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要跟老三这榆木脑袋说清楚,起码要掰碎再掰碎,而且他还不一定能听懂!
元丰帝气得叉腰站在原地直喘粗气,脑门直充血,都快心梗了,终于体会到了南书房的先生们来找自己哭诉时的心情。
朽木真的不可雕!
亲生的,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元丰帝强行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又长吸了一口气,准备敲开老三的脑袋再仔细给他梳理一番,朝堂大事不是简单的黑与白,甚至几乎可以说暗流涌动的都是灰色,不要只看简单的表象。
“你——”
“皇上。”
太监小跑的上前打断了他的话语。
“秦王派人从津海押送了六名官员回来。”
“这亦是秦王送回来的卷宗。”
押送官员?
老二不是出去玩乐放松心情的么,这又是整得哪一出?
元丰帝有些懵逼地接过太监双手呈上的卷宗,直接打开细看,才看完第一个案子就已经脸色漆黑,等到五个案子全部看完时,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旁边偷摸起身还垫脚偷看的岑扶晞又跪了回去,老实当他的鹌鹑。
“好样的,真他娘的好样的!”
元丰帝把手里的卷宗狠狠摔了出去。
前面那些贪污弄权的就罢了,虽然才当皇帝几年,才元丰帝也知晓,贪官是永远都杀不尽的,不至于生气到这般地步。
他生气的是,军营也出了问题。
要知道津海可是距离京城最近的武装重镇,这才几年,那边的军营居然已经连训练都已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还有将领堂而皇之的在军营聚众赌博?
新朝初立就染上了这些毛病,这个绝不能容忍,必须下狠手清理一波了。
元丰帝:“宣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进殿。”
太监领命退了出去。
岑扶晞依旧缩着脖子,“那儿臣先告退了?”
元丰帝看他一眼,冷冷道:“接着跪。”
岑扶晞:“……噢。”
—— ——
虽然弟弟是个讨债的,但马上就有大侄子或者大侄女了,身为大伯,不能没有表示。
岑扶羲闲来无事点了一遍自己库房,适合小孩子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还嫌不够,又让人片了许多细竹片来,亲自做孩童的小玩具。
瘦削却灵活的手指不停缠绕,一个小巧的竹编小马很快就出现,看了一会放在一边,手指再动,一炷香的功夫,又一个小马出现。
旁边的托盘里放着各色颜料。
小孩子喜欢鲜艳的,自然是要着色的。
不知男女,就一蓝一粉好了。
编织的时候心中就已经确定好了配色,调色时半点没犹豫,清新的蔚蓝出现在了盘中,这个颜色岑扶羲很满意,提笔着色。
而当他专注手中小马时,东宫的另一个大太监闭嘴悄无声息的上前,等他手中画笔簪向画盘时才轻声道,“殿下,有王爷的消息。”
岑扶羲头也不抬继续着色,“说。”
闭嘴将一个时辰前乾清宫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皇上已派钦差大臣前往津海,同时还让襄王随行。”
岑扶羲:“谁?”
闭嘴:“刑部侍郎,李长风。”
“呵。”
岑扶羲一声嗤笑,不再言语,只专心手中事。
闭嘴也不多言,静静站在旁边。
直到手中蓝色的小马彻底描涂完,放到一侧阴干,岑扶羲才施施然再度开了口,“孤的好父皇,对老三的调-教真是用心。”
“刘问仙就两月不能上朝,马上又给他找了个刚正不阿的老师。”
一旁的闭嘴本就深深垂着的头更低了。
“扶光现在在哪,是否继续在查当地官员?”
岑扶光那边的人手自然是有太子的人的,但他很少过问,弟弟马上都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自然不会再像幼时那般时刻管教着。
实际上岑扶羲已经多年不曾主动询问过弟弟的事了。
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行,其他都不是大事。
闭嘴:“如今已进入翼州境内,虽还未动手,但囚恶等人已经先行一步进入保定搜集当地官员的消息。”
这就是要接着查的意思了。
岑扶羲微微一笑,“既是代替天子巡视疆土行监察之责,总得让百姓知晓谁才是真正为他们做实事的。”
闭嘴略微思考就明白了岑扶羲的意思。
“奴才明白了,这就去办?”
岑扶羲点头。
闭嘴退下后,岑扶羲在桌前静坐片刻,和岑扶光如出一辙的狭长凤眸划过一丝讥讽。
人精如刘问仙都教不明白的人,规矩刻板的李长风就更不可能让他开窍了。
但愿下次在听到乾清宫的消息时,不是父皇被老三气吐了血。
岑扶羲懒散乱想了一小会儿,又继续折腾画盘,这次要调出他心仪的粉色。
岑扶光丝毫不知皇上和太子暗地里的交锋,他现在可劲儿的撒欢。
原本只是想给父皇寻着麻烦事让他没空搭理自己,谁知竟在其中寻到了趣味。
在京城时,虽然贵为亲王,但其实很多事情并不能完全顺着本心,要处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时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环境一直都在桎梏着自己,尤其是,其实很多时候最大的阻力来自父皇。
不得不退步,不得不忍让。
但现在情况真的不同。
在外面,除了天地,没人比自己更大,也不需要考虑这是否是父皇有意为之,更不需要在意这是谁的子侄,又是谁的姻亲。
反正自己只负责找证据以及抓捕归京,定罪是父皇的事,至于这其中有多少人求情,又有多少人添油加醋浑水摸鱼,那就全是父皇的事了,和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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