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五)少女(上) （盯啊盯，盯到给马甲月票为止……）

对于雷代的死，叶枫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伽夜后来得知，他当晚去拜祭了自己的母亲，从此之后，上一代的恩怨尘埃落定，无论再浓烈的爱与恨，都抵不过时间的洪流。

最终尘归尘，土归土，皆为流水。

伽夜的行踪也越来越低调，他确实开了一个酒吧，在锦衣夜行的附近，虽然幕后的老板是他，可是，真正帮他打理的人，却是锦夜。锦夜为此郁闷不已，不止一次向伽夜讨要过工钱，“你该知道，一个职业经理人的工资可是不菲，可从你开店到现在，似乎所有的生意都是我打理的吧？”

伽夜其实没有做生意的细胞，他太感性，太柔和，从前在艺人的时候，生活中的大小事情，也都是他的助理和经纪人帮忙打理的。雷皓天当初选择培养叶枫，而放任伽夜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是有原因的。

搁说起来，自那日出事之后，又是七年过去了。

七年时光，整个世界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人倒台，有人咱露头角，伽夜的名字也不再如从前那样如日中天了，不过，还是不断有新起的小屁孩打着小伽夜的名号，但是，但凡顶着他名字出道的人，都会被观众不停地鄙视。

像伽夜这样的美人，便如上帝的恩赐，百年来才出现那么一位，其他那靠着化妆与PS出来，且毫无演技的人，无异于东施效颦。他树立了一个不可超越的丰碑，让后来人望洋兴叹。

窳锦夜为此常常取笑他：“你生来就是应该给众人看的。这样藏在暗处，简直是曝忝天珍。”

这是实话。

即便淡然如锦夜，也不得不感叹，伽夜这几年，不但不逊于当年巅峰时期的容貌，甚至更加迷人了，从前的伽夜，在锦夜心中，不过是一个皮囊不错的小屁孩，而今的他，倒是越来越成熟稳重，多了几分酷似顾延卿般的儒雅气质，可是那种儒雅并不内敛，它是张扬的，艳丽的，任何时候，都能夺尽全场光辉。

他如何去店里，锦夜会额外吩咐工作人员，将灯泡调亮一点。免得被抢了风头。

雷家的人，至少在皮相上，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也不知道那基因到底是怎么突变出来的……如果就此断了，未免可惜。

不过，除了至今下落不明的璇玑外，雷家却一直没有小孩，伽夜自然不必说，锦夜怀疑，估计也找不到能配得上他的女孩了。除了他之外，叶枫也一直没有结婚，传言说，他与医学怪才小白才是一对，一个玉树临风，一个柔美纤细，单从视觉效果来看，确实是很赏心悦目的一对，只是，小白是男人。

伽夜其实也很好奇，可是，每次他直接问叶枫的时候，就被叶枫零度目光直接逼了回去，他只能咋舌，赶紧噤口。

反正，这是个悬案，纵然外面传言纷纷，当事人闭口不言，大家也无法确认，况且，现在叶枫的影响力如日中天，几乎影响了B市的经济命脉，更是几大主要纸质媒体、网络媒体的投资商，媒体玩笑归玩笑，却不敢逼问。

小白的态度倒是很明确，在一次人类绝症研究尖峰会议中，他的发言让很多腐－女玩味了很久：“我的研究，虽然致力于让人更健康，更长寿，可是，我个人的理解却不尽相同。一个人活一百岁与活三十岁，四十岁，其实无甚区别，关键在于，你心里是不是有那样的一个人，一个让你忘记寿命长短，让你甘心情愿去忍受或者享受生命里所有苦难、安乐的人。一个荣辱与共的人，一个不离不弃的人。只有他，让你热爱着生活，让你愿意为了他，去创造一个更美好的生活。你可以为了他长寿，冰冻千年，也可以为了他立刻死去，灰飞烟灭。还有……”他顿了顿，盯着镜头，在屏幕里静静微笑，“生日快乐，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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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转的话题，让正在直播的媒体措手不及。

雷氏会议室里，那些看着会议录像，等着总裁开会的与会者，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将目光投向站在主席台上的叶枫。

叶枫的脸沉了下来，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尴尬，简直可以说沉如古井。

广场里，有人起哄，有人鄙视，有人祝福。

医学鬼才，近期最受欢迎的医学界新贵，这样似是而非的真情大告白，引起的轰动，几可比拟当年的什么什么门。

小白自然是受到了大会主办方的警告，可是，警告之后，那个八卦的女主席却两眼冒星星地问了一句,“那个枫，是叶氏联合集团的叶枫吗？是那个B市首富？身价最高的钻石王老五？”

小白笑，坦然，“是啊，那天是他的生日。”

这个世上，还记得叶枫生日的人，真的不多。他的母亲过世后，虽然被雷皓天引进了雷氏，并且慢慢成为了雷氏真正的主人，雷氏也在这几年正式改名为叶氏联合集团，可是叶枫身边亲近的人并不多，那些所谓的亲信，也都是工作上的属下。

他的生性偏冷，即便是伽夜，也经常爱理不理，好在伽夜本来有点没心没肺，并不怎么在意他的冷脸，这几年，倒是一直相交下来了，可除了伽夜之外，譬如顾延卿，锦夜和杜若，叶枫也一直鲜少走动。在这个世上，能记得他生日的人，也许，只有小白一个了吧。

