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进来,这些女孩子们便公孙地弯下了腰,白皙的脖颈停留在最曼妙的弧度,恭迎着今晚最尊贵的客人。雅正的三味线音从帘幕后零零碎碎地传来,是田纲吉没听过的曲目,但是很好听,应和着古色古香的店内陈设,更是韵味十足。在像是花魁一般美丽的女性的引导下,他们穿过曲曲折折的廊道,路过置入了店内陈设的枯山水,在竹节击水的声音之中,拉开了一道白色的障子门。“您的面色看起来很不好。”坐在其中的男人弯腰给彼此倒了茶水,坐回座位的时候随手拿起一把附庸风雅的竹扇掩住,抬头看他,“请坐,decimo。”这是一张常常出没于电视荧幕的面孔。除了电视荧幕,他也出没在报纸的政治经济板块,赈灾或者大型活动的新闻报道,一度被称为距离总理大臣最近的男人,也是下任总理大臣的最佳人选之一。但他却出现在与跨国大型犯罪组织首脑的会面之中。跟随着田纲吉来到这个房间、却被留在房间外的降谷零一扫而过这张面孔,心下是止不住的震惊与愤怒。直到被引导着进入等待厅,他的心中也依旧存着波澜。当他抬起头……但田纲吉对此并不意外。虽然很费力,但是在将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在日本这边之后还是抽丝剥茧地找到了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出身于财阀、进入政治领域,虽然本人的家族似乎寥寥无名,但不论是前些任的内阁还是现今的总理大臣,都与他能够搭上某些关系。再加上与财阀的通力合作,让他继承了祖辈的资源,成为在乌丸莲耶背后盯着组织、或者说组织研发的长生药的那双眼睛。当然,他只是一个代表,是所属利益集团的千万分之一。田纲吉闭了闭眼。“让您见笑了。”他说道,轻车熟路地坐在对方的面前,装模作样地观赏过花纹之后抬眼看向对方,“茶很好,不过,您的手法似乎有些熟悉……多年之前,是否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呢?”对方没想到他会说这话,稍微愣了下之后便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您发现了啊。”他拍了拍掌,高兴地说道,“大师,请进来吧。”田纲吉心道果然。从门后走来的赫然正是通善大师这也是降谷零在等待厅的时候会愕然的原因。三年前田纲吉就在疑惑了,乌丸莲耶的死亡和短信的时机都太过于巧合。如果琴酒希望乌丸莲耶当场死亡的话,那乌丸莲耶早在爆炸时候就已经被伯|莱|塔射穿了心脏,但是他没有,甚至苟到了许久之后。在这期间他昏迷了过去,但据伏特加所说,琴酒一直在他的身边。也就是说,在这期间乌丸莲耶身边唯一的存在就是彼时被抓来的通善大师。短信也是同样的道理,时间太过迅速和巧合了,除了通风报信甚至发送信息的人就在他们之中,田纲吉想不出别的可能。因此他早就锁定了通善。只是后来随着乌丸莲耶背后的庞然大物露出冰山一角,田纲吉才进一步地堪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棕发的青年眉眼恬淡,对此毫不意外的表情取悦了上位者,对方抚掌大笑起来。双方是来谈“生意”的,田纲吉对这回事很是轻车熟路,就算对面是擅长打太极的官员,也言笑晏晏,不着痕迹地引导着局面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与此同时,以东京为中心的日本街头,各大商场、路角的荧幕上突然出现了两人对话的现场视频。虽然不知晓是否又是一轮新的政治炒作,但是在人们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男人已经开口了。与公众印象中儒雅而忠于国民的国民代言人不同,出现在荧幕之中的虽然还是那张和善的脸,嘴里说的却是如何挪用赃款、进行地下交易和人口买卖之类罪大恶极的事情。视频下方滚动的弹幕还贴心地介绍着男人的身份和坐在男人对面说话的是某犯罪组织的头子的事实,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造成了整个日本的轰动。居酒屋外,看着第一时间登上新闻的报道,坐在武装车中的行动总指挥下了命令。“行动!”顿时等待已久的便衣和警察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居酒屋的附近,面对阻拦的人群掏出警察的证件,手中拿着即时批复的逮捕令直直走向尽头。门外传来的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慌乱地拉开门,大喊了一句“先生”。“先生!警察来了!”他惊慌失措地看着男人。男人不悦地皱了皱眉。“警察?哪位警察?”他说道,“若是身份得当……”对面却难得失礼地打断了他。“不,不是哪位!”他大声说道,“是一群、一群!他们来抓捕您了!”“无稽之谈!”在下意识驳斥了对方之后男人突然反应过来地看向田纲吉,惊恐地瞪大了眼。教父先生温和地笑了起来。“或许不是无稽之谈哦。”他轻声说道,“先生,你知道么?我就快要死啦。”自从三年前那次使用火焰之后,他就再也无法控制体内的火焰,每天都在散溢生命的能量。久而久之,身体也就每况愈下。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毕竟田纲吉对于火焰的控制与使用几乎是天才般的与生俱来的,后来还经过了家庭教师的磨练,理应是运用得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就是这样他也无法控制火焰的流失。