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剧本的最后一天。
怀雀同往常一样，端坐在窗前，身后的明初也依然认认真真地为他编着头发。
“公主，你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
头发编好，明初双手搭在怀雀的肩上，他弯下腰，在怀雀的脸颊边嗅了又嗅。
明初靠的太近，怀雀忍不住躲了下，“你喜欢？”
“喜欢。”
怀雀神神秘秘地勾了勾手指，明初附耳过来，怀雀便贴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我费老大劲儿新买来的香水，绝版很久了，你要的话我可以卖个分装给你。”
“……”明初微笑看着怀雀。
“我分你一半，你给我这些就行。”怀雀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他有些心疼地说“我这个价，比淘宝便宜好多呢——而且你现在在淘宝上可是买不到的。”
初干脆地说道“我转你微信。”
——刚要转，怀雀忽然发现他并没有明初的联系方式。
发心动短信都是用节目组专用的手机，除了原本就在他联系人列表里躺着的云星野和谢亦珩，怀雀还真没想过要私下加谁的微信。
怀雀摸着鼻子讪笑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坑明初这笔钱了。
“我能有这个荣幸加一下公主殿下的微信吗？”明初适时地开口。
“当然可以！”怀雀立刻说道。
加过了微信，怀雀本想说等到他把香水拿给明初了，明初再给他转钱就好，没想到明初干脆利落地转了一笔钱过来。
——是他刚才报价的十倍。
怀雀问道“明初，你是不是多按了一个零？”
“既然绝版了，我怎么好就这么让你忍痛割爱。”明初温声道“一点俗礼，公主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怀雀满意地收下钱，他拍了下明初的肩膀，说“回头我给你寄过去。”
“麻烦你了。”明初顿了下，忽然说道“既然我已经付了钱，可以提前闻一闻吗？”
“啊？”怀雀茫然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没带过来呀。”
他还是离开家上节目之前喷的呢，没想到这香水留香时间这么长，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了。
怀雀正想着，只见明初忽然弯下腰，动作很轻、但又很强硬地抱住了怀雀。
他一点、一点地收紧了自己的臂膀，同时把头深深地埋在怀雀的脖颈处，怀雀顿时像只炸了毛的小鸟，很想马上就飞走，可明初把他抱的很紧，鼻子又在他的颈间乱蹭，让他痒得不行。
“明、明初……”怀雀几乎缩成了一团，肩膀可怜地抖着“好痒……”
他感觉有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蹭过了他的脖颈，好像是明初的嘴唇，他不确定是明初不小心碰到的，还是他的错觉。
过了许久，在怀雀想着是明初先憋死还是自己先痒死前——明初终于将他放开了。
“很好闻。”明初推开后，又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谢谢公主殿下。”
怀雀抬手别扭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不用谢。”
——算了。
怀雀想，毕竟是给了钱的！
“公主殿下。”明初跪了下来，他将一把道具匕首递到怀雀手中，“游戏可以结束了。”
怀雀握着匕首，抬眼看向明初。
明初淡淡地笑着，他第一次僭越地摸了摸怀雀的头发，明初轻轻地说道“早点结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几天看你好像都没有怎么睡过好觉。”
怀雀看着手中的匕首，半晌，他说道“你拿着它，一样可以结束游戏。”
听了怀雀的话，明初略显惊讶地挑了下眉。
“公主应该是被国王捡来……或者说偷来的吧，你才是国王真正的儿子。”怀雀深吸了一口气，他将脑子里的推测尽数讲出“根据王子小时候的叙述，我猜公主的血有特殊作用，并且教廷选择公主作为圣女，也是需要公主的血。”
“第二天晚上，我让骑士去杀掉主教，但主教并不是被骑士杀掉的。”怀雀回忆起纪君崇的那个吻“主教每日都需要公主进奉鲜血，但那天，主教猜错了体液，没有喝到公主的血，所以在晚上暴毙。”
“不管主教拿没拿到血，当晚都会是平安夜，骑士没有动手时间，继后和王子都没有动机，所以，杀掉权臣的人，是你，对吗？”
明初笑了，“我那晚的任务是——打破平安夜。”
怀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国王故去后，百鸟泪失窃……其实百鸟泪并没有失窃，只是国王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百鸟泪在哪，或者说……百鸟泪是谁，所以国王一死，百鸟泪便成了无人知晓去处的宝物。”
明初赞赏地应道“嗯。”
“至于为什么天降异象，我猜想，国王还在的时候，是用百鸟泪在做某种仪式，国王故去后，仪式无人继续，便出现了异象，教廷原本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但主教——却私藏了百鸟泪。”怀雀蓦地顿了下，他看着明初，说道“公主的血，就是百鸟泪，是吗？”
“公主好聪明。”明初笑着叹息道“我还以为，公主是在随便刀人玩，没想到公主全都猜到了。”
“……那我确实也是在随便刀人玩。”怀雀诚实地说道“因为这个剧本有点老套，我见到你就觉得你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谁写的剧本？感觉水平不太高。”
“纪君崇。”
雀了然地点头“那可以理解了。”
怀雀重新把匕首递了回去“你杀掉我，拿到百鸟泪，以王室正统血脉的身份继承百鸟国，这就算是结束了吧。”怀雀语调懒懒地说“我随便玩了这么久，也该走向真结局了。”
“我曾对您说过，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当然也包括愿意为您去死。”明初接过那把道具匕首，果然地将可以伸缩的没开刃的刀尖怼向自己的胸口。
——场面有点滑稽，怀雀又没忍住笑场了。
见他笑了，明初也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容。
“公主殿下，你永远可以随便玩。”他最后抱了下怀雀，贴着怀雀的耳边，轻声说道——
“世界都是您的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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