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银色卷发调皮地绕在腰间,环形花枝发箍上的珍珠散发着皎洁的光芒。
上身裹着件蓝色薄纱,两片青色贝壳用粉色小珍珠串和在一起,笼在胸前柔软处,壳上的纹理奇特清晰。
从腰际稍往下,有海礁遮挡着,偶尔有浪花翻过,银色的鳞片若隐若现。
鹤年的眸子里涌过炽热,视线仿佛黏在了对面的女人身上。
他几乎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两人就这么遥遥对望,男人刚想迈开步子,碧蘅先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鹤年大致解释了一番,然后表明来意,“抱歉,对于人鱼,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见见你,我好久都没有…和你说过话了。”
他生怕她会因为此事而避他不及,连连诉说着心意。
男人的眉眼都是诚挚,他似要把他的真心剖开摆在她面前。
“我不是想要探知人鱼种族或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也不是谋划攫取海底财富。”
“我不知道你住在哪儿,又寻不到你。”
“我只想再见你一面,别无他意。”
男人逐步靠近,礁石后面的碧蘅直直看着他,没有动静。
终于,银色的鱼尾彻底暴露在他眼里。
亮闪闪的鱼鳞一片接着一片,排列紧密,慢慢汇聚到尾部。尾鳍分成两片,对称分布,薄如蝉翼,像宽大的裙摆,浸润在水里,飘逸灵动。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鱼尾,透视的目光火辣辣,眼底有丝侵略意味,似要上手仔细观摩。
过了好一会儿,波浪不知卷动起伏了多少回合,他的眸光一点点变深,直至墨色浸染了他的瞳孔。
碧蘅不由把尾巴往里藏了藏。
但男人竟然也随之走动,还美其名曰以前没见过,好奇得很。
碧蘅自然不信,刚刚他才说自己不小心撞见了安娜和西泊在海滩上相聚。
她实在受不了男人探究的目光,似是带着流火,一路划过,留下滚烫炽热。
于是顷刻间,鱼尾化成了洁白的双腿。
相比在岸上用腿行走,美人鱼更喜欢在海里尽情展露他们的鱼尾。
见状,鹤年也没觉有什么可惜,毕竟不管她怎样都好看。
“你找我…就只是想见我?” 碧蘅坐在火堆旁,用树枝挑动火势。
“我…嗯,上次在王宫你走了之后,我一直想找你,结果都没法子。”
男人的衣衫还滴着水,碧蘅捡来更多的枝丫堆叠在火上。
海滩上刮着风,人类的身子可禁不起折腾。
“万一你找不着我呢?” 碧蘅假设道。
“那就一直找,我相信我们之间缘分不断。既然认定了你,怎会容许…你从我身边溜走呢?”
男人温和的视线先是栖息在女人细长而卷翘的眼睫上,微微颤动如蝶翼,挠得他心里暖暖的。
之后有风袭过她的纱衣,鹤年眸光晃到她的指尖,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泛着粉白。
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碧蘅岂会不知。眼帘掀开,是男人俊美英挺的模样。
虽然略有狼狈,但国王威仪仍在。
他的眼珠转动间,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你一直盯着我做何?” 碧蘅忍不住问。
“我怕下次寻不到你,所幸一次看个满足。” 鹤年语气十分认真,他说的都是他心里话。
碧蘅耳尖微热,这男人也太直白了些。
“你才见过我几面,怎么这般…?”
男人酝酿了一番,大手捂住胸口,“我也不知,好似只要你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心动。”
“喏,就如现在这般!” 鹤年忽然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在他心脏处。
噗咚…噗咚…噗咚…
碧蘅手心感受着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皮肤上的温热触感惊醒了她。
鹤年衣衫凌乱,女人素手正好搭在他胸肌上。
肌肉紧致有弹性,线条流畅优美,性感荷尔蒙扑面而来。
碧蘅手不由轻按几分,与指尖接触的肌肉下陷,然后反弹回来。
她猛然反应过来,慌忙撤回手。
偏生鹤年还在继续,“你感受到了吗?刚开始我还以为我病了,但后来发现只有面对你时才这样…你说,我上一世是不是也喜欢你,或者上上世…”
前世?碧蘅轻笑,或许说不定呢。
直到远方传来声响,碧蘅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别说话,好像有人来了。”
有人?鹤年站起身来,远远望去,海面风平浪静。
“哪里啊?” 男人四处打量,不解道。
“真的有船来了,我得走了!” 碧蘅脚步挪到海滩前处。
一瞬间,银色鱼尾又出现了。
她唤起海中一头庞然大物,“瓦瓦西,咱们走吧!”
鹤年赶紧追上来,水面突然升起一座小山,是虎鲸!
“这是…?”
“哦!忘了与你说,刚才是瓦瓦西吓跑了那群海盗,你还得感谢他呢!” 碧蘅着急解释道。
所以这虎鲸…就是瓦瓦西?
鹤年粗略扫视了一眼虎鲸,难怪海盗们不见了,原来是他。
瓦瓦西的眼珠子向上翻了一圈,似是不屑,人类也太弱了,他还没动手,就跑了个精光。
夕阳下,凶萌凶萌的虎鲸乖顺地立在碧蘅身旁,后者翻身一跃,驮着她欲离去。
见状,鹤年快速叫住碧蘅,“我下次去哪儿找你啊?”
“有人来了,下次再说吧!再见!” 碧蘅摆了摆手。
看着消失在海面的窈窕身姿,男人臂膀耷拉下来,失望涌上心头。
不多时,远处驶来一艘船,上面的侍卫大声呼喊着。
“陛下!”
“国王陛下!”
“您在哪儿?”
“陛下…”
鹤年熄灭火堆,穿好衣裳,等待着船只到来。
登上船的男人眼光在退后的风景上略过,依依不舍的情绪笼罩在他周身。
真的会有下次吗?不过,能寻到一次,肯定有第二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碧蘅回到海底宫殿,如往常一般,先去看望安娜。
不过,安娜明显心情不在状态。
躺在贝壳床上的她,手里把玩着硕大的珍珠,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心里装着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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