田纲吉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世界的差异。在他的世界之中,使用火焰虽然是奇异的、个别的,但却是被世界法则所肯定所允许的,而在这个世界显然,他似乎做了一些不太被允许的事情。要说的话就是从第一次大规模使用火焰开始,在此之前他虽然偷偷摸摸地用过火焰,但总是扣扣搜搜的,直到山火事件才是在这个世界中第一次大规模的使用死气的零地点突破。然后他就陷入了高烧不断的情况。好不容易好了些,又去收拾了老乌鸦,雪上加霜地让他的生命能量进一步损失,整个人就像是扎了洞的小气球,时时刻刻都在往外泄露着生命能量。所以田纲吉加快了进度,将苏格兰和波本送到外面去,连莱依也被他找了个借口扔开,平日里丢失的能量就用来温养属于彩虹之子的大空的奶嘴和石板,算着时间邀请了幕后的这个家伙,将对方的面目揭露在公众的面前。他已经很倦怠了,田纲吉想。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就没什么要做的了。仓促逃走的“先生”被拦在了门外,于是田纲吉躺在边上,仍由自己晕晕乎乎下去。现在的话,诺万和琴酒大概也在收割隶属于这位“先生”的部下和产业,等到他们回来就会尘埃落尽。比起日本,诺万更加适合意大利,也就是他在这需要帮助,那孩子才会千里迢迢蹲守在他的身边。而琴酒……他早在三年前就试图让琴酒成为公安的协助人虽然协助人本人并不知晓,至少离开日本是可以的。要是琴酒喜欢的话,他可以在日本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胡乱选择。这家伙手里有不少的坏事,可是田纲吉能怎么办呢?这可是他的共犯先生,所以只能提着耳朵让这家伙多做点好事,试图用自己的功绩来给对方开罪。……他其实已经努力支撑了很久了,如果不是想着要把幕后之人抓出来,或许他早就已经放弃了生命也说不定。反正这是无所谓的事情,但是为了保护重要的朋友们,稍微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行。而现在他已经努力完毕了。感觉是可是稍微、稍微休息一会的时候。田纲吉歪歪扭扭地走到了角落坐下,身体冷热交替着,让他很是难受。青年好看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有什么深深镌刻在这里一样,始终化解不开。他歪歪地靠在墙边,听见有人的脚步的声音,人群吵杂,但他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有人蹲在他的身边轻轻说了什么,他只听清一个“纲”。【“阿纲。”】就像是有人在这样叫他一样。田纲吉觉得浑身都没力气,嘟囔着回了一句“我再睡五分钟啦reborn”。五分钟、再过五分钟。原研二听见前辈的这句话,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了不少。他示意周边的同僚无事,自己掐着秒表等待时钟滴滴溜溜地过去了五分钟又五分钟,终于在大家都收队的时候伸手去摇了摇前辈的肩膀。他其实有件事要跟前辈说……因为这三年他们的联络又变成了之前那样的单向,所以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知道这件事。不过还是有必要说的吧?应该需要的吧?原研二想到对方一旦醒来就会知晓当初他信誓旦旦要让他出名的那本《关于我一个人兢兢业业撑起了家族但我身边还是有卧底一二三水货四五六我也很崩溃啊的这件事》已经排上了出版的日期,并且会用最大的宣发力度,推动他亲爱的前辈成为最强新人。可是他摇了摇他的前辈却没得到回应。再摇了摇,对方却顺着墙角倒了下去。前……辈?在眼睁睁看着对方倒下的瞬间,原研二觉得时间仿佛都被拉长了。他瞳孔紧缩着奋力去接住棕发青年,自己似乎喊了什么,却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等到回过神来,有什么东西顺着眼眶流落了下来,滴落在苍白不似常人的青年的脸颊。【致我亲爱的朋友】【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死亡。】【请不要悲伤,也不必哭泣。】【我期待着死亡,这正是我所愿。只是遗憾于曾经希望你我能够一同站在夏日樱花树下看烟火。】【夏日的风很温柔,烟火灿烂,与你相遇,我很喜欢*。】【望你安好。】田纲吉。第62章 久违地穿上一身警服的时候, 降谷零其实还是有些恍惚的。自从六七年前选择加入日本公安,为了日本的事业而奋斗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埋名于黑暗, 终此一生也见不得光亮的准备。他换了名字, 改了履历,从有着光明前途的英勇警察变成了黑暗里见不得光的生物然后, 遮盖在他身上的那层厚重的夜幕被撩起了。即使是降谷零也不得不对那位终究还未曾见过面的s前辈的手段感到佩服,但是敬仰之余,偶尔也会有些好奇。例如前辈究竟是谁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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