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容伤得很重,胸口依旧一阵阵的疼,肩膀上的伤深可见骨,流了许多血,腿脚有些疲软无力。
万俟灵扶着他,道:“我和明仪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吃的东西,明仪哥不小心伤了脚,就留在家里休息,我出来找你。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掉坑里去的?还遇上那么大一只老虎!”
一提到这个段月容就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回来的路上遇到白木,他断了一条腿,掉进坑里,我跳下去将他托了上去,结果居然遇到老虎,他就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万俟灵闻言,一脸愤慨:“这白木可真不是个东西!之前遇到狼的时候丢下我一个人跑了,现在又恩将仇报,把你一个人丢下面对老虎。他也不想想,他现在为了活命弃你而逃,将来出去被主子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段月容道:“你说白木当初也丢下你跑了?”
万俟灵答:“是的。”
段月容若有所思地点头,神情冷然。
他和万俟灵都险些被他害死,不杀了他难消他心头之恨!
一回到营地,就看见温明仪和一个背对着段月容万俟灵的人。
看到二人回来,温明仪欢喜地站起身,笑道:“月容你可算回来了!”
那人听温明仪唤“月容”,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果见万俟灵与段月容并肩而立,前者正一脸愤恨地看着他。
那人正是白木。
白木将段月容扔下后,沿着树上段月容留下的记号,一路回到了三人的营地。
正巧万俟灵前去找段月容了,只有温明仪一人。温明仪平日只顾着练武学文,极少与他人往来,因此不认得白木,只当他是无意间找到这里的。
白木当然不可能说他是弃了段月容一人逃命,只好就坡下驴,谎称自己与队友失散了,又不小心断了腿,机缘巧合之下找到这里的。
本以为段月容必死无疑,哪知道他居然没死,好死不死温明仪还是和他一伙的,万俟灵居然也跟段月容他们混到一处去了。
如果不是还扶要着段月容,万俟灵只怕早就冲上去将他一通揍。
万俟灵有些没好气地冲温明仪道:“明仪哥哥你可知道,这家伙就是遇到狼后丢下我一个人跑路的白木。今天更是留下月容哥哥一个人面对老虎,要不是月容哥哥本事过人,只怕早就成了那老虎的腹中餐了!”
白木骇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只知道跪在地上,冲段月容磕头如捣蒜,一边磕一边讨饶:“少主饶命,小的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才做下弃少主而逃的糊涂事,求少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的这一次吧!”
段月容冷笑一声,让他起来,扒了他的外衫撕成长条,将他捆了,笑道:“我听灵儿妹妹说今日没找到吃的,我倒是比你们幸运,找到了一只很肥美的猎物,够我们吃上几日了。”
温明仪与万俟灵面面相觑,俱是满脸疑惑,明明他手中什么都没有,怎么就说找到了猎物。
那白木看着段月容面上的笑,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
段月容忍着痛,如闲庭信步一般,悠闲地在白木面前踱来踱去,面上挂着温柔的笑;“二位瞧瞧,这个够我们几天吃的?”
万俟灵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月容哥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虽然知道将来十有八九要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手上将会沾染无数人的鲜血,但杀人和吃人终究是两回事,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段月容神情自若:“这季节豺狼虎豹多聚成一群活动,就算偶尔遇上一两个落单的,咱们也不一定敌得过它,眼前有个现成的,咱们为何要白白放过了?”
温明仪倒没有万俟灵那么惊讶,他当初流落街头的时候,为了活命什么事没做过?
诚如段月容所说,这时节野兽都聚成群活动,他们不被吃就不错了,哪能次次那么幸运遇上落单又年老的野兽。
人吃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闹饥荒的时候多少人易子而食,现如今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更何况,以他对段月容的了解,这话八成当不得真,便笑道:“月容说得有理,这白木身量高,咱们省着点吃够吃好长一段时间了。”
万俟灵低着头沉默着,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败给了生的欲望,道:“二位哥哥说得有理,但是他若死了,肉不就烂了?这还怎么吃?”
段月容想起先前那个少年的做法,轻笑道:“这还不简单,不杀他不就好了。”
万俟灵有些讶异他的诡异想法,但又觉得似乎这才是他该有的态度。
白木仍在不停地求饶,但被温明仪用碎布塞住了嘴,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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