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晴天，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灿烂的太阳光从窗帘缝里倾泻而入，斜斜投射在浅蓝色的被子上。
顾兮醒的比元初早，一睁眼，见对方还窝在自己怀里，正睡的沉。
她眼神一下软下来，视线一寸一寸描摹过对方娟秀大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粉唇。
感受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顾兮心稍微安定下来。
以前是她太蠢，做了一些伤害自家师尊的事，但万幸的是，她现在还有弥补的机会。
因为她的蠢笨，也错过了许多，顾兮心中暗暗发誓，今后她也绝不会允许师尊再离开她。
过了不知多久，元初呼吸节奏突然加快，好看的眉宇隐隐挤在了一起，神情隐隐不安。
顾兮视线一直定格在她脸上，自然发现了这一变化。
元初先前微抿的唇张开，唇瓣微动，似乎在梦呓什么。
那两个字很小声，顾兮耳朵凑的近了些，再结合唇形，听清了那两字:“不要。”
满是惶恐不安的语气，元初嘴里一直重复着那两个字。
顾兮眉心微微动了动:师尊她梦魇了是吗?
顾兮曾经便被梦魇所扰，知道梦魇对睡梦中所困之人而言有多么痛苦。
顾兮侧起身子，轻轻拍了拍元初，柔声唤她:“姐姐，醒醒，醒醒。”
“醒醒……”
顾兮唤了很多声，对方却始终没有醒过来，她眼底划过一丝不安，正准备采取一点强硬的措施。
猛然间，“不要！”元初猛地一摇头，尖叫出声，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
顾兮脸本来就是正对着她，元初这般突然弹起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猝不及防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额头都吃痛。
顾兮退开身子，见元初手扶着额，顾不得自己，她神色紧张，贴近元初，想查看她额头有没有事，却是被元初手捂住了。
看不见实况，顾兮连忙问:“姐姐你怎么样?撞疼了吗？”
元初不舒服地眯起双眼，她揉了揉自己发红的额头，缓着额头的痛意:“我没事。”
额间的痛意缓慢散去，但元初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她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怎么在这儿?”
元初整个人还是飘忽的，宿醉一夜，加上一直以来那个莫名其妙的梦，脑子卡壳了，没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处境，所以才问出这句话来。
好半晌，也许是终于回过神了，元初慢半拍地低头看看自个儿的胸口，而后忽然拉开被子瞧了下，瞳孔倏地紧缩，当场就僵滞。
睡袍?
不是昨晚她穿的那条裙子。谁给她换的?
昨晚所有的经过如洪水般倒灌而来，砸的她脑袋发懵，几乎不能思考。
她昨晚虽然是喝醉了，但脑海间模糊闪过一些片段。
比如:那人把她抵在墙壁上，两人还接了吻。
脑子断了片，她全然忘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仅仅只是记起了这些零星的片段，也足以让元初陷入沉默。
半响，元初垂着头，不敢去瞧着顾兮的神色，她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问:“那个……昨晚……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吧?”
顾兮精神力全都贯注在了元初醒来前的那件事上，全然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顾兮轻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给姐姐换了衣服而已。”
昨晚，顾兮给她擦拭了身子，又怕她穿着裙子睡会不舒服，这才擅自做主给她换了睡袍。
元初悬着的心放下，重重呼出一口气:“那就好。”她眼眸闪了闪，又不动声色地将被子扯过完完全全遮住自己。
顾兮看着她的小动作，没有多言，只问道:“姐姐方才是做噩梦了?”
元初略一点头，“嗯，算是吧。”
“姐姐梦到了什么？”
元初眸光一闪，“具体内容我也记不清了。”
她每次拼了命的想要记住，每次梦醒过后却脑袋一空，朦朦胧胧间只记得一个模糊的人影，其他的无论如何也记不起。
梦的尾端，总是那般沉痛，令人窒息。
直觉告诉她那个梦里的内容与她有关，她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元初努力回忆着，却是记不起半分。
那种如蚁般的噬痛又袭上心头，元初捂住心口晃了晃头。
见自家师尊这副模样，顾兮心头已有猜测，却还不敢确认。
顾兮见不得她难受，忙道:“记不起就算了，别勉强，姐姐醒了就起床洗漱吧，我去给姐姐做早餐。
元初“嗯”了一声。
之后，顾兮出了房间，去了客卫洗漱，然后进了厨房。
见人已经走了，元初拿过枕头，把整张脸埋了进去，直到她脸被憋的通红，这才放开。
元初在心底哀嚎:完了，没脸见人了。
洗漱的时候，半身镜映照清晰，当元初发现她脖颈左边那里有一小块浅淡的暧昧痕迹后，她整个人都不自然了，更加脸热。
喝酒果然误事，两杯红汤下肚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多丢人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元初不由自主就伸手摸了摸脖颈，骂了自己两句，又没出息地唾弃了自己一番。
算了，印子不深，不仔细看，应当看不出。
元初三两下洗漱完，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还是纠结放不下。
她抿了抿唇，随后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
嘴巴有点红，先前未发觉，唇角那处竟然破皮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破皮?原因她自然是知道的。
为什么呢？莫名其妙的，没有半点道理和逻辑可以遵循和考究。
她脑中又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个片段:对方搂着她的腰，她环着对方的后颈，两具火热的身躯相贴，意识逐渐混沌……
顾兮的唇柔软湿润，还热热的。
尝起来也是甜甜的……
咔！
元初一个激灵，迫使自己将刚才那个画面甩出脑子。
简直莫名其妙！
转头，她又开始怀疑自己了，又想起了余晓晓对她说的话。
她的性取向似乎经不起考验了，元初一直以来以为她自己是直的，而现在她却不敢确认了。
元初反思自己:昨夜，她和一个女人接吻接的火热，不仅丝毫不抗拒，还逐渐沉溺其中……
难不成她一直以来喜欢女人?还是说只对顾兮有感觉?
元初晃了晃即将要裂开的脑袋，又将自己问候了一遍。
啊！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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