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五一小长假真是喜事连连:我终于安定下来有个家了,咖啡馆和咖啡摊生意火爆。尤其是山下的咖啡馆,卫浩清去帮忙后,不知怎的被人拍了照片放在网上,起名“高冷帅”,小火了一把,每天有小姑娘小伙子求合照,连带着拉动了咖啡销量。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就像掉进了米缸的老鼠,肆意挥霍着突如其来的幸福。每天起床,有丰盛的早餐,中午在学校吃自带的午餐,放学后在外面闲逛完到家,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吃完晚饭,在小区陪母亲散步,然后进书房上网,母亲则会在边上看片或者连续剧。母亲给我报名去学车,还答应在我生日那天送一部车给我。这是梦吗?有时候我会禁不住心里问自己。就算是梦,在这场梦醒来之前,尽情享受吧,我这样回答自己。
天气渐渐热起来,再过一个月就要放暑假了。一日放学后,我闲着没事,就去咖啡馆看看。进屋后看到卫浩清面无表情在咖啡机前忙碌,边上几个女孩儿叽叽喳喳围着。我找个座坐下,对着招呼客人的张燕琳挥挥手,再看韩振邦和张红琳,感觉他俩神色有些不对。手机振动起来,我拿出来看了一下,是韩振邦发来的消息“哥,到楼上你房间说话。”
这俩人,又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我站起身,上了楼梯,进了房间。等了好一会儿,张红琳一脸凝重地进来了。
“红琳,怎么这么严肃?出。。。。。。什么事儿了?”我忽然有些心虚,不会是因为那晚跟张燕琳的事吧?
“钱大哥,邦子今天出去办事遇见金所长,聊天说起孙果,说是前天找到了孙果的车,里面。。。。。。等会邦子上来让他跟你说吧。”张红琳有些紧张。
“红琳,这么紧张干什么,车里是空的?”
门开了,韩振邦进来,对张红琳道:“你在门口看着点。”张红琳应了一声出去,带上了门。
“哥,孙果死了。”韩振邦轻声道。
“大惊小怪,早就叫你们安心了,你以为我逗你们呢?”
“金所长说省里专案组派了专家来侦查死因。。。。。。”韩振邦看了看我,没继续说下去。
“振邦,你知道孙果怎么死的?”
“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啊,看来大家都不知道,一切有待专家澄清了。你跟红琳紧张什么?好好过日子,不要胡思乱想。好了,赶紧下去招呼客人去。”
把韩振邦赶走,我在房间里踱着步,又把当时情况回忆了一遍:盘山路上没有摄像头;我是戴着骑行手套扔出那个装满液体的塑料袋的;全程没有跟孙果的车有任何接触。。。。。。等一下,孙果的车里有没有行车记录仪?我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当时我戴了面巾,但是那辆自行车和其他东西。。。。。。是不是还在出事的地方?想到这里我急忙下楼去找卫浩清。
卫浩清还被小姑娘们围着。我让张燕琳替换卫浩清,然后拉着他上了楼,引起一片抱怨声。到了楼上房间里,我问道:“浩清,上次我出车祸,后来那辆自行车你帮我拿回来了吗?挺贵的,好几千买的呢。”
卫浩清点点头:“拿回来了,我把它扔在观里后院。小师叔,你再买一辆吧,那辆车已经没法修了。”
我松了口气:“我等会去看看,实在不能修了我就去买辆新的。最近忽然想运动了,跑步又嫌累,想着骑车还能接受。对了,当时我还有什么东西散落在地上吗?”
卫浩清想了想道:“斧子,一个破包,一架望远镜,一个手机,其它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了。小师叔,难道有什么贵重物品我看漏了?”
“有没有一个靠垫?还有。。。。。。一套修车工具。”
“没注意。小师叔,当时你就象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扭曲在那里,我只顾看你你是不是还活着,东西大都是居士们帮着捡的。”卫浩清不明所以,似乎以为我在责怪他。
“没事,因为那垫子是张家姐妹自己缝的,我弄丢了有些不好意思。哎,看不出来你这张白板脸居然挺招女孩子喜欢啊,我要考虑给你加个总监的名头,凡是你做的咖啡,加价。”
“小师叔,这也就是师父规定我一周来一天,不然我才不愿意被她们围着拍照问问题。”
“浩清啊,尘世生活不易啊!你就不能帮看着你长大的小师叔分担些压力吗?”看着卫浩清不知说什么的窘相,我哈哈一笑,放过了他。
等卫浩清离开,我仔细想了想可能会出纰漏的地方:
一是孙果车上如果有行车记录仪而且没摔坏,那么我的车,服装,体型,都会被录下来。不过车被捡回来了;服装都已破烂观里肯定处理掉了;我的体型,比较普通,没有太惹眼的地方。当然,现场肯定会有些自行车零件及服装碎片,这是线索。
二是随身物品,那套工具,以及瓶装水,如果被找到,上面可能有我的指纹。
三是那个腰枕,本来是为了卡住包里的东西不让它们互相碰撞。腰枕不是买的,是张家姐妹自制的,这可能是个隐患。
四是现场我流的血,虽说时隔几个月,加上风吹雨淋,但是保不准有个万一呢?
