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晨想了想,是很久没见岳东林了,她爽快地答应:
“好啊,去哪里,几点?”
“咱们吃晚饭吧,你刚到家,先休息休息,晚点老地方见。”
“好的,那就晚上6点见。”
跟岳东林约好,潘晓晨继续泡澡,泡完又睡了一觉,开始精神饱满地梳洗打扮,准备赴约。收拾停当,她打开房门,锁门的时候,看见门把手上贴着一张纸条,她拿下纸条,上面写着:
“停止调查,不然给你好看。”
纸条没有称呼没有落款,这应该是刚刚那个按门铃的人送来的,潘晓晨顿时感觉到了紧张,这是警告,他们清楚地知道她的住处,这说明她随时有危险,她把纸条收进包里,迅速离开家,叫了一辆车直奔和岳东林初见的老地方。
岳东林已经到了,潘晓晨对于岳东林的守时非常赞赏,自已也是守时的人,所以不论跟谁相约,她都会提前一点,没想到岳东林每次都比她早一点,珍惜别人的时间,这是很好的素养。潘晓晨坐在岳东林对面,他照例已经点好了潘晓晨爱喝的橙汁,潘晓晨喝了一口橙汁,对岳东林说:
“你来很久了?”
“没有,刚刚十分钟。”
岳东林本想立刻给潘晓晨看自已的新作,但是他敏锐地感觉到潘晓晨好像有什么事,她有点心神不宁,岳东林问:
“晓晨,你没什么事吧?”
潘晓晨暗自称赞岳东林的观察力,每次她有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尽管自已已经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但是岳东林总能看出她的些微异样,她从包里拿出那张纸条,递给岳东林:
“今天下午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的门铃响了,但门外没有人,我没开门,刚刚我出门见到门把手上贴着这张纸条。”
岳东林看了看:“停止调查?不然给你好看?这是赤裸裸地威胁啊!晓晨,你先不要住在那里了,这太危险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我暂时搬到公司的宿舍去,宿舍和公司就隔着一条马路,下楼就上班,很方便。”
“你调查到什么了?会收到这样的上门警告?”
“我猜跟明光会有关,你还记得罗志吗?他杀人是有人授意和收买的,这个人是慧明法师,他是明光会的。”
“天明寺功德金丢失的事情,牵扯出了明光会?这事大了,我太担心你的安全了,明光会的能量是巨大的,虽然他们叫明光,可一点也不光明,他们都在暗处,重点是咱们不知道他们潜伏在哪里。”
“对,这就是我的任务,要把他们的名单查出来,我知道危险,但是我必须去做。涉及到国家安全,我不能因为害怕而退缩。”
潘晓晨说这些话时候,眼睛里坚定的光打动了岳东林,他看着潘晓晨,心里肃然起敬,这么柔软的双肩,担起道义说一不二,面对威胁勇往直前,真真值得敬佩:
“晓晨,我无条件尽全力支持你,需要我,一定不要客气。”
“谢谢东林。”
“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晓晨一声喊……”
为了缓解气氛,岳东林又开始了他的不正经。
潘晓晨笑了起来,她喊服务生:
“给这位先生加鸡腿。”
岳东林笑了起来:
“晓晨,你也会开玩笑了。”
“不开玩笑,真的给你加鸡腿。”
潘晓晨正色道,这严肃的表情更增加了笑点,岳东林哈哈大笑,潘晓晨也笑了起来。不一会儿,岳东林点好的菜和潘晓晨加的鸡腿都上桌了,两人开始大快朵颐。吃完饭,又看了岳东林拍的片子,这次他拍到了巨大的魔芋,他说像一棵树,有十层楼那么高,花朵硕大而艳丽,就是臭气熏天,岳东林是被尸臭味吸引的,这种魔芋一生只开一次花,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吸引虫媒为其授粉,为了迅速招来大量虫媒,它开花后,会自动加热雄蕊部的温度,同时散发臭味,模仿新腐尸体,带着热气的腐臭,是新鲜的腐臭,这能让昆虫迷惑而迅速集结,完成魔芋传宗接代的任务,由于花型巨大,花心部分就像深渊巨口,有的昆虫只顾吸吮,慢慢深陷深渊,无力爬升,最后连同自已一起被闭合的花瓣封印在花心中,成为魔芋的祭品,也是贪婪的下场。
看到各个角度的魔芋花,潘晓晨震惊得屡屡发出惊叹,同时她想到,昆虫的命运跟她调查的慧明法师、罗志异曲同工,他们都是因为各自的贪欲,被利益吞没,成为金钱的奴隶,万物有灵,眼前的情景是活生生的巨贪落网的再现。
“东林,你看这些最后被包裹在花瓣中的昆虫,像不像禁不住诱惑的巨贪们,收贿收到忘乎所以,最后被自已的贪婪埋葬。”
“像,拍到这些昆虫时我也想到了这个。迷失自我的开始有一个为了生存的假象支撑,而尝到甜头之后,就泥足深陷,无法回头了。”
“时时保持清醒,不被利益所惑,其实挺难的。”
“人总是有很多不得已,选择尤为重要。”
“人都有软肋,被拿捏了,几个人能保持底线,不惧威胁,不为所动呢?”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岳东林的幽默又来了,他用莎翁提出的千古疑问结束了这场没有答案的谈话,所有的预设只是如果,只有当事情真的落在自已头上时,才知道自已的选择。时间不早了,岳东林把潘晓晨送回家,在楼下等她收拾了一些衣物,又送她到宿舍,他才放心离开。潘晓晨把宿舍整理一下,就睡了。虽然是在宿舍,但是这段时间潘晓晨身心疲惫,很快就沉沉睡去,一个梦都没有做,就被一阵铃声惊醒了。
迷迷糊糊中,潘晓晨摸到电话,接起来:
“你好……”
潘晓晨的声音还在半梦半醒间,电话那边是岳东林的声音:
“我不好,晓晨。”
一听是岳东林,潘晓晨瞬间清醒:“怎么了?生病了?”
“可不是?生了一种见不着你就不好的病,俗称相思病……”
“又没正经。”
“这是我最正经的一次。”
潘晓晨还来不及回答,另一个铃声响起来,她到处摸,心想,手机在手里,我没有另一个手机啊,难道是同事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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