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俘虏

为了避免被法军大部队追击，安娜与彼得老爷骑兵合并后，加紧时间向北方赶路。

离开战场较远后，见没有追兵，大家稍稍放松。

安娜一直思忖应该怎样处理法军俘虏。

那个军官一直不老实，被堵上嘴依然在马背上挣扎。

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彼得老爷集中部队清点人数和战损。

短暂休息后，彼得老爷下令副队长苏鲁率领大部骑兵排队向北缓步行进。

安娜要彼得老爷、队长维克多以及两名小队长留下。

部队离开后，几人集中审讯了被俘的法军军官。

起初，彼得老爷发问，法军军官抱定骑士精神，牙关紧咬，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彼得老爷用马鞭抽打，军官愈发倔强。

维克多拔出火枪威胁，也不起作用。

凭着对第二故乡法兰西的了解，安娜插嘴，用法语轻声问，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为高卢人的傲慢付出代价；二、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

你选哪一个？”

法军军官挺直胸膛，作出视死如归姿态。

安娜从维克多腰间抽出匕首，递给两名小队长。

安娜向两个小队长下令，一件件扒掉军官军衣。

由于军官双手被捆绑，军服、衬衣都是从袖口割开。

当只剩一条内裤时，法军军官眼神透出恐惧。

安娜轻声问，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们……，

或者，我们把你的男根留下。”

法军军官立刻极度恐惧，双手紧捂私处，跪地求饶。

之后，大家七嘴八舌问话，军官如实回答。

“你的名字？军衔？部队番号？”

“我叫费舍.霍夫曼，骑兵中尉，法兰西外籍军团，第二骑兵团骑兵连长。”

“你们是什么部队？来摩洛哥目的是什么？”

“我们是法兰西国王出资组建的外籍志愿军部队，就是俗称的雇佣军。

我们刚刚从科西嘉岛结束训练，任务是入侵摩洛哥、阿尔及利亚，开拓北非殖民地。”

“那你们为什么对我的庄园虎视眈眈？还向我家开炮？”

“我们和炮击您家的步兵部队没有隶属关系。

乘船抵达摩洛哥登陆点时，由于风大，我们连队的船搁浅了。

碰巧，遇到步兵第12团登陆。

他们的辎重比较沉重，出于好心，我们帮助他们上岸。

谁知，我们被该死的步兵团长伊曼少校挟持了，做苦力。

我们连只有60匹战马，30匹被征用运输辎重。

战马是娇嫩动物，我只能把连队战马分成两批，轮流拉车。

我不得不变成运输队长，认真守护他们的补给物品。

真不应该帮助那群忘恩负义的蠢货！

原本，船上运来6门火炮，全沉在海边。

我们帮助他们拉上来两门，结果，反而成了我们自己的套索。

那个蠢货少校，自己不认识地图，还找不到北。

直到您家庄园门口，我们反复提示，他才知道走错了路。

他还死硬，嘴上不承认迷路了。”

“那你们的蠢货少校为什么下令袭击我们的瞭望哨？”

“这个……，我不知道。

我只听负责侦察的少尉讲，对面山包是绝佳瞭望地点。

蠢货少校就下令，天亮前把山包控制住……

我真不知道会引起你们这么大动干戈。”

“那……，你们不认识什么乔治贵族？不是替他来寻仇的？”

“我们从来没听说什么乔治老爷。

也没有时间与本地贵族联系。

我们只想尽快赶到集合地点，向部队司令官报到。

您想，我们千里迢迢从科西嘉岛乘船来非洲，干嘛非对您的小庄园过不去？

我们只想冲进摩洛哥首都去打劫国王。”

彼得老爷知道武装冲突是一场误会后，十分懊悔，左右为难。

安娜借机，用德语询问，

“听你名字和口音，是来自德意志？”

军官拼命点头，

“我来自巴伐利亚州。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你们来摩洛哥总共多少部队？”

