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没有多余的时间管她,每日只匆匆过来看她一眼就又离开了,好在秦氏知道来龙去脉后,派人精心照顾着。
晚间,楚陌正在云嫣然那里用膳,只是眉头一直未曾舒展,云嫣然起身来到他的身后,为其按着太阳穴道:“阿陌哥哥,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楚陌缓缓靠在椅背上微微合上双眸,叹息道:“苏青蔓的事。”
云嫣然手下动作一顿,随后继续替他揉着,似无意道:“姐姐的亲娘没了,自然是要伤心的,明日我去看看她吧。”
楚陌只当云嫣然关心她,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想到了什么,轻轻拂去了她的双手,“我还有些事未处理,你先自己用膳吧。”
说完不等云嫣然开口直接快步离开了,没有看到云嫣然在他身后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翌日一早,云嫣然便带着下人去了苏青蔓那里,带了许多补品,又在她的床前说了好些话,奈何后者一言不发,便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旁边有秦氏的人守着,云嫣然不好发火,最后只嘱咐她注意身子,便起身离开了。
她身旁的丫鬟忙搀扶着她起来,余光瞥见二人离开的背影,苏青蔓突然觉察到一丝熟悉的感觉,眼神也有了焦距,立刻抬头看去。
云嫣然身旁的那个丫鬟,太像了!太像当初举着弓弩对着她的那个身影。
“站住!”
苏青蔓许久都不曾发声,一时间声音沙哑的厉害,可还是能听得出她话里的寒意。
云嫣然转身,笑得有些牵扯,“青蔓姐姐,你怎么了?”
苏青蔓却没理会她,反倒死死的盯着她身旁的丫鬟,“你是谁?”
那丫鬟看着苏青蔓似淬了毒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颤,后知后觉道:“奴婢,奴婢绿儿。”
苏青蔓紧盯着绿儿,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继续问道:“我下葬的那天你在何处?”
绿儿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煞白,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
便是一旁的云嫣然都神色慌张,“青蔓姐姐,你怎么了?绿儿是我的贴身婢女,自然是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了。”
绿儿心虚的表现苏青蔓自然没有错过,随即一想就明白了,转头看向云嫣然怒道:“原来是你,是你找的刺客!是你让婢女绿儿拦住我们的去路!是你杀了我娘!”
说罢便冲向云嫣然,奈何她几日未曾用饭,身子虚的很,刚下床就摔倒在地,一旁的小愉忙将人扶了起来。
“你站住!你们站住!”
苏青蔓看着落荒而逃的主仆二人,只能趴在地上发狠道。
这边的事很快惊动了秦氏,便是刚刚回府的楚陌也匆匆赶了过来。
苏青蔓在小愉的劝告下吃了饭,有了几分力气,正坐在云嫣然对面狠狠的盯着她。
云嫣然小声啜泣,“母亲,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何青蔓姐姐一口咬定是我害了她们。”
苏青蔓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智,闻言控制住脾气,没上前动手。
既然秦氏愿意将此事开诚布公的谈,那么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苏青蔓转头看向一旁的楚陌道:“我记得将军活捉了一个刺客,不知可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
余光瞥见云嫣然突然紧张的神情,不等楚陌有所回答,对着她一笑,“嫣然妹妹是心虚了吗?这般紧张做什么?”
云嫣然怔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的神色开口,“青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担心你罢了,若抓到凶手,我也好洗清冤屈不是?”
苏青蔓冷哼一声,瞧着她那做戏的模样直倒胃口,碍于一旁的二人没再继续和她争论。
不过云嫣然脸上的表情虽然变得自然,但刚开始的僵硬还是有明显的痕迹的。
苏青蔓都能察觉到,她不信秦氏和楚陌发现不了。
她自知没有能力去杀了云嫣然,所以还要冷静下来,指望将军和秦氏为自己做主。
不过苏青蔓还是有些不安,云嫣然好歹也是右相之女,即便找到了罪证,难道楚陌会让她偿命不成?
秦氏见场面一片剑拔弩张的样子,虽然她能瞧出云嫣然的不对劲,可还是要惯例问一下。
随后轻咳一声道:“陌儿,从刺客那里可问出什么来没有?”
楚陌倒是没什么表情,“刚回来的时候,人便自尽了。”
苏青蔓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人刚回来就自尽了?怎么会这么巧?”
楚陌却有些不快,冷言道:“我知道你失去亲娘,心中难免悲痛,这件事我会继续查的,你也别在府里闹了。”
对于楚陌的话,苏青蔓倒是不太在意,闻言便看向云嫣然。
果然见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云嫣然听到这里,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随后又泪眼汪汪的看向苏青蔓道:“青蔓姐姐,我知你心中难过,也可以不计较你的污蔑,但以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莫要……”
“住口!”苏青蔓冷喝一声,吓得云嫣然脸色煞白,“你的那些伎俩别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不过是仗着没有证据罢了。”
“不过,”苏青蔓话锋一转,“你旁边的这个绿儿,还需好好活着,毕竟她还没有洗清嫌疑,云小姐不会哪天给她冠上个什么罪名随意打杀了吧?”
云嫣然死死的捏住手帕,面上尽是温柔,“绿儿是从小就跟着我的,我自然不会为了莫须有的罪名舍弃她。”
“你最好做到,不然她要是不明不白突然暴毙,你买凶杀人的事就坐实了!”
苏青蔓算是看出来了,即便云嫣然表现的漏洞百出,秦氏和楚陌根本不会为了她去和右相翻脸,那么她只能自己复仇了。
苏青蔓没再理会众人,拖着病躯缓步离开,小愉得秦氏示意,忙上前搀扶着她一同离。
鉴于云嫣然的事,秦氏自然能分辨的出来谁在说谎,可没有罪证,且云嫣然身后还有右相府,她只能让苏青蔓吞下这个委屈。
秦氏和楚陌问心有愧,一时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口头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将云嫣然打发走了。
秦氏转头看向一旁的楚陌,“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楚陌闻言深深的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只淡淡道:“苏青蔓那边还需要您去安抚。”
秦氏了然,即便确实是云嫣然行凶,这事也不会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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