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灼挥手收回剑光,很快便吃了一惊,她发现剑光中竟还留有许多灼息在内,这灼息连同剑光被她收回,自然也就被灵剑收纳。
她眨了眨眼确认无明长刀没有暴起的迹象,又开始惊疑于灼息的异样:“奇怪,灼息是火气凝练,一经释放,贲烈无比,这小子的灼息怎用了这许多还有存余,绵绵不绝一般……”
太叔京对无明长刀心有余悸,只敢微微往缝里眺一眼,问震灼:“怎么样?这刀镇住了没?它不会飞出来劈我吧?”
“你小子怎生如此畏缩?之前的豪气呢?”震灼瞥过一眼。
太叔京也正好斜眼看她:“你之前不是斥责我,不要托大,我还很弱小啊!”
震灼明眸微竖,一剑柄敲在他的脑门上,斥责道:“我教你不要托大,是要你正确评估敌我实力差距,分析状况,不能战,则避。谁教你当缩头乌龟?”
“我刚刚脖子明明是伸着……”太叔京捂着脑袋,被敲的地方虽然疼,倒也没有如何肿胀。
“哼,谁叫你不躲?快握住剑柄。”
太叔京见她把剑柄又伸过来,吓得往后一缩,指着震灼叫道:“你这是想使计敲我对不对?我识破了!这叫不能对任何人掉以轻心!”
咚咚咚咚!
无明长刀悄悄地从地缝里升起,就见震灼剑的剑柄追着太叔京脑袋猛一顿敲,太叔京被敲的满眼金星,前后乱窜,始终避她不过,便听震灼那略带三分稚气的声音一边打一边骂:“我要打你,还需要使什么计策!这就是你判断不清的结果!”
太叔京被敲得哇哇大叫,狼狈不堪。
很快,震灼感应一丝刀气拂过,横剑将太叔京一拦,道:“看后面,那把刀出来了。”
太叔京闻言一惊,立刻伸手握住震灼剑,灼息自灵剑中不住回流全身,顿时肌肉一紧,一丝不漏,又是一副铁骨钢躯。
他意外发现除了用雪火凝练出的灼息基本被消耗了以外,先前以寒气热浪练出的灼息竟然或多或少都还有留存,似乎是原本消耗被这七道新炼灼息均摊了一样,没有像以往的灼息被一次耗尽,而且再加上被剑气浑融蕴养,又恢复了一些,现在太叔京的身上仍有九道灼息。
他心中又惊又喜,能均摊回流,这就不仅仅是耐用而已了,而是能够一直循环重复利用的杀手锏,不论是质,还是量,都比单纯的火气凝练出来的灼息要强很多,只要能够留存一丝灼息,便能慢慢填充恢复。
“这七道灼息可是宝贝,只要震灼剑在手,这刀便真一刀斩来,我也大可一战。”
无明长刀幽幽浮在半空,一动不动。
在太叔京看来,眼前根本没有所谓的刀影,基本上就是一片黑暗,但是如果凝目细看,便能发现有一个地方相比其他地方有些异样。
这种细微的差别初时是看不出来的,但太叔京几番凝视对比,有了戒备,那才能够发现,这个异样,便是无明长刀。
它虽然能够曲折光线达到透明的效果,但确确实实是一个实际存在的物体,刀身加上刀柄,哪怕是再细长也有迹可循。
但这个有迹可循是对于太叔京这种有心凝视的目力而言,换成其他人那也是等同于无形。
震灼身为剑灵,感知其他通灵兵刃则要容易许多,譬如这无明长刀在她面前,便是明晃晃的一柄极薄的长刀,刀柄一个狼头,刃身从口中吐出,而且,刀柄的材质其实和刃身是一样的,这才达到了透明不见的效果。
太叔京严阵以待,等了半天,却见无明长刀没有丝毫动静,但他也不敢轻易靠近神刀,震灼看出一些问题,缓缓飘了过去。
“震灼,危险,你虽然是剑灵,那无明神刀一样可以斩你!”
震灼并不理会,慢慢飘去,她速度不快,也是因为这刀对灵体而言一样危险,虽然自己已经用灵剑咒镇压,究竟有没有效果还要结合实际。
毕竟这刀没有化形,远距离是无法交流的。
震灼停在离刀不远不近的位置,谨慎道:“你叫无明是么……我乃是震灼剑之剑灵,同属灵兵刀剑,并非是你的敌人。”
过了一会儿,见到无明并不买账,又指着身后的太叔京,续道:“若是不信,你认得这小子么?”
太叔京手中的震灼剑紫光泛起,无明长刀锋刃一偏,指了过去,太叔京心里一跳,咽了口唾沫:“这破刀好几次架在我脖子上,冷血傻子对我也经常训斥,它要是随主,自然对我没什么好眼色看。”
如果是对一个人比较蔑视,那认不认你都是两说,何况这还是神刀,真要逼得急了说不得只有一战敲碎它。
太叔京非常不希望发展到这个地步,对萧南雪没办法交代,灵兵一旦损毁,重铸基本就不可能。
因为从铸材到火候还有构造理念缺一不可,东云神宫的神刀定然还有独门法门,真敲碎了还不知如何。
嗡——。
长刀低鸣,震灼眼中清光一凝,便又靠了过去,太叔京提醒道:“冷血傻子最擅翻脸不认人,你要小心!”