小白一直想补偿他每年生日的孤寂，所以，才在这样一个全球盛事上，用这样一种方式，祝他生日快乐。

他要让全世界的人，一起记住叶枫的生日。

不过，他其实也猜到了，这样的行为，肯定会惹恼叶枫，果然，大会一结束，他刚回到旅馆，就接到了叶枫的电话。

越是阴沉的声音，就越显得气急败坏。

“你搞什么鬼。我今天听见门外的那个小文员笑了一晚上。”叶枫开始兴师问罪。

“哦，那你炒掉她呗。”小白不以为意，将厚厚的眼镜稍微推了推——虽然他一直坚持戴眼镜，不过，现在的眼睛似乎不能遮掩他的美貌了，反而觉得斯文清秀，更加秒人。

“已经炒了。”叶枫冷淡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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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吐了吐舌头：真是又冷漠又啊。

“其实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你的生日，所以信口加了一句。咳咳，生日快乐四个字，有什么奇怪吗？”小白开始装无辜。

“那四个字没什么可奇怪的，而是……而是你之前的那段话……”叶枫有点咬牙启齿。丫居然装糊涂！

“那段话和你有什么关系？”小白又问。

叶枫被堵得一噎，然后，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他总是没办法和小白胡搅蛮缠，就好像当年在学校，小白死赖着和他做朋友一样，虽然之后知道是雷皓天的安排，可是……仍然是，温暖的。

这样的温暖，他并不是不贪恋。如小白，如影西。可是，他们终究会离开的。贪恋越浓，离别就越痛。

……

犹记当年年纪小。

你爱弹琴我爱笑。

转眼。

长大。

顾延卿收到一个拍卖会的通知，原来是他从前设计的作品，现在正在高价拍卖，自从他接管顾氏之后，事情越来越多，与之前那个建筑公司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之前的公司规模在建筑业里也是数一数二，但到底是单一的种类。不至于如现在这般劳心劳力。所以，这几年来，他几乎没有再出新作品，而且，由于他本人身份的曝光，也没有人敢延请他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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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身价百亿的人，你该出多少钱，才能请得动他？

而顾延卿也似乎无意于新的设计，这些年在建筑行业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将麦影西当年所制作的那个模型，变成了实体。那是一个大型的住宅地，环保，利民，设施齐全，他为它取名，叫做西苑。

也正因为如此，他前期的作品，因为稀缺以及不可再生性，行情水涨船高，曾一度炒到了天价，顾延卿虽然听说了一些，但还没有真正参加过这种拍卖会。这一次，虽然他知道主办方邀请自己是增添噱头，可是，他还是觉得很好奇，故而答应了。

拍卖会是晚上七点钟，他打电话问锦夜，要不要一起去参加，据说拍卖会结束后一个酒会。锦夜说自己没空，建议让杜若替自己去，“杜若刚好也来市区了。”

杜若现在不在锦夜的酒吧工作了，她回到自己从前的那个孤儿院，致力于孤儿院的建设和孩子们的教育。算得上半个老师。

顾延卿“哦”了一声，想说“不用了”，可转念一想，杜若难得进一次城，见一面也好。

他应允了。

到了六点钟的时候，顾延卿自己开车将杜若接上，看着一身晚装，仍然风采不减当年的杜若，他淡淡一笑，“郊外的空气果然好一些，你看上去不错。”

“你也是。”杜若矜持地回了一句，目不斜视。

可是，在开车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偷偷地打量着身侧的人。顾延卿自从那次事之后，变得愈发沉默。他没有再提起那件事，好像选择性地忘记了，他身边的人，也小心翼翼地将所有与雷皓天或者麦影西，或者璇玑有关的事物全部收拾了起来。

璇玑也一直下落不明。

他照常工作，低调，安静，任何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宛如顾氏最完美的接班人，可是，只有杜若知道，其实他从来没有在这些事实上放过心思。

他只不过是完成自己的任务，或者说，义务。身为顾家人的义务。

当然，身为顾家的人，还有一个义务，很俗，很现实，也是顾家老夫妻一再提起来的事情——传宗接代。

且不说璇玑确实不是他的女儿，即便是，璇玑现在也失踪七年了，七年时间，即便是司法部门也判定死亡了，他们不能再指望什么。

各式各样的名门闺秀接踵而来，他总是很体贴地与她们吃饭，在一起的时候，绝对如沐春风，让人打心眼觉得熨帖，从此再无联系。

不知道让多少女人伤心难过，恨不得做小人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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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夜说：“这是单身公害，真正的公害啊！”

顾延卿却毫无知觉，“我并没有暗示什么。”那些作为，都不过是礼貌而已。一名绅士最起码的素质。于他而言，也不过和其他责任一样，他将一切都做得尽善尽美，让人无从挑剔。

这样，也不会有人会同情或者怀疑，他还没有从七年前那一幕里走出来。

更加无人知道，那刺耳的爆炸声，每晚每晚，响于耳侧。不借助药丸，他根本无法入眠。

锦夜叹息，她什么都不会问。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生活都得继续，人类……是一种很强悍的物种。

终于到了拍卖会会场，杜若挽着顾延卿的胳膊，作为女伴，一起入席。杜若的美丽，很快谋杀了一大片菲林，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纯粹朋友，还不至于会乱写。

会场很热闹，那副作品最后以百万之高被一家新兴的建筑公司拍得了，顾延卿在拍卖会结束后，便起身离开，参加主办方举行的酒会。杜若在里面有很多熟人，而且，为了给孤儿院拉赞助，她也需要和很多人周旋，那本是她的强项。

顾延卿不怎么喜欢交际，独自一人端着酒杯站在酒会的一角，偶有人来，他便朝对方礼貌地点点头，但神色清冷，了无兴致，别人也会知趣地离开。

也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小礼服，酒红色卷发的女孩，穿过人群，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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