“总共12个团，共1.2万人。

其中，步兵部队6000人，骑兵4500人，炮兵部队1000人。

我们隶属骑兵，与炮击您家的步兵不是一个上级。

所有步兵都归科斯塔中将直接领导，1500骑兵、1000炮兵也归科斯塔中将领导。

但我们是英勇骑士团，共3000人，归雷诺上校领导。”

安娜叫维克多打开地图，询问军官费舍，

“你们部队集结地点在哪里？”

费舍指了距卡萨布兰卡不远一处山地地点，之后，以乞求眼光看着安娜。

安娜问，

“你们的侵略计划是什么？哪天发起进攻？”

“初步计划是3月12日集结完毕，3月13日发起进攻。”

“你们没有联合摩洛哥本地武装做进攻内应吗？”

“据骑兵中校讲，我们在摩洛哥的商业伙伴都势力薄弱，缺乏武装力量。

倒是在阿尔及利亚，我们联系了两个实力雄厚的部落。

但昨晚，我们没想到，一个小小庄园，能冲出这么多训练有素的骑兵……”

“你知道吗？在步兵部队中，配备了多少狙击手？”

“这个，我不知道。

在海滩登陆时，有一名流浪猎人宣称射击技术过人，临时加入外籍军团。

好像，他被伊曼安排到侦察连做狙击手。

但据我所知，目前，外籍军团还没有为部队专门设置狙击手这种职业。”

“你们1.2万人，比当年拿破仑率领的军团规模小多了。

凭什么就想吞并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两个国家？”

“据说，这次被任命为北非总督科斯塔将军及副总督的雷诺上校都拥有光明会背景。

所以，除了法兰西国王外，我们还有源源不断的经济后盾支持。”

安娜继续用德语问，

“我理解，他们是想凭军事和经济实力，在北非成立独立王国？”

费舍中尉点头。

安娜问，

“管理国家，需要复杂的官僚机构。

你们才1.2万军队，哪里找这么多人才？”

“科斯塔中将及雷诺上校私下率领了一个几十人大祭司团，还有许多文职人员。

据说，这些人特别擅长给人洗脑。

许多低级士兵，经几周训练，就能变成战争机器；两三个月就可以把中级官僚治理得服服帖帖。”

安娜猛吸一口冷气，浑身打了个寒战，缓缓问，

“科斯塔中将是不是来自西班牙马德里？”

费舍中尉眨眨眼，回忆，

“这个……，作为下级军官，我没有了解。”

“那，雷诺上校是不是来自伯尔尼？”

费舍中尉眼神突然变得迷离，面无表情。

安娜问，

“在科西嘉岛训练万人，应该很多年才能完成，你是不是参加过集体的精神修炼？”

费舍中尉脸上露出尴尬微笑，点点头。

“你认识的大祭司有哪些？”

费舍努力回忆，

“科斯塔中将下属我不熟悉。雷诺上校手下，有几名大师。

好像是擅长摄心术的巴雷特、擅长读心术的马丁尼，还有一名假大师肖恩。

都给我们讲过课。

据说，擅长摄心术、读心术和预知未来技能的三位大师，可以组合成奇特的魔法阵。

猜想，肖恩是预知未来大师，但是，我们从没听说他预测成功过什么事件。”

“你既然了解这么多背景，那个迷路了的步兵团长伊曼是什么来头？”

“哈！那个坑人的货！

听说，他是科斯塔中将的私生子，所以根本没有军官能力，却被安排了校级军衔。

我们整个连都被他耽误了！”

“猜想，你们外籍军团许多高级军官都是领导的亲戚？”

“没错。科斯塔中将把三个亲儿子安排成参谋长、骑兵团长和大祭司；雷诺上校把亲儿子安排成炮兵团长和后勤部长。

所以，造成部队变成家族武装，外籍军团成为两大家族的联合体。”

“你能给我描述一下雷诺上校的相貌吗？”

费舍中尉浑身一震，眼神依然迷离，有些犹豫，用手势比划着讲，

“嗯……，他须发都已全白，有浓密的络腮胡须，瞳孔是浅蓝色的，像蓝天颜色……

呃……，他的眼睛特别有神采。

不过……，我好像每次见到他，都会感觉特别困倦，无法抗拒……”

