何为扬州瘦马,从小被卖身的女童,成长过程中被传授各项以色愉人的技艺,琴棋诗画,吹拉弹唱,诗词歌赋,戏曲歌舞。
待长大成人之后,就像宝马名驹一样被高价卖出。
不过如此大费周章培养出来的扬州瘦马,其形态、气质、内涵、文化都相当出色,往往能卖出天价,唯有达官权贵、富贾名流才有此这样的购买能力。
愚昧的万恶封建社会,很多人都不配拥有人权。
“你将纱巾摘下来,有什么话起来慢慢说,”楚天麒挥手让两女起身。
苏软玉听从吩咐,迅速将蒙面的白色纱巾摘下,然而却没有起身,依然跪着说道:“奴家是被买卖的瘦马,并无自由身,白纱蒙面是因为只能向主人示以真容。”
楚天麒看着跪在眼前的明艳女子,明眸大眼,眉角的美人痣平添几缕妩媚风情。
精致的五官,吹弹可破的细腻白嫩肌肤,温婉与妩媚并存,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尤物。
苏软玉仅仅跟楚天麒对视了一眼,便低垂着头哽咽道。
“奴家自小命运坎坷,如今蒙面白纱已经摘下,未来命运叵测,还望殿下大发慈悲,赐予片瓦立锥之地容身,奴婢二人感激不尽!”
楚天麒相当无语,没想到自己也碰到了这种扯下纱巾看了真面目,就必须负责的离奇事情。
联想到此女身不由己,也许这个行当,真有如此规矩也说不准。
不过此女在摘下面纱前不明说,事后补上规矩的说辞,终究是耍了几分心机,这让楚天麒有几分不喜。
“你想要留下来也可以,除了以色娱人,还有什么特长,齐王府可不养闲人。”
如今的齐王府不比往昔,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加入的,即便是卖身王府为奴,那也得身家清白,得提防动机不纯之徒混入进来。
“殿下,你可不能被她给蒙骗了,轻易允许她加入王府呀!”一颗小脑袋从殿门外探进来,张嘴便是一声大喝劝阻。
在齐王府,胆敢当众如此大声囔囔的人,唯有李飞燕。
飞燕从殿门外小跑着进来,又是囔囔又是大喊大叫,如此胆大妄为的丫鬟,让跪着的苏软玉又是震惊,又是羡慕。
齐王对这个小丫鬟,太恩宠了。
“她口口声声说自小命运坎坷,卖身为奴,多半是在哄骗殿下。”
飞燕指着苏软玉主婢二人,愤怒的说道:“她就是个骗子,我从未见过卖身为奴的人,身边还留着一个丫鬟。”
没想到敬献一个美婢给齐王,还会遭到小侍女的反对。
李大宝尴尬的解释道:“飞燕姑娘误会了,扬州瘦马有一套严苛的培育方式,除了从小授予各种声色技艺之外,十指不沾阳春水,吃穿用度都是遵照大户千金小姐的标准,身边有个使唤的丫鬟实属正常。”
飞燕无话可说,但她对这个漂亮的妖艳女人有很大的敌意,用凶巴巴的眼神瞪视着苏软玉。
咳!
楚天麒清了清嗓子,沉声喝道:“本王如今醉心于公务,远离女色,你如果想要留在齐王府,总得拿出点本事出来,证明一下留用你的价值。”
未来的齐王肯定是妻妾成群的,但现在嘛,才十七岁,放在现代社会还在读高中,楚天麒打算好好养养亏空的身体。
大丈夫何患无妻,先把自己的封地搞一搞,让自己治下的百姓有口饭吃,然后把秋天即将打上门的北莽强盗击退,再谈论风花雪月也不迟。
“启禀殿下,奴婢会折子戏,汤显祖大家的《临川四梦》都能唱,还擅长歌舞……”
苏软玉一句话还没说完,楚天麒心里却咯噔一跳,惊问道“汤显祖,咱们大楚也有个汤显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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