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透过重重的迷雾遮挡，直视下方那道头戴高顶礼帽左眼上带着单片眼镜的单薄身影，用严肃且庄严的声音说出了一句清晰的中文：
“奇变，偶不变！”
这是一次简单的试探，克莱恩回去后想了一个礼拜，总觉得世界的身上用着一层自己看不透的雾气，而这雾气很薄，戳破之后就能发现，其实他与自己的距离其实很近，这距离不只是空间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奇变，偶不变？这是什么意思，上古时代的语言？”
还没有离开的奥黛丽和阿尔杰二人连忙打起精神竖起耳朵，想要记下待会儿从愚者先生或者世界先生口中某种音符，现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不代表未来不懂，或许今天这两位大佬的对话可以为他们揭露过去无尽岁月里历史的一角。
沉默，长久的沉默，在肃穆的、令人窒息的氛围里，宁子期抬起头，保持着僵硬的笑容，问道：“什么？”
怎么会？奥黛丽与阿尔杰有些错愕，难道愚者先生比世界先生存在的纪元更加古老？
“无事，这次塔罗会就到这里。”克莱恩有些失望，果然要找到一个穿越者老乡还是太困难了吗？
迷雾散去，灵性一路下沉回到身体中，房间里的宁子期无声的笑了笑，此时倒还不是与克莱恩相认的好时机。
看了眼床头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推出的最新一版的闹钟，这次的塔罗会用去将近四十分钟，现在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零七分，再过两个小时就能用晚饭了。
“山姆管家，女孩们都安置好了吗？”
从卧室出来，宁子期顺着楼梯来到一楼的客厅，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鸭梨，一边享用水果，一边询问起那批女仆的情况。
“已经洗漱好换好衣服，已经安排到女仆宿舍了。”女仆长史黛西回答道，她是上任庄园主人的遗留，只因为签了死契，在前任主人破产后，就和这座庄园一起被宁子期继承。
而既然是庄园，肯定就不止一栋房子，在主栋别墅的旁边还有其他配套的副栋，这些副栋就是庄园里园丁、女仆、仆人生活的地方。
“杜克医生也到了，”见宁子期没有回应，史黛西便继续说道：“有三个女孩患有不同程度的胃病，杜克医生为她们开了药，只是她们没有足够的钱币支付药品的费用，就准备等下个月发下工资再进行治疗。”
嗯，她自己也只是个女仆，并不能改变女孩们的命运，但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她还是愿意帮助一下这些可怜的女孩，就比如现在，在汇报时，稍微突出一下女孩们艰难的境况。
“这样的话，你去让山姆管家先预支下一个月的工资给她们吧，胃病最不能拖。”
“愿愚者护佑您，先生，感谢您的仁慈。”史黛西应声退下，她得快些，胃病发作后的感觉并不好受，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人倒是不错。”
目视女仆离去的背影，宁子期露出一抹笑意，最善于感知情绪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史黛西的想法，不过心怀善念的人总该给予嘉奖，或许可以让她那个狂热喜好神秘学的儿子尝试一下能否容纳术士途径的魔药？
嗯，以后可以试一试。
至于现在，还是得紧着尼西娅那姑娘来。
“老山姆。”晚饭时，宁子期看向一旁侍立的山姆管家。
“我在的，先生。”老山姆给予回应。
“女孩们都吃了吗？”他问道。
“需要等您先吃完，她们再用您吃剩下的。”
“嗯，刚好……没吃的话，你去把那个叫尼西娅的女孩带过来。”
夫人中午可才刚走！
老山姆在心里默默狠狠地谴责了一番宁子期，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史黛西，二人交换过眼神后，史黛西就带上钥匙推开门朝着女仆宿舍赶去，有些事情她得趁着这个机会交代一下。
与此同时，女仆宿舍。
“杰西卡，我饿了。”年幼的梅琳娜趴在大姐杰西卡的肩膀上弱弱的说道。
“别着急，那位史黛西女士说等主人吃完我们就能去吃了。”
杰西卡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她也有些饿了，被卖到诺尼尔家里这四个多月里，诺尼尔只供应保持生命最基础的食物，让她们长时间处于饥饿与无力的状态，这样既不用多少支出，也能确保她们不会逃跑。
“你说，今晚主人他会不会叫你过去？”杰西卡的旁边，卡丽娜怯生生地看向尼西娅，她在为她担忧。
“也许会吧……谁知道呢？”别看下午的时候尼西娅安慰起卡丽娜来头头是道的，但实际上她也只是一个刚刚十四岁的少女，事到临头，她心中也没底，尤其是下午的时候卡丽娜为她科普了贵族们热衷的游戏后，她就更加害怕了，只不过，在面对聊到这个话题时纷纷看向自己的姐妹时，她还是打起精神，强颜欢笑道：
“就算主人晚上喊我过去，也得让我先吃饱不是，什么事在吃完饭后也都不是事了。”
“但愿如此吧。”杰西卡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自小就生活在东区混乱区的她知道的远远要比其他三个姐妹要多，她们只知道贵族们是如何玩弄女孩的，却不知道还有一些崇尚神秘学的大人物们，会选择处子成为祭品，在一番残忍的虐待后进行献祭，当然，这些她不准备告诉她们，因为这会让他们更加惶恐。
“尼西娅，谁是尼西娅？”就在这时，史黛西从门口处进来，四下看了看宿舍里的女孩们，在确认过人数没有问题后，在一双双惊疑的眼神下冷漠地重复了自己刚刚的问题：“我的耐心有限，告诉我，尼西娅是谁？”
“是我，女士，是我。”尼西娅从床上站起来乖乖的向史黛西鞠了一躬：“史黛西女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先生找你共进晚餐，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带你去好好打扮打扮。”史黛西认真的盯着尼西娅仔细地瞧了瞧，而后说道。
“我吗？好的，我知道了。”
“跟我来。”
