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自这日以来,每每隔了三两天,怀安王总特特来至沁芳院,无一不是去寻那位蘅儿姑娘。
偏生蘅儿姑娘也愿接待,鸨娘自是忙忙迎了怀安王去往姑娘房中。
一日午间,怀安王又差人送来一方宝砚并名家书帖,另外再是一盒稀世粉珠,大小只有指甲盖那般,说是送来供姑娘闲暇时顽弄。
蘅儿随手将那盒珍珠搁置镜奁前,虽是大致瞧了一眼,但她却更喜这书帖名砚。
想是怀安王知她得空儿时总喜欢临帖一番,故如今命人特意送了来。
不过,她虽无名贵宝物相赠,却托那个奉了怀安王之令奉送一干物给自己的小厮。
“烦请回赠与殿下,说我很是喜欢,劳他这么想着,今后若来再当面谢之。” 说着,就将一锦匣子递与了小厮。
小厮连声应了“是”,就携带着匣子出门往怀安王府去了。
锦匣里面别无他物,唯有她无聊时制的一小罐果子酒罢了。
上回怀安王来这儿,又是赠了她名珠宝钗等一应稀罕物,想到自己无可回赠,遂取出她亲自弄的果子酒来。
粗略也算作一回心意。
倒是不曾想怀安王竟吃上了瘾,把她往年的存货都吃尽了,想到如此,她便又趁得空作弄了些来。
现下就让这小厮带了回去。
午后,待简单用过饭,她微伏在桌案上,临起帖子来。
倏尔,房门猛然从外面被推开,她闻得声响,抬眸看去,只一瞬便立马迎了上去,并俯身行礼。
“殿下!” 来者自是西宁王无疑。
西宁王直接抬步越过她,而门外自有江右守着。
清贵男子往日里最喜着一身白色地以金线纹样作为点缀的锦罗之衣,目下却换了凛然的玄墨之色,一时之间,素日里本就凉意森森,当下骇人气势更加无法收敛。
敏锐觉察到主子心情似乎不比平日里,她越发小心翼翼,却瞥见那人立在了桌案后,正打量着她临的帖。
少时,他唇中发出一声轻嗤来,似有不屑之意,或是嘲讽之音。
蘅儿见状,只稍低下了头,并不敢瞧去,亦或是就此说上几句。
在主子身边那么些年,她当然清楚在什么形景下决不能回话的,方只有缄默沉静以对。
男子翻了翻桌上的书帖,皆是名家所出,再瞧案上那方砚时,心下顿时了然。
举目往房内大概一扫而过,那镜奁前面的一盒粉色珍珠无所藏身之处。
那盒盖已然被揭开,想是方才她忘记合上了。
西宁王近前来,稍屈身,拈起盒中的一颗珍珠。
不多时,那珠子“啪”地一声砸落在了地面上,一直滚落到了她脚边。
不知殿下何意,又见他走至跟前,她连忙退至一旁。
却闻细微的粉碎声,那珠子被他一脚踩在了下面。
待挪开靴时,她才见是粉珠已然化成了一小撮粉尘。
还不及她心中思绪明了,下颚便被对方倏地捏住。
那人口吻轻慢,轻飘飘来了句,“别为了某些人的俗物,就忘了主儿是谁,明白吗?”
话毕,男子就抽回了手,取出一方锦帕来擦拭,三两下之后,那方帕就飘落至了她面前的地上。
她还未点头回应,西宁王就往外而去了。
房门外的江右见主子这么快就出来了,还以为接下来是要回府去,怎料主子让他去把鸨娘叫过去好嘱咐些事情。
估摸一刻钟之后,房门再度大开,蘅儿还以为是殿下,结果却是一位面生的小姐,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
虽不知她们是如何进来的,蘅儿刚欲开口问时,那小姐倒直直走向她来。
“果真跟个狐狸精似的。” 小姐嘴里嘟囔了句。
又见蘅儿那亳无瑕疵的无双玉面,并袅袅婷婷的绝世身姿,虽心里忍不住嫉恨,却仍旧道出来意。
“我要赎你,快快收拾了包袱随我走吧。”
适才鸨娘不在,她本欲来弄走这个狐媚子,索性上来瞧瞧这贱妓有如何一番姿色,能让殿下长宿于此。
“敢问姑娘是…?” 闻言,蘅儿先问道。
一旁的丫头连回说,“可别称什么姑娘,我们小姐岂是你能问的?成日家只知用那不入流的招数迷住王爷…小姐可是日后府上的女主子,还好心来赎你…”
宋知秋见丫头还欲多言,连忙喝住,转而命蘅儿带她去找鸨娘。
如果把这妓奴赎了来,她定要远远发买才是!
蘅儿听得此话,自是明白面前之人的身份,但至于对方似是命令的话语,她一一挡了回来。
“小姐,还是莫要这般胡乱来了,快快离去吧。至于鸨娘,我并不知她在何处,请回吧!”
下了逐客令后,她欲要让丫头进来请这三位出去,“五儿,进里来送客!”
五儿进了来,三人哪会这么轻易离开,正当五儿要唤来几个婆子时,宋知秋猛地拔下了发间的一支金钗,似是飞扑了过去,朝蘅儿面上狠狠刺去。
蘅儿哪会想到这小姐居然来这么一遭,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还算近,躲闪不及,只觉左半边脸面上隐隐作痛。
那宋知秋见人抬起脸来,一道约摸一两寸的极细口子在左脸上划拉开来,甚至还冒出了血珠子。
这下子,那雪白姣好的面容已是为瑕所玷。
顿时心里畅快至极,宋知秋忙携了丫头就欲离开,谁知此时怀安王进房来恰恰撞见了这一幕。
他赶紧来至蘅儿身旁,一时顾不上许多,忙要端起她的脸查看一回,却被门外一道声止住,“这是做些什么?”
西宁王从门那边走近时,怀安王只瞥了一眼,复又看向她的左脸,随即便命屋外的侍从请医速至。
紧接着,怀安王又领着她进入里间来,大手虚搭在她手臂两侧,似要把她往凳上按下坐住。
蘅儿只得依言坐下了。
偏生此时西宁王也随之往里而来,蘅儿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而这时偏偏怀安王还在旁问及如何,故自是不知西宁王也跟着进了里间。
而那怀安王目下正关心着她脸上的伤,哪里来得及去理会那多余的一人。
西宁王见之,正要往里而走的步伐遽然刹住,那两人这般似是亲密的形景不由让他心里冷笑一声,而后摔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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