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清松子回身一礼,又道:“此子抢夺剑牌设下陷阱,实则是破坏大较日程,倘若归还了事,门规法度何存?”
“我也不答应,人人如此暗算,投机取巧,岂不是成了那市井贼盗?”空露子道。
这四洞洞主分管太岳山诸事,也有修为威望,青霓子不能无视,又问黄虹子意下如何,黄虹子道:“这小子行事如此无礼,捆绑师兄同门,还藏入那石骨洞中,如今不过是被捉上来讨好卖乖罢了,还想一笔勾销?”
明恒子却不发一言,青霓子已知其意,便道:“太叔京,你所作所为,门规不容,四洞不容,应当受罚。”
“掌门师尊,各洞师叔,容我斗胆说一句,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卑鄙用计去夺,破坏了大较日程,那好,不如罚我当着众位同门的面与这些师兄一同比试如何?”
清松子那枯树一般的脸皮怒的抽动起来,喝道:“我们如何罚你,还得你说了算不成!”
“怎么?清松师叔口口声声我卑鄙,如今我正大光明的对战比剑,难道诸位师兄还怕输不成?”
清松子闻言怒哼一声:“你也配!”
便在此时,听得空中急响之声从远处传来,青霓子眉头皱起,众人一愣:“这小子又有什么诡计!?”
这次还真不是太叔京又有什么诡计,他也一惊回头,只见半空中一卷金纸金光闪烁,悬在大阵之外,青霓子知道这是仙道中人因不便亲身前来,而使的金光传讯之法,非等闲之人可用,便伸手一引,那金光飞入太岳峰上,落在青霓子的掌心,消散不见。
“太岳掌门青霓子亲启
今吾冰原之上诸部一统,历千年纷乱后结成燕国,我王欲拜会天下仙道,神陆诸国,又恐求之无门,冒昧特遣狩师太叔京秘密前往太岳拜山为徒,狩师自幼得异人传承,技艺超凡,为人端正,若蒙掌门不弃收归门下,日后我燕国当举国奉以香火资材,永结盟好。”
青霓子闭目片刻,心中了然,然而那冰原却是蛮荒未化之地,数百部族彼此相食极其野蛮,这样一个蛮王又不知礼数,不打招呼便先将人派了来,说什么永结盟好,他并不稀罕,只是这信件的落款却让他无法忽视。
“楼不与……蛮国竟然能请动百景楼为其传信捉刀,看来气候已成。”青霓子深深看了一眼太叔京,考虑到楼不与此人向来神秘,又无人敢惹,他在数百年前便已是如此,却没听过楼不与为谁亲自传讯之事,他也不想得罪,便问:“太叔京,你当真愿意以你如此低微的境界,力战八人么?”
“什么,掌门!?”清松子简直难以置信。
黄虹子原本就压着火,这时直接大吼:“好啊,这小子自以为有什么本领,要独斗八人,那我们还不成全他!?”
空露子眼神闪烁,他也将这小子一路逃跑看在眼里,并不打算给他机会,还是道:“青霓道兄,此子就好比那地渊之水,深黑不可见底,我虽不信他真能力敌八人,可未必没有奸计,以我之见,还是以林剑之刑罚他最好。”
明恒子此时看着空露子,开口道:“那林剑之刑是以十数把飞剑在人身上或削或刺,如此只要避开要害,我仙门自能救回,只是废其修为,重新再练,而如今太叔京的罪责,怕不是要九十九把飞剑穿身,难道你能救回?”
“我只要这小子受刑,死与不死,和我有什么干系?”空露子冷笑不语,玄阳峰众人可着实是吓了一跳,纷纷跪在青霓子跟前恳求,要他收回成命,就算是一掌废了修为,回玄阳峰紧闭三十年,也比丢了性命强啊!
青霓子看着众人,就连云思远也躬身劝道:“师父,此间大事我本不可说话,但是小师弟先前论道,与剑工二道上颇有巧思,而后又在山林之间以养气未至之身连夺剑牌,就算说是陷阱设伏,但又真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吗?”