尼西娅跟着史黛西来到了女仆长的专属房间，史黛西照着尼西娅的身材体态，用很快的速度从衣柜里翻找出一件淑女裙，满意地看了看后将它丢给尼西娅并说道：
“你有三分钟的时间换好衣服，三分钟后，跟我去见先生。”
“是。”
砰——
关门的声音响起，尼西娅怔怔地盯着手里的淑女裙，她发誓，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裙子，要是以前，有人给她送这么漂亮的裙子，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然后穿着这条裙子在姐妹们中间炫耀，只是现在嘛……
呼……
尼西娅深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的脱下女仆装把裙子换好，赶在史黛西敲门催促前提前打开了房门。
“卖相还不错。”看到穿上裙子后焕然一新的女孩，史黛西评价道。
“谢谢您的赞美，也谢谢您的裙子。”尼西娅提起裙摆，像漫画书里看到的那些贵族少女一样微微的屈膝。
面对尼西娅的感谢，史黛西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手上的手表，而后冷声说道：“走吧，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再晚一会儿先生恐怕要生气了。”
“好，好的。”尼西娅机械性地说道。
“在你见到先生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希望你能好好记下。”
史黛西在前面引路，尼西娅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因为有路灯的存在，这长长的道路并不黑暗，多少给予了这个心中充斥着忧愁的少女一些慰藉，前方女仆长的声音突兀地传来，她下意识的点头：“您请说。”
“不论晚饭后先生想要对你做什么，都要记得不要反抗。”史黛西停下脚步，用极度严肃、极度认真的语气告诫道：“如果你不想激怒先生，弄丢自己小命的话。”
“主人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听到史黛西的话，尼西娅强鼓起勇气询问道。
“……”史黛西沉默了片刻，直言道：“先生刚刚才接手这座庄园，这些事我并不清楚，你记住我说的话就好，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主动些，这样会让你和你那些姐妹们以后的日子过得舒服很多。”
“我明白的。”
……
主栋别墅，宁子期百无聊赖地用着刀叉戳弄着身前的牛排，眼下正处于盛夏时节，再加上有他灵力的支撑，桌上的饭菜都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先生，尼西娅小姐到了。”过了一会儿，女仆长回到餐桌旁站立，向宁子期鞠躬回复道。
“让她进来吧。”宁子期碰了碰手里的刀叉，发出清脆的铁器撞击声。
得到宁子期的允许，史黛西向着餐厅门口的位置使了个眼色，下一刻，穿着白丝的黄裙少女就从外面走进到餐厅里，在山姆管家和史黛西女仆长的示意下走到宁子期的身前，他抬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
“主人，尼西娅向您问好。”尼西娅提起裙摆，微微屈膝，动作并不标准，但配上她脸上这种羞怯的令人爱惜的神情，激发出的反应无疑令每一个老色批都心生激荡，这之中自然也包括了宁子期。
“坐吧，先吃饭，吃完饭还有正事要做。”笑着伸出手捏了捏少女并不饱满的腮帮子，宁子期说出了一句令人充满遐想的话来。
“嗯！”尼西娅在宁子期的示意下来到他身侧的座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倒不是她不想着还在挨饿的姐妹们，她们早已经在私下商量过了，最开始的几天还得是以观望与承受为主。
桌上的菜并不少，有的是庄园里的厨师做的，有些则是购买自皇后区有名的拉波瑞餐厅，这家餐厅的厨师长据说曾服务于霍尔伯爵，菜品总是供不应求，宁子期能买到他们家的菜肴，走的还是奥黛丽的关系，因为霍尔伯爵是他们家的大股东之一。
“慢点吃，以后还有。”宁子期见少女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不由得出声提醒道，她吃东西基本都是吞的，连咀嚼这个动作都少见，这样做对胃其实并不好。
“好，好的。”艰难地饮下一口鲜橙汁将堵在喉咙里的牛排咽下，尼西娅果真放慢了摄取食物的速度，宁子期的话让她放心了不少，因为他说了“以后”，这至少说明，她的这位主人并没有当她是使用一夜就能丢弃的消耗品。
“主人，我吃好了。”在将盘子里的甜点尽数消灭后，尼西娅低着头对宁子期说道。
“行，吃好了就和我上来吧。”宁子期向山姆管家打了个手势，老山姆会意地开始收拾起桌面上其他没有动过筷子的食物，这些食物对于他们而言，是很难吃到的美味。
“知道我让你上来做什么吗？”
尼西娅跟着宁子期来到卧室，在宁子期的安排下来到沙发上坐好。
“知道一些。”尼西娅怯生生地回答道，她在进来的时候四下看过，并没有卡丽娜和她描述过的那些刑具，这无疑让她放心了许多，她鼓起勇气看向宁子期说道：“主人是想让我成为您的情人？”
“你很聪明，我并不否认我有这个想法。”宁子期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并不是做慈善的大善人，相比较让她成为徒弟，他更乐意将眼前这个拥有天赋的少女收入房中，当然，并不是现在，她还太小了些。
宁子期从书房里取出下午时就已配平好的魔药，将它递给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的少女：“其他的等会儿再说，至于现在，你先喝了它。”
魔药呈墨绿色，一眼看上去还以为这是什么有毒的药剂，但尼西娅并没有犹豫，她以为这是卡丽娜说过的，贵族们用来调情的药物，她谨记着女仆长史黛西在来的路上对她说过的话，为了在主人面前表现的足够温驯，她昂起头，将眼前的魔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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