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太叔京一直留在剑楼之中,有云思远陪同参修,一边演练天鹰剑谱一边研读剑理基础,饿了便有弟子送来吃喝,有不懂的地方便向云思远请教,如此一两日后,他已能起身自己习练起来。
“剑击之要,首在地利,居高立下,当者披靡!”
太叔京一声大喝,跃到二丈之高,翻身一剑刺下,势不可挡,跟着借力一弹,身子再度立起,脚下一跺,向前疾冲,将他用来当人的铁桩一剑劈开,金铁嘶鸣之声骤起,仍势头不止,左冲右突。
这天鹰剑术讲究迅捷无伦,一剑致敌,太叔京灼息如此爆力,即便不加消耗也能运使,但见他身影呼啸倥偬,穿插来去,剑势也凌厉异常,云思远见他不过一两日便能将这剑术使得有模有样也是连连称赞,只道他是得了异人传承,加上天赋异禀,否则以他如此修为根本不可能做到。
太叔京练的累了,便坐回旁边喝水休息,云思远称赞道:“小师弟果非常人,我观你这剑路之势迅猛非常,常人若要以此剑术克敌,非要在急战中速胜不可,否则气力难支,而你连舞一日方歇,却已能劈开铁桩,了不起!”
“……该死,我舞得兴起忘了收敛,倒被云师兄瞧见了。”太叔京喝水的动作不停,擦了擦嘴,便笑问云思远:“常人以此剑术克敌,自然不能持久,倘若是师兄来使,又会如何?”
云思远此时仍在闭目打坐,缓缓道:“仙道与常人不同,全凭灵气剑气,不使己力,灵气剑气不尽,则攻势不绝。”
太叔京闻听此言松了口气,那他连舞一日在仙道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才发现自己谨小慎微的许多地方根本没有必要,仙道见奇异之事多了,自己并不显眼,他想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门剑术看似对于他无比适合,但是真正与云思远这样有修为有见识的仙道对战,又会如何?
他心生疑虑,不敢再想,只道:“我如今对这剑术掌握还不够熟悉,先前未曾学剑,也能打败四洞之人,未必就敌不过云师兄……”
太叔京便先行告退,下了主峰,一方面是回玄阳峰照看剑炉之火,邪罗剑重铸是他的头等大事,另外也是想寻机细细琢磨这天鹰剑术,他走在山林之间,也不急着赶路,只拿着逆锋藏边走边练,等他走到玄阳峰下,忽然听得前方杂草丛里吭叽乱吼,却是那先前在峰上撞他的那头大野猪!
“几个月不见,这厮又肥了不少……”
那大猪此时体型比先前大了一半,眼中精光一放,看见太叔京在此看它,当即低吼一声,气势汹汹。
太叔京古怪看他,问道:“你这野猪好生奇怪,我又不曾得罪你,你瞪我作甚?”
吭叽——!!!
那野猪二话不说,擦着蹄子猛冲过来,太叔京眼睛一眨,当即轻身一跃,跳到树干之上,那野猪脑袋一转,撞在树上,把这树顶得摇摇晃晃,吱呀作响,竟然有要顶翻的样子!
“这大猪哪儿来这么大力,再吃得好也不至于膘肥至此吧?”太叔京奇怪自语,震灼道:“这野猪目中有精光,看来是得了灵性,开始修炼了……这也没什么奇怪,这太岳山灵气充沛,它浑浑噩噩不知修炼,那才奇怪呢。”
太叔京一听这猪得了灵性,想着自己对敌云思远恐怕不够,不如和这猪斗上一斗,当即一跃而下,使起那天鹰剑术中的苍鹰掠地,打算提剑上撩,用剑背拨翻这野猪,哪想这大猪忽然把屁股转了过来,仰天朝上,撩起后蹄就是那么一踢,太叔京一剑还没撩起便被一脚蹬到树上,一屁股掉了下来。
“哎哟!这家伙撩蹄子怎么这么快!”太叔京摸了摸脑袋,刚一睁眼,那野猪又直撞过来,把他撞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一片烟尘过后,那野猪吭吭叽叽扬长而去。
“幸好小爷铁骨钢躯,它奈何不了我,哎哟,疼!”太叔京扶着腰,灰头土脸站了起来,拍了拍尘土,又向玄阳峰走去,路上一边走一边念:“我虽然并不想要他性命,可是这一招我居高临下,主动出击,没想到会被一头猪给破了!”
震灼对此笑笑不语,任凭他自己去想,太叔京回到玄阳峰上,将这些时日学得的剑道剑理悉数转告师兄师姐,又将那三册剑谱和一刺不中的事情告知大师兄侯老,事关颜面大事,他自然没把被猪踢翻的事情泄露出去,只是因为侯老在剑道功法的理论上知识足备,这才去问。
大师兄将他从主殿带出,又坐到那颗他日常乘凉的枯树底下,靠着树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小师弟,你明明实战经验如此丰富,却为何陷入这有形无实的招数泥潭之中呢?”
太叔京听得一愣:“剑谱上既有剑理,我循理运剑,再练熟招式,用以对敌,怎么不对了?”
“这所谓的剑理,说的都是对敌攻防的实战心得,是创作者自己的对敌感受,固然是有其真知灼见,但你要知道,在限于眼界的情况下,这剑谱所说的未必全都适用,何况招式的目的在于虚实之间击敌制胜,如何运使并不十分要紧。”
太叔京脑中轰然:“我一昧想着首占其势,居高临下,而不问敌手如何,实际战况,全然想着如何使用招式,这是死招啊!”
大师兄又道:“其实我认为……说不定这天鹰剑术的作者,对敌实战的经验恐怕还不如师弟你啊,倘若盲从,拘泥招式路数,岂不是误入歧途?”
“大师兄指教得是,我习练剑谱不知不觉就只顾着如何一模一样,反而将自己束手束脚了,难怪我一刺不中……”
“这些剑谱的由来,都是江湖流传,意外所得,没有十分高深,但是各家之理,小师弟你不可轻视,多多实战,总结,失败并不要紧,但是要明白自己哪里不对。”
太叔京点了点头,又问:“我听云思远云师兄说,我们玄阳峰也有一门剑法,是真的么?”
“是真的……不过我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因为我们先前也无法修炼,小师弟你可以去问问师父。”
太叔京想起悲夕子那闭关不见,寡言少语,不咸不淡的样子就不想去问,而且八成也问不到什么。
如此又过数日,他将邪罗剑的进度照看了一番,重新添加灼火,调整火候,一边又研读剑理,习练剑术,又回到剑楼,却见法台之上火光照耀,流焰如龙,热浪滚滚,却是云思远高祭其剑,正在祭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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