无明长刀一听,顿时晃出一道寒光,吓得太叔京立刻用剑去挡,震灼回过头幽幽看他一眼,沉声道:“闭嘴!它认得你,不要激怒此刀,如果你的确不希望我斩了它的话。”
太叔京藏在剑后点了点头,看都不敢看这刀一眼,心道:“这刀和那冷血傻子一样古怪,还是让震灼丫头去制它。”
震灼飘然飞到刀前看了无明一阵,确认它的确不再有敌意,便轻声道:“你并未化成人形,难以普通交流,我意,化出一缕毫光点在你的刃身上,你我可心念相通,如何?”
叮——
太叔京见到震灼一指点在无明长刀的刀剑之上,分出一缕毫光进入刃身,那光进到刀中,很快就将刀身形状以光的形式勾勒出来,太叔京这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见到无明神刀,果然是刃身薄过蝉翼,刀身比他想象的还要长!
“当真非同凡响。”太叔京由衷赞叹,此神刀固然是灵兵之上,锋利无比,而单手将这长刀运使如飞,斩将劈妖无往不利的萧南雪更令他佩服。
“换作是我来使这刀,恐怕远远不如,必须双臂同使,才能勉力发挥,但不可能如同她一般疾斩横竖,毫无滞涩。”
震灼闭目与无明感应了一阵,终于睁开眼睛,喃喃道:“原来如此……还有这种事情。”
太叔京见震灼睁开眼睛,便问:“这刀跟你说什么了?”
震灼面容严肃,转身飞了回来,对太叔京道:“前方有千年大妖盘踞,凶险异常,我等须另寻道路出去。”
“大妖!?”太叔京顿时一惊,立刻想到萧南雪:“冷血傻子被大妖困住了!”
震灼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淡然道:“没有,无明神刀说那个丫头将军已经从另一条隧道脱困了,它是在逃跑中不小心被遗落在此,所以见到我们才会立刻攻击,我们现在便带着它出去。”
无明长刀听她如此曲解胡说,连忙飞到太叔京眼前,刀身嗡嗡低鸣,在空中横竖不定,摆出各种姿态,太叔京明显感到震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向无明瞥去。
震灼没有直接出手,对无明厉声道:“前方那只千年大妖有多么强大,你想必亲身有感,否则也不会在此遇到我们,难道要我们陪你回去寻那大妖送死?”
她又对太叔京道:“此地洞穴脉络,我观之均是气脉冲击而成,错综复杂,不会只此一条道。安心,我自有办法带你出去找那丫头。”
震灼说完这话,更快发现太叔京目光有异,完全没有一丝先前的影子,只是定定看着自己。
太叔京又看了一眼无明长刀,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对震灼道:“震灼,你没发现你的话变得太多了?”
震灼面不改色,道:“我只是怕你小子脑子发昏,去找那大妖送死,我可以告诉你,那大妖……”
“我没问那大妖的事情。我是说,你似乎很怕我到前面去,反复催促我离开这里,为什么?”
震灼眸中清光微动,毫不避开太叔京怀疑的目光,续道:“为什么?那千年大妖已化人形,远非你我可敌,就算是你先前见到的那三只受到灵脉蕴养异化的妖兽加起来也敌不过它,若是被它发现连我也护不住你!你明白么!?”
“这千年老妖既然如此厉害,那么萧南雪见到了它,是如何能逃得走的?”
无明长刀听了这话立刻点了点刀尖,又在低鸣。
震灼眸子凝起,冷哼一声:“你小子是在怀疑我说假话?你若是想死,大可留在这里!”
太叔京面容恳切,道:“你若说的不是假话,恐怕便不会往这想了。前方有大妖是真,我自然不会送死,但是你话里漏洞太多,震灼,你是我的剑灵,我希望你能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
“喔?我话里有什么漏洞,你小子说说看。”
太叔京摇了摇头,叹道:“第一,你说前面有千年大妖盘踞之时,虽然是面不改色,但语速却比平常快了许多,在我想到冷血傻子的时候,你更是立刻否认,为了让我相信,便半真半假,说无明长刀是在逃出来的途中遗落在此,这明显是假话。”
震灼冷着脸看他,却不说话,太叔京续道:“以我对萧南雪的了解,她处事严谨,在战场上便连一支标枪也要回收,而这无明长刀更是从不离手,她若当真逃到这里,且不说会来寻找,便是无明神刀也会自己跟着她,怎么会单单一柄刀落在这里?”
“这小子对那丫头竟有如此了解……”震灼心道。
“第二,便是无明神刀的反应,在你说完那番话以后它就冲了上来,各种比划,试图告诉我什么,虽然我不懂,但我看见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你化形不久,但我从未见过你如此神情,这说明无明神刀的真正意思和你所言并不对应。”
震灼被他点破,又冷哼一声:“没想到你小子原来一直在观察我。”
太叔京看着她,叹道:“最后你不停对我强调大妖厉害,催促我离开此地,又将萧南雪抬出来使我相信,那时我便更加确认,冷血傻子没有出去,但我不知道,这与那大妖究竟有什么关系,我只从你的眼中看出了事态严重,这些,够了么。”
“好小子,你说得不错,我的确骗你。”震灼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以那丫头将军安全可以骗你去见她,没想到,反而露了破绽,你的确分析无误,但,接下来你要如何?”
太叔京肃容,对飘在空中的震灼躬身行礼:“请你告诉我,萧南雪到底是什么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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