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沉寂,不见弦月,但风却潇潇。
女人耳边缠绕的几缕黑丝被夜风刮散,酒店霓虹灯的光影投射过去,繁华梦幻,而她乘着风,美得不似凡人。
温珍珍被她扯着一头卷发,另一只手握着前者的脖颈,迫使其上半身仰面悬在高空。
女人的手凉得刺骨,慢慢收拢力道,温珍珍只觉得好像是一条冷冰冰的毒蛇紧紧勒在脆弱的颈上。
她双手想要扒开困在脖子上的钳制,却又怕对方突然使劲儿,猛地一推,极有可能当场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她不敢赌碧蘅的心思,因为她在其眼里甚至捕捉到了几丝决心。
男人灰色西服裹身,凌冽的气势似乎比往日减弱了几分,长身玉立在昏暮处,气质清贵万千。此刻,他眉眼清冷,面色沉沉。
碧蘅眼角余光看去,几秒后又收回了视线。
男人就如一束光,以为见到了救星,温珍珍擦了一把眼泪鼻涕,娇弱地扯着嗓子,“鹤总,我—”
她刚一开口,鹤年的目光就跟冰碴子似的,嗖嗖地砸过来,钻心的冷。
温珍珍也不敢说话了,缩头缩脑,一动不动。
见她安分了不少,碧蘅掐在她脖颈上的手逐渐上移,拍了拍她的脸,贴在耳边低语道,“若是再来烦我,你知道的,嗯?”
女人威胁似的把人往外按了按,温珍珍的上身愈加朝外倾,她不由想扯住对方,但碧蘅快速松开,退后几步。
温珍珍的身子立即软了下来,她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方才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碧蘅会把她推下去。
这可是几十层的高楼,她一个没有恐高症的人在旁边站久了都心悸,更别说被人压制,上半身悬在高处。
温珍珍心里憋着好多脏话,她眼里包着泪,看上去楚楚可怜,但她却不敢发作。
面前的女人若无其事,悠哉悠哉地看向她,而不远处的男人面上无波,时而抛过来的眼光都泛着寒意。
温珍珍左右观望一番,狠狠地剜了一眼女人,跺着脚跑了。
风声朗朗,从上面俯瞰,一览无余。
这时,露台上只余他们二人。
侧着身,碧蘅坐在狭窄的围栏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上面,无惧吹拂的夜色和深深的高空。
女人的云淡风轻在鹤年心中激起一片汹涌,她似乎根本不在意她处在哪儿,放松得让人胆战心惊。
但她可知下面是几百米的高空?若是一阵风惊扰了她,很可能就跌下去了。
他刚想奔过去,女人淡淡道,“你也想来试试?在高处观景,果真不一般。”
慢慢靠近她,他双手搭在围栏上面,略微往下一瞧,仿若无底的深渊。
远处海景虽好,但也没有几个人这么放心坐在露台边缘。
碧蘅眼光漫散,仔细发现,她眼里根本没有一个聚焦点,极远处的喧哗光景在她瞳孔里淡得几乎没有痕迹。
眼眸半阖,她享受着高处的孤寂平静,任由风梢在周身拂过。
男人见她面色如常,甚至带了一丝惬意,若是旁人,如此高度,估计也不会接近。
鹤年状若无意地把手搁在她倚靠的围栏处,等她好似回过神来时,早已被人圈在了怀里。
头稍稍向后仰去,她靠在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上面,仿佛头一次背后有了依靠。
碧蘅抬起头,望向杳无边际的夜空,似乎半颗星辰也无,“你说,为什么今晚没有星星呢?”
小时候被关进小黑屋里,她最喜欢的便是在夜深人静时,透过小窗的一角天空,数着天上的繁星。
“光污染吧!” 鹤年简短答道。
“你数过星星吗?” 女人追问了一句,但说完后马上懊悔地收回,“这也太幼稚了,你哪会有时间啊!”
一时之间,她好像就忘了他们的身份,仿若隔着天堑,永不通达。她是闲着无聊才会数星星,而他是富家子弟,哪里会有那等闲暇?
“我没有。不过,我们以后可以带着粥粥一起,他最喜欢你了,不是吗?” 男人收拢力气,搂着怀中的她,两人更加贴近了些许。
嗅着她身上的柔和清香,男人的一条铁臂环着她的细腰,周身严密贴合,无一保留。
脑中一片宁静祥和,风色轻轻,她心里一派清明,更是久违的舒适。
身居高处,无人踏足,自是怡然。
男人胸腔里的跳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碧蘅附耳听去,咚!咚!咚!甚至还有愈来愈激烈的征兆。
她腾出一只手,摸索着伸向发源处。
蓬勃的起伏在静悄悄的二人里成了一处动静,她不禁数着感受到的跳动,一下,两下,三下…最后她也不知数到哪里了。
鹤年全神贯注的神色聚拢于女人长而卷的睫羽,微微的颤动不时拨动着他的心弦。
他捉住她无意撩拨的手,将她锁在怀里,一起度过这宁静温馨的时刻。
夜色席卷一身,碧蘅有些倦了,率先从围栏上起身。
男人紧随其后,还没走出多远,他突然拉住前面的她。
他刚才的确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不过只有后半部分的内容。
他只知温家夫妇领养她后,确实待她不好,但没想到温光远那老东西居然暗地里行骚扰之事,而且那温珍珍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兴许还有他不知道的龌蹉肮脏,其实…他都不敢想象她在温家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方才,我不是想要偷听的。你去洗手间那么久,我不放心,所以去找你了,然后…听着响动就寻到这里了。”
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她,情绪外露得彻底,眼神清冽狠绝。他清楚她心里装着事,只要她不肯说,他就不去追问。可这同时也让他担心不已,他怕她抑郁在心,从而久久成疾。
碧蘅未作声,男人继续道,“若是那女人着实惹你不高兴了,今晚就把她丢到国外自生自灭。你说…这样行吗?”
她转过身,面向他,“不用了。” 干嘛要让她跑到国外潇洒自在呢?只要人在国内,有她够磨的。温珍珍花钱一向大手大脚,而且嫉妒心极强,到时只需稍稍推波助澜,她就会陷入万难之境。
鹤年接着想了想,马上道,“她不是喜欢捉弄人吗?现在我就派人过去安排。” 只要不玩死了就行。
盘算着这个法子,越想越觉得不错,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想要拨打过去。
碧蘅按住他的动作,“不用了,非要掺和进去惹一身腥?她总会自取灭亡的,不用自己动手。” 就像她的父母一般,亲自给自己挖了座“坟墓”。
“可是,我…要不今晚趁她睡着,把她扔进大海里喂鱼吧!” 男人的眸色里闪烁着跃跃欲试。
碧蘅刚想反驳,男人又想建议道,“那…要不然把她—”
女人的指尖抵在他的唇上。
“不要瞎闹!” 这男人公司自己还在洗白呢,还想去干那些事。
“我…我没有…” 鹤年无辜道。他只是瞧那温珍珍对她太过放肆了,教训一下而已,他知道分寸。
无边夜色衬着华丽的灯光,男人一脸委屈巴巴,就连耳尖似乎也耷拉着。
他灰色的西服上渲染了一层柔光,侧脸清隽尔雅。
眼见男人这般模样,甚是少见,碧蘅不由莞尔。此时,漆黑的夜空里隐约有星子闪耀,一颗接着一颗。
微微走近,扯住他的领带,碧蘅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仔细观察他的面孔。男人不知她要做何,但还是配合着她稍稍弯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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