“思远……你想说什么?”
云思远又再拜礼,看向此间众弟子,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冷然面目,哼道:“我想说,众位同门自持有几分修为便自大欺凌玄阳峰众人,却没想到反为人所算,以致于灰头土脸,明明丢了剑牌,还能不顾颜面身份去追一个师弟,倘若小师弟真是敌人,魔道,你们现在八个只怕死了七个了吧!”
这八人心中同时一凛,云思远大义凛然,说得他们内心生出愧疚之意,其余弟子细细想来,换作自己,想抢剑牌也抢不到,何况还抢了这么多人都难以拿下,真正是以众欺寡,排挤新人,至于孟令宇心中则更是清楚云思远说的就是事实,真要杀人,自己早就死了!
太叔京这几日奔逃,见到这些同门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本瞧不上他们,又因洪子宁一念存仁,想要维护石骨洞才肯回来,而云思远的品格高尚,又让他刮目相看了一次,太叔京躬身一拜:“我原以为,此间众人无一人肯为我说一句正义之言,没想到,首座弟子到底是见识超凡,多谢了!”
云思远拱手还礼,转身又拜师父:“小师弟自肯认罚,力敌八人,只需归还剑牌,而后他们八人无论是围攻也好,暗算也罢,众目睽睽,朗朗乾坤,皆是见证,之后再决胜负亦无不可。”
青霓子正愁不知如何安抚四个洞主,他也不好突然松口,自己这好徒儿却是给了个合情合理的说词,便点了点头,沉声道:“思远不愧是我唯一弟子,如此处理,有理有据,我们铁翼剑派也绝非那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市井之徒,太叔京,我许你一个条件,你现在开口,与这八人逐一比剑,倘若你能连胜八人,不仅无罪,我还要赐你入主殿剑楼,参修三个月!”
“掌门居然许以如此丰厚的条件~那主殿剑楼藏着我们剑派二百余年搜罗的剑谱阵图,就连云师兄也不能轻易进去啊!”有弟子惊道。
玄阳峰之人听到这话,虽然知道太叔京必败无疑,但总比受林剑之刑好过,也都松了口气,只是为表诚心,还不肯起身。
太叔京见到师兄师姐们俯身跪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又见到钱河几乎把脸都埋了起来,想来是压力太大,他并不知剑牌已被洪星文夺走,只笑道:“我才疏学浅,自家玄阳峰的功法都不能修习,岂敢真入剑楼参修?逐一比剑,实在太耗时间,我还是与八位师兄一同较量,来得痛快!”
“好大的口气!”庆师兄心道。
洪子宁冷冷看着太叔京,也心道:“难得云师兄和掌门给你玄阳峰台阶,让大家都能下得来台,没想到你连这都瞧不明白,哼。”
彭高义心道:“我八人出手,谅你一合之内必败!”
“好!小师弟果然不凡!”云思远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赞道:“小师弟你大胆去比,若你输了,那么我便来替你领教领教八位同门的高招,也算不枉众位同门在此守候三日了!”
云思远此言一出,其他人心中又是一惊,对付太叔京他们志在必得,并不放在心上,可是对于云思远,他们自问任何一人都没有胜算,就算是两,三人一起联手,胜负也尚未可知,谁也没有脸超过五人去围攻云思远,可他自己如此放话,这倒是一个机会!
太叔京胸中豪气迸发,他出山以来难逢知己,偏偏云思远与他志气相投,他也忍不住豪言壮语,朗声大笑:“云师兄不必劳烦,届时我来领教云师兄的高招!”
明恒子默然看着二人,心道:“这二人话语间竟然全然没将其他同辈之人放在眼里,思远师侄今日真是一反常态呀……”
不过他并不担心,修为的差距,不是豪言壮语,壮壮胆量就能弥补的,太叔京必败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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