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止收到那一叠彩信的时候,他正独自一人驱车在绕城高速上兜风。
她下车之后,他一个人去慢摇吧坐了坐,让司机先回,他一个人开车,闹到眩晕,大冬天也只能吹吹风醒酒了。
白天还好,故意给自己找很多事做,忙到没有时间想那些该想的不该想的,可以到晚上,寂寞如影随形,他的心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往回赶的时候,手机响了。傅凌止把车听到路边, 拿出来一看,脸色陡然就变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慢慢的眼皮抖了起来。呼吸加快了很多,饶是晕黄的车灯也能看出他逐渐苍白的面色和额角爆出的青筋。
照片上的两个人他很熟,一个是好朋友肖黎川,另一个是他的好前妻,薄音弥。
尽管快气疯了,他还是看了一眼来短信的号码,是一个陌生号,他打电话查询,说这个号码是今天才办理下来的,北京当地的号。
不管是谁,其目的是什么,当务之急还是赶到酒店去探个究竟吧。
这件事本来也奇怪。肖黎川和音弥怎么会扯上关系?他们以前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半个朋友而已,怎么会?难道说这五年肖黎川一直瞒着自己和音弥有联系?
越想越不对劲,傅凌止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查陌生号码的事,然后极速转弯,车猛地向希尔顿酒店驶去。
音弥睡的很沉,肖黎川害怕她冻着,往她身上盖了意见薄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他不禁想起了很多往事。
五年前,似乎是一个天翻地覆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包括让他在一片紊乱中遇见了她。
若是她日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样?恐怕和会和傅凌止的反应差不了多少吧。
“怎么不叫醒我?”音弥睁开眼睛,顺顺头发,不好意思。
“看你累了,让你多睡一会儿。”肖黎川眯着眼睛,一派柔和。
若说和傅凌止在一起心从未平定过,那么和肖黎川在一起,总会让音弥有种身处城堡的感觉,并且还是那种透着柔风四季如春的城堡。
肖黎川先下车,走到她的那一边,帮她开了车门,又把她的包提到自己手上,“你慢点。”
两人隔得有些近,车停在停车场,由小弟带着一起走进酒店大堂,肖黎川已经预订了,带着她走进电梯,订的房间在三楼。
进了门,肖黎川放下包,“饿了吧?等等啊,我叫客房服务。”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肖黎川微笑着搓搓手,又帮她关上落地窗帘,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音弥皱眉,赶紧起身,破不好意思的说,“一起吃个饭吧,瞧瞧我,麻烦了你这么久连杯咖啡都没请你喝。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肖黎川也没拒绝,坐下来,修长的双手搭在膝盖上,他的手并没有傅凌止那么骨节分明,那么好看,可是他的手让人看起来就很温暖,指尖圆润,泛着柔和的光,让人赏心悦目。
“这些年过的好吗?”两个人沉默良久,肖黎川终究是问了出来。
音弥点点头,笑的有些忧伤,“说不上好不好。就那样。”
“那时候你给我发的那张照片……我以为你找到你想要的幸福了,没想到你回来了。”
音弥知道他要说什么,也知道自己不想听,“很多事都没有答案,离开他我荒诞的余生便已注定,怎么折腾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找到我想要的那个结果。消磨了五年,那种感觉还很强烈,所以我回来了。”
“音弥,我的意思是,你回来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可是你和温牧凉在一起……不管是我还是傅凌止,都不会看好。”
音弥笑了笑,“易牧凉能给我我想要的。”
肖黎川握紧拳头,那句我也可以就要冲口而出,半晌,他还是生生扼在了喉咙。
很快,定的餐点就送过来了,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音弥是累的,肖黎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没吃多少,晚餐已经结束。
肖黎川刚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陡然响起。三声一个间隙,然后是孜孜不倦的重复敲着。
音弥受惊,赶紧站起来,看了一眼肖黎川,肖黎川同样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客房服务?”音弥不确定。
肖黎川摇了摇头,“你站到我身后,我去开门。”
敲门的人似乎没什么耐心,声音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重,肖黎川到时镇定自若得很,走到门口,顿了顿,手握住门把,换换旋开。
门刚开了一条缝就被人从外面大力踢开,走廊里的壁灯发出乳白色的光线,在一片白晃晃的杂乱中,音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肖黎川压抑的闷哼声,然后是扑通一声,再看去,他人已经倒地,音弥大惊失色,跑过去颤抖着往门沿里看过去,一截很长的手臂,然后是一个握的绷紧的拳头。
音弥大叫着一边扶起地上的肖黎川,还好他只是半边脸肿了起来。嘴角有淡淡的血迹。
因为逆着光,出了从外面延展进来的光线,音弥什么也看不清。门一寸一寸被那只有力的拳头从外面推开,音弥睁大眼睛,止住呼吸。
带看清来人之后,她腾地一下就火了!
“傅凌止!你发什么神经!”她冲来人尖叫着怒吼着,不顾形象爬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想了想又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找谁?”
傅凌止薄薄的唇弯起一个凌厉的弧度,半嘲半讽的样子,眼睑半阖,似笑非笑,眼里的那一束束锐利的光冷得能把音弥活生生打入地狱。
“我找谁?哼,”似乎是在笑,鼻尖轻轻哼了一声,他大步走进来,“音弥,你说我该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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