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个关节想明白之后,这崖下的剑林就已没了奥秘可言,只是他自己初来乍到,而这崖下早已分好位置占据,断不可能让人无端插入其中。
“我的千钰诀离第三重境界不远,现在不必表现。”
太叔京打定主意隐藏自己的底细,故意作出一副侥幸过关的山野小子摸样,随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按照殷婉教他的吐纳之法打开周身气穴,替代呼吸,这些弃剑断剑中的剑气本已不多,又被其余人吸纳殆尽,但他家传的千钰诀本来就是熔炉火气之中凝练,对剑气较为亲和,将那些残存中的残存剑气也给吸收,直到夜里。
修炼不分昼夜,这些仙道中人吸纳剑灵二气,腹中也不觉如何饥饿,但殷婉担心他刚入山门修为太浅,所以比预定的时间还早就来接人。
“六师弟……”她一来这附近就看见太叔京自己一人坐在一堆断剑废剑之中,料想是无人肯教他修炼才被排挤在那,急忙过去,垂下绳套,笑道:“我们先回去吧,那小丫头在峰上吵着要寻你呢。”
那些人在此之前对太叔京除了讥笑割口子几乎是不闻不问,殷婉一来他们仿佛又找到了乐子一样,摆出师兄弟的口吻,摇头道:“殷师姐,这才什么时辰?你这样宠溺师弟,可不是修炼之道啊。”
殷婉嗨了一声,摆手道:“他可比不得你们修炼日久,再坐一会儿可得饿坏了,六师弟,咱们走。”
她二人刚走,便有人凑到洪星文身旁,道:“洪师兄,你瞧她们玄阳峰那些废物,一个两个的资质又差又懒,白白占了那么好的灵地,还要跑来这里和我们争抢剑气。”
他满脸鄙视,又有人道:“别说他们了,我听说就连那峰主悲夕子也是个愚钝之辈,炼了八十多年还在闭关,否则怎么徒弟都快老死了还没有筑基?”
洪星文看着这对师姐弟慢慢飞远,道:“咱们仙道养气只是入门而已,真正想要延年益寿更进一步还得看筑基如何,他们连筑基尚且不能,自然是资质平庸至极……”他又问:“话说回来,你们真不觉得那小子有些古怪么?”
他们对视一眼,均不觉有异,又道:“就刚才那小子?除了一身衣着古怪,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堆宝贝以外,还有什么古怪?”
洪星文点了点头:“也是,被我们拿剑割手都不知反抗的人……不对,古怪就古怪在这里。”
回玄阳峰的路上,殷婉又问:“六师弟,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太叔京抬头笑道:“没有,大家都很照顾我,这些师兄还教我如何养气呢。”
“唉,他们自顾不暇,又会教你什么?只是我看他们容你一人坐着,倒也不错,至少不会来打扰你。”
之后几日,殷婉每日早晚都来接太叔京去剑林修炼,而那些其他洞府的弟子一如往常,与他们随意讥讽应付几句了事,而后任由他自己坐在一堆废铁之中吐纳,又有一些人修炼之余闲的无聊,跑来打量他如何修炼,又道:“小师弟呀,你这枯坐没有用处,必须动静合一才是。”
太叔京问道:“何谓动静合一?”
“咱们铁翼剑派,既称剑派,那么剑法自然也是必修,你在此枯坐而不练剑,那怎么可能通晓剑理?”这人说着便看了旁边那人一眼,那人呵呵一笑:“没错,养剑气,知剑工,通剑理,习剑法,修剑道,才能叫剑仙,不如咱们练练?”
“对啊,小师弟,咱们练练如何?”
洪星文坐在自己的剑阵之中,眼睛打开一条细缝,远远只见太叔京笑着起身,对他俩躬身一礼,便随他二人找了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众人只道这侥幸过关新近入门的小子定然会被暴揍一堆,但也没太在意,只见他从匣中抽出一柄长剑,此剑不同于其他利刃,锋刃绽光,看起来只是一柄平平无奇的普通长剑而已。
他二人忍笑:“这莫非就是在品剑大会上得到第一品的宝剑?”
“我听师兄们说,他能得这一品宝剑的名号是因为群雄弃剑而走,如此看来……”
他们这些人大多在洞府中没有地位,很少沟通交流,听到的品剑大会上发生的事情也都断断续续,虽说是听说太叔京有那么一柄怪剑,但是怪在何处却不知道,而且他们对于太叔京的怪剑挡住碧落堡神剑和击飞黄晖剑一事心中有的是不信,有的是不服,或者是兼而有之。
原本他们听到这些事情对太叔京还有所忌惮,可在这几日试探之后他们便愈发胆大起来,今日闲的无趣,便来找他比剑,结果太叔京没有拿出震灼,而是这炳锋刃藏于其内,外表平平无奇的逆锋藏来,更让他们确信太叔京不过是浪得虚名。
“不对……那恐怕是一剑斩出两种剑音的逆锋藏,他没有拿挡住碧空洗的怪剑出来。”洪星文心道。
片刻之后,三人动起手来,那两名弟子一前一后,展开剑翼,太叔京在品剑大会所见,那些铁翼剑派的弟子剑影之翼完全展开,有十数柄之多,而这些人展开左右相加却不过八柄,比二师姐殷婉也强不了许多。
他又知道这二人恐怕是修炼中闲来无事,要寻自己晦气,定然是要全力以赴,所以这便是他们的真实实力,如此看来殷婉说的这些人资质平庸恐怕不假。
“两位师兄,我一直不解,咱们铁翼剑派的功法为什么不是飞剑御器,或是身合剑光?”
这二人自以为胜券在握,便随口道:“别派飞剑御器之时,飞剑固然厉害,威力无穷,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然而他们在操纵飞剑之时既要分神,自身便防守薄弱,而身合剑光虽然攻守为一,但是相对的风险也就增大许多,一旦不慎便是人剑同毁。”
太叔京身后那弟子呼地一声飞掠而来,四剑幻为一道,并力斩来,好在太叔京亦是早有防备,并非真傻,却也不愿显露真实本领,只故作狼狈的举剑一挡,直接被斩得离地而起,又滚在地上,这地上都是各自断裂的铁片碎剑,他收摄灼息,让肉体尽量软化,一滚就滚出了一身的割伤,不过他铁骨钢躯,伤痕其实很浅,那弟子见他一身是伤,心中大喜,又道:“而我们铁翼剑派的剑影铁翼则与众不同,你想那武道中人舞起长剑之时一片寒光剑影,那都是剑迹遗存的残象,但是凡人永远没有想过,这片剑影是真实存在的。”
太叔京勉强起身,问道:“剑影残象不过是劈砍运动之时产生的残影,怎么能是真实存在?”
另一名弟子运起法诀,如臂使指一般遥遥斩来,他身后八道剑影顿时连成一串砍了过来,这一遭就连太叔京也是眉头一皱,他不是无法抵御格挡,也不是担心真会被这剑斩杀,而是明白了这种攻击方式的强大之处,常人一剑斩来,力量再大也终是一剑,这并不十分可怕,但倘若他一剑斩来,连绵不绝,攻势固然难挡,但力道却会小上许多,而且破绽极大,但如果是一剑斩出八道,情况则大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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