我越想越担心,考虑了许久,还是准备去现场看看。下了楼,冲着面色不豫的韩振邦夫妻俩挥挥手,向大门走去。边上似乎有人撞过来,我伸手一挡,随着一声惊呼,胳膊一凉。定睛一看,原来是张燕琳端着一杯冰咖被我撞到了。
“钱大哥对不起,到楼上换一件衬衣吧,这件我帮你洗干净。”张燕琳忙不迭道歉。
“怪我低头走路没注意,你没被撞痛吧?我这有点急事,回来再换,拜。”
到了街上,解锁一辆共享单车我就往安胄线骑去,一路上心急火燎,蹬得飞快。还没到出事的那处急弯,远远就看到数辆警车闪着灯停着,边上有数十人在围观。我放慢速度靠近,停了车,装作看热闹的挤了进去,问:“各位,这里怎么了?出车祸了?”
人群中一个中年人接话:“据说是连环大案,那个孙果你知道吧?安临最牛的黑老大,前一阵扫黑除恶要抓他没找到人,原来在这悬崖下面。前天车被发现了,上面全是弹孔,里面人都给打成筛子了。然后公安部派了专家过来,在下面找线索,这已经都第三天了。”
“你就扯吧,什么弹孔,是被炸成一团废铁了,昨天吊上来的时候我亲眼看见的。”边上另一位出言反驳。
“一听就知道你昨天没来过,车是前天晚上就吊上来了,我邻居他侄子就是那个吊车司机。”一老大爷哂道。
很快讨论就从车是什么样的发展到你妈是什么样的,渐渐有了火药气。我看也听不出什么名堂,就向边上的土坡走去。路过排水沟时我观察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显眼的痕迹。再往前走,土坡上站着两个人在抽烟。其中一个背影怎么那么眼熟,定睛一看,原来是我那继父顾志军。这时顾志军一回头也发现了我,他跟边上那人说了句什么,丢下烟头,走到我跟前。
我满面春风:“嗨,顾副局,这么巧。”
顾志军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道:“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刚刚母子团聚,冰释前嫌么。现在每天不用打工,时间多出来闲得慌,骑车四处逛逛消耗点体力。”
顾志军恶狠狠瞪着我压低声音道:“你他妈跟戚霞胡诌了些什么?她居然连家都不要了跑到安临来。”
“嗯嗯嗯”我摇着右手食指:“戚霞就是我妈,我他妈也是戚霞,你想表达什么?”
顾志军深呼吸,平静下来道:“你不要以为冒充我儿子就可以骗她,拆穿你还是很简单的。”
“哈哈哈,顾志军,你儿子?我这么玉树临风的人,你也配?我说你不会是大老远从上海到在这里抽烟看风景的吧?凡是你到哪儿,哪儿就死人,是不是又死人了?那人有老婆吗?怀着孩子吗?需要你照顾吗?”
顾志军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指着我:“你。。。。。。”
我又望了望站在不远处的那人,那人头发花白,年约五十余岁,正眯着眼望着我。我感觉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一样,头发都竖了起来。定下神我挥了挥手:“老伯您好啊,您是顾局战友吗?”同时眼睛扫视附近地面。地面上已经长满了杂草,似乎。。。。。。没什么东西。
那人笑了笑,接着他手按着耳朵似乎在听什么,随后轻声说了几句,向坡下走去,转头喊了一声:“小顾,底下有发现了,跟我走。”
顾志军用手指对我点了两下,转身跟了过去。我支棱起耳朵仔细听着他俩的对话,隐约听到“轮胎找到了。。。。。。可惜记录仪数据。。。。。。”
看来记录仪损坏了,哈哈,那么最多只能查出来轮胎螺丝松动导致轮胎脱落。至于车窗上的残留物,没来由的怎么查?我再次在山坡上走了一圈仔细检查,地上的确没什么太显眼的东西。不过刚才跟顾志军在一起的那人看我的眼神,让我怎么都放不下心来,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这样安慰着自己,我骑上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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