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发咒灵神色奇妙地开了口。“漏瑚也就算了, ”他幽幽地说道, “【妈妈】是什么鬼啊。”咒灵真人蹲下身, 双手捧着脸、做出一个比花花一样的姿势。“难道不是吗?”他弯了弯眼睛说道, “纲吉昨晚陪你的人类睡觉的样子,就和我在人类的画本里,看见的妈妈陪小朋友睡觉的样子一模一样诶”他拉长了调子,蓝与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田纲吉,捧着脸的双手已经放下落在膝头,看起来是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而漏瑚的视线早已经从活蹦乱跳的熊孩子身上脱离,硕大的独眼审视地盯视着田纲吉。在两只特级的凝视之下,田纲吉不为所动,甚至露出了颇为烦恼的神色。“果然被你看到了啊。”他神色苦恼地说道。漏瑚站了起来。“喂。”他颇为严肃地叫了一声。田纲吉对着他笑了笑。“没办法嘛。”神色自然甚至有些得意的苦恼,“忧太很依赖我,就连我离开了也还会眼巴巴地、像是小狗一样跟上来嘛。”神色轻松的咒灵先生如此说道,言辞之间说的似乎并非一个人类,而是一只狗、或者猫,又或者其他什么小动物。漏瑚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旋即又变得奇妙了起来。“狗?”他重复了一句。棕发的咒灵疑惑地看向他,语气轻松地回答:“当然了,你们应该已经见到他了吧?”青年的神色自然又温和,看起来和平日里毫无区别,然而说出的话却十分恶劣,与这张温柔的表皮全然不符。他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忧太是我在人类的社会里养的狗狗哦。”棕发的咒灵抬起头,日光照射着他,让青年棕色的眼瞳似乎浅了一些,显露出几分非人的质感。确实,纵然外表怎么像是人类,他们也确确实实……“他是我的小狗,是我的玩具。”他轻松又温和地说道,只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眸色逐渐转深。“要是随便动了我的玩具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他如此说道,属于特级咒灵的咒力放出,让同为咒灵的漏瑚与真人也生出了忌惮之心。心中思绪万千,眼珠子转了转,漏瑚挥了挥手。“我知道了。”性格暴躁的咒灵挥了挥手,啧了一声,“你这家伙,果然相当恶劣啊。”田纲吉笑意吟吟地看向另一只咒灵。蓝色长发的咒灵举起双手,作出了一个投降的姿势。“我也是哦~”他弯了弯眼睛说道,“既然是你的游戏,我也就放心了。”少年模样的咒灵神情轻快地说道:“这样就不会有人来威胁我是我们家最可爱的幼子的地位啦~”“你这家伙还以为在玩过家家吗?”漏瑚的脑袋上掉了几根黑线,吐槽。而田纲吉观察着蓝发的咒灵,笑意微微收敛了一些。“总之就是这样。”他双腿交叠坐在台阶上,明明大家刚才都是差不多的姿势,但是他做起来的时候就是无端多了几分优雅。棕发的咒灵双手搭在身前,拱成塔状,让他看起来有一种格外的精英感。精英温和而柔软地笑了笑,却含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如果打扰我的游戏的话,就算是你们,我也不会放过的。”……“真是可怕的威胁。”沉默了半晌后,漏瑚开口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也会约束着真人尽量不去打扰你。”咒灵上前一步,“但是过家家归过家家,你没忘记我们真正的目的吧。”田纲吉放下手撑在身后,大概是达到了目标让他轻松了一些,棕发的咒灵先生看着他的同类,歪了歪头。“我想想……是什么来着?”漏瑚:“喂!不要太过分了啊!”田纲吉就弯弯眼笑了起来。“不要这么着急嘛,漏瑚。”他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我们的目的。”说这话的时候日光再次照射在了那双浅色的眼瞳当中,恍惚间让他的眼瞳地颜色更浅更亮,原本棕色的眼瞳此时似乎褪成了黄,又在日光的魔力下变换成金。只是看着这双金色的眼瞳,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隔着一层玻璃的疏离之感。漏瑚自认为和田纲吉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了,但他却从来没能看懂过这个家伙。实力强大,看似温和,但确确实实存在着恶劣的时候就像是他的过家家游戏一样。但他们能够成为同伴事实上确确实实只不过因为是同类而已,要说漏瑚有多么相信田纲吉那是不可能的,真人在他这地可信度说不定都比田纲吉要高。可是这有什么。他们是同类。于是他没好气地瞪着对方,直到棕发的咒灵举手投降。“放心吧,不会忘的。”那双变换成金的眼瞳低下去,然而似乎却并未恢复成原样,反而染上了不知从何而来的艳色,映在镜片上,反射出光。金红色的眼瞳闪烁。