“你能描述一下巴雷特、马丁尼和肖恩的相貌吗？”

“巴雷特模样酷似市井小贩，眼神透出斤斤计较的贪婪；马丁尼相貌猥琐，好像是色鬼脱胎；肖恩典型特征是像鸟嘴的鹰钩鼻。”

“好的，我想你不敢对我讲假话。

你有什么话想通过我转给你家人吗？”

费舍中尉眼神立刻流露巨大恐惧，反问，

“求求你，千万别杀我！难道我的供述没有价值吗？”

安娜笑了，

“跟你开个玩笑。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很有价值。

但是不是会杀你，要看老爷决定。”

费舍脸上带着哭相，连连作揖，

“我家里还有老婆儿子……”

安娜转头，以询问眼光征询彼得老爷意见。

由于摩洛哥是老牌西班牙殖民地，彼得、维克多和两门小队长都可以讲西班牙语。

但他们只能粗浅懂一点法语，根本听不懂德语，对安娜一连串问题摸不着头脑。

安娜对彼得老爷讲，

“我简单询问了他部队部署。

他们大部队有1万多，在卡萨布兰卡附近山区集结。计划3月13日进攻拉巴特。”

彼得老爷惊诧，

“这么多正规军！那拉巴特要遭炮火洗礼了！

我要通知我大哥，让他避避难。”

安娜提醒，

“你要通知摩洛哥国王才是。他应该组织人民抵抗。”

彼得老爷连忙点头，匆匆上马。

安娜询问，

“老爷，请等等，这名军官怎么处理？”

彼得老爷想了想，以征询眼光左右看了看维克多和两门小队长。

维克多掏出短枪，讲，

“不管是不是误会，他们的军队杀了咱们副队长和狙击手，还有几名守卫，是他们先挑起争端的。

此外，他们就是来侵略摩洛哥的，是人民的敌人，罪当该死。”

两名小队长一名表示该杀，另一名则犹豫，

“既然，他供述了这么多情报，是不是可以饶了他？”

彼得老爷看看安娜。

安娜想了想，

“我觉得，不值得杀了他。

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完全来自误解。

昨夜，咱们与正规军冲突，其实，可以避免。

所以，我想，让他做个承诺，独自回家，别做侵略军了，就放了他吧。”

彼得老爷左右为难。

思索良久后，彼得老爷轻叹一口气，对军官费舍讲，

“你家中，也有妻子孩子。

你想想，如果有外族军队占领了你家乡城市，强暴你的妻子，屠杀你的孩子，你会是什么感觉？”

费舍感激涕零，连连说，

“我向上帝发誓，回去一定做一个本分农民，不参与战争与侵略了。”

彼得老爷点头同意。

费舍作揖感谢。

维克多用匕首割开了捆绑费舍的绳索。

费舍跪地向彼得老爷磕了头。

维克多拍拍腰间的火枪，对费舍讲，

“向北，是卡萨布兰卡方向，你的军队集结点；向南，是昨晚遭遇的战场；向东是沙漠；向西是海滨，你自己选择去哪里。”

费舍点头，表示理解，向正西奔跑。

安娜急忙叫住了费舍，

“穆斯林宗教忌讳裸体，你的样子对民族信仰是侮辱。”

费舍急忙跑回，拾起地上被割碎的军服，勉强向身上套，狼狈不堪。

安娜从包裹中把自己平日隐藏常穿的阿拉伯长袍丢在地上。

这是土黄色服饰，男女都可以通用穿。

费舍感激，套在身上，一路向海滨方向山下跑去。

安娜等人上马，向部队行进方向，正北方骑行。

大家刚刚骑出山坳树林，视野中，费舍依然清晰可见，他在奋力奔跑。

维克多见费舍狼狈逃窜样子，轻蔑笑了笑。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费舍突然扑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彼得老爷奇怪，

“费舍体力这样差吗？奔跑几百米就猝死了？”

安娜小声催促，

“大家快走！

是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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