“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然后复活他,夺取这个世界。”棕发的咒灵先生温和地笑起来,唇畔带着意气风发和野心勃勃,双腿矜持地交叠,让漏瑚想起最近跟着真人学的一个人类词语叫做衣冠禽兽。“我当然知道了。”他自然而然地说道,微微抬起脸,锐利的目光看向漏瑚,“这正是我的宿命……不是吗?”漏瑚的神色沉了下来。虽然外表看来没有丝毫的区别,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就连真人也能够看出来的,漏瑚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他认真地审视着棕发的青年,一瞬间脑海中闪回过了很多东西,最终定格在平安京的月夜下,初生的咒灵睁眼的那一刻。这只咒灵并非是纯正的咒灵,这一点漏瑚或许是除了两面宿傩以外的其他人或者咒灵之中最早知晓的。但是那又怎么样?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在成为真正的咒灵之前,便已经有了这个名号。因为某些缘故他抛弃了人类的身份而选择成为咒灵,更是借用了传说中关于“两面宿傩”的传闻给人类带来的畏惧,才借力成为咒灵,站在骸骨搭成的骨塔的顶端。作为他的半身,田纲吉使用近似的方式成为咒灵就这一点而言,漏瑚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反正他们咒灵的世界就是以强为尊,谁强谁就有道理。而且,比起从人类转化的、比大多数咒灵更为恶劣的诅咒之王,他的半身出乎意料地“纯净”。这种纯净并非是指任何的外部要素,而是说,当借助了人类对于某物的敬畏而造就的咒灵睁开眼时,漏瑚竟然没能感觉到任何突兀的地方。站在月色之下的青年仿若夜间的另一轮太阳,竟然将漆黑的夜色照耀成了白天。简直就像是……“天空一样。”彼时也算是才出生不久的漏瑚站在远处旁观,忍不住喃喃说道,并且,按照自己对于可怖天空的印象,回想着青年睁眼时刻、眼底燃烧着的可怕的金红火焰,为对方立下定义。“是焚烧一切、吞噬一切、将万物都染上自己的颜色的……天空。”因此,此时此刻,漏瑚看着面前的青年,仿佛又回到见到咒灵“出生”的夜晚。纵然是一只不成型的咒灵、因为术法的失败尚未具有神智,但是还是给身为“特级”的他带来了极为震撼的压抑感。而这样的咒灵,是那个诅咒之王的半身。漏瑚慢吞吞地收回了目光。“这种事……”他说道,“我怎么知道呢?”……不,漏瑚一定是知道的。离开咒灵们的老巢,田纲吉确认了这一点。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里梅将他带出高专之后、他会那样“凑巧”地遇见“同类”,并且被同类的漏瑚给带回去了。昨天晚上坐在忧太的门口的时候他稍微“睡”了会,在记忆中找到了“里梅”的位置。记忆中那是一只人类的少年,被两面宿傩从战场上捡了回来,然后就一直跟在了两面宿傩的身后。在回想着这段记忆的时候田纲吉发现自己的视角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两面宿傩的视角,反而像是另外的、从外部投射的视角,能够同时注视两面宿傩和里梅二人。即使在梦中,偶尔看向两面宿傩的时候对方也会敏锐地像是捕捉到了视线一样看回来这一点让田纲吉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最后在对方大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匆匆苏醒。无论如何,里梅确确实实和他与两面宿傩有关系是确凿的了。就是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品种……人类的话,应该不是能够存活千年的长生种族?如此百无聊赖地想着,田纲吉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咒力。他顿了顿脚步,脸上浮现奇妙的神情。“……不会这么巧吧……”虽然这样说着,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朝着咒力的方向赶去。原因无他,如果他没有感应错的话,那正是属于“两面宿傩”的咒力。两面宿傩早八百年前就已经被人封印,因此现在感受到的这股气息自然不是他本尊的,而是那些散落的手指所散发出的气息。能够被感知到,也就是说,手指上的封印被人揭开了。田纲吉匆匆赶到目的地,一只漆黑而膨胀的咒灵正在一处废弃的乐园肆虐。解决这样的咒灵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田纲吉将咒灵消灭,获得了从对方身体里掉落的两面宿傩的手指x1。或许是刚才一直在思考里梅的事情,在接触到手指的瞬间,他的眼前闪过了比梦境之中更清晰的画面。“宿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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