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棠溪苒不知哪里来的压迫感,整个人紧绷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表情也极其不自然。
等到好不容易看清新帝的面容时,她的眼睛陡然增大,双脚差点站不稳。
确定不是幻觉后,她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完全惊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
怎么可能???
新帝黑瞳幽深,声音如同地狱中传来:“看到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棠溪苒手足无措,只觉得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太过荒唐,她根本消化不过来。
晏时南居然没死?还摇身一变成了新帝?
他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乞丐之子,从小就生活在她家,怎么会是六皇子钟离羡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谜团萦绕在脑间,她目不转睛盯着晏时南,惊愕道:“怎么会这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晏时南嘴角勾起冷笑,一边朝着她走过来,一边道:“没想到吧,我不仅没死,还成了皇帝。”
晏时南走到她面前,顿住脚步,眼中尽是恨意:“当日你伙同岑敬辞,买通刺客要杀我,可惜没能如你们所愿,我被楚宁搭救死里逃生,可怜我父亲为了救我和刺客殊死一搏,命丧九泉,临终前拿出书信和信物,我这才知道我的真实身世。”
那是他此生最痛苦的日子,他永远不会忘记。
当时他吞下毒药,毒性慢慢发作之时,他爹折返回来相救,却根本不是那杀手的对手,当场被杀手索命。
这时,刚好路过的侠客宋楚宁发现此事,挺身上前救下晏时南,当场逼出他的毒药,他这才幸免于难。
至于晏文槐,已经无力回天,还剩最后一口气时,拿出书信和信物,证实了他的真实身世。
他本是婉妃娘娘所生六皇子,因当时李贵妃恃宠而骄,残骸皇嗣,无人敢与之抗衡。
而婉妃便是被李贵妃暗中设计难产,婉妃生下他,已是强弩之末。
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便托付给心腹太监晏文槐,让晏文槐悄悄将他带出宫去,隐姓埋名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只是晏文槐带着他出宫后,惨遭贼人掳走全部身家,万般无奈之下,晏文槐只能沦为乞丐,带着他艰难维持生计。
后来,他五岁时,两人实在撑不下去,险些冻死在京城大街上,是棠溪苒收留了他们……
本以为棠溪苒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没想到却是刺向他的一把剑。
父亲的死、他这么多年在相府人人可欺的苦难、还有棠溪苒的折磨,一切的一切化为一团熊熊的仇恨烈火,将他原来纯粹的心燃成灰烬。
他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让棠溪苒和岑敬辞血债血偿。
于是,他回宫了,只是没想到刚一回宫,先帝就突发疾病殒命。
猝不及防地,他便继位成了新帝。
成为新帝继位后,他做了三件事。
第一,为先帝操持丧礼,举行国丧。
第二,清理先帝后宫中李贵妃一党,为母亲报仇,还后宫一个清朗。
第三,就是抓住棠溪苒和岑敬辞等人,让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如今,三件事都办成了。
看着眼前的棠溪苒,他却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取而代之更多的是无限的心痛与哀伤。
棠溪苒听了晏时南的话,如晴天霹雳,流落在外的六皇子竟真是晏时南。
还有,晏时南竟说是她和敬辞要杀他,还害死了晏文槐。
原来“弑君杀夫”一词中的“君”并不是先帝,而是他这位新帝。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就算他现在翻身成了皇帝,想要报复从前她对他的种种,也不能用这样没来由的罪名强行污蔑于她。
她怒气冲冲道:“你凭什么说我和敬辞一起买凶杀你?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们从来没有做过,我看你就是得了权势,想报复我们,才给我们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
晏时南的眼神逼近她,像无数支冷箭刺入胸膛:“呵、果然是你,心狠手辣,心思歹毒,敢做不敢当。”
棠溪苒斥道:“我堂堂相府大小姐,想要你一个贱奴的命,还需要买凶杀人?你少血口喷人了。倒是你当初用下流手段毁我清白,才迫使我嫁给你,还一直不承认,装作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我看你才是心狠手辣,心思歹毒,敢做不敢当!”
话音刚落,旁边的宋楚宁冲上前来忽然将她按下,双手被抓住,她迫不得已双腿屈膝跪在了晏时南面前。
宋楚宁喝道:“大胆罪犯,在皇上面前竟敢如此嚣张,犯下滔天大罪还口出狂言。”
棠溪苒想要反抗,却根本敌不过宋楚宁的力气。
她抬眸对上晏时南冰冷的眼神,扬声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和敬辞买凶杀你?”
晏时南弯腰凑到她的面前,那眼神似乎在看一个肮脏不堪的污秽物,那样厌恶,那样恶心。
然后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不断收紧:“那刺客亲口所说,你们俩商量好了要杀我,还能有假!”
棠溪苒被掐住脖子,极度不适,想要挣扎着甩开晏时南的手,也是无能为力。
心里仓皇至极,如果晏时南所说为真,那极有可能是敬辞背着她找人干的。
当时他的确给她送过信,说是想杀掉晏时南。
可她直接回信拒绝了这个想法,她想敬辞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一意孤行。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是敬辞干的,而且敬辞也不会是那种杀人不眨眼之人。
她从恨得牙痒痒的牙缝中挤出:“不可能,要么就是你胡说的,要么就是那刺客胡说的,我从来没有和敬辞谋划过要杀你。”
晏时南厉声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从前那个任你打,任你骂,随你怎么欺凌作践,都不吭声的下贱奴才晏时南已经被你杀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满心仇恨的大安朝新帝钟离羡瑜。”
不等棠溪苒反驳,晏时南手中力道不断加大,又轻笑一声:“我从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心甘情愿受你的侮辱,受尽整个相府的冷眼,现在想想,你以前还真没说错,我的确是下贱。”
越说五官越是拧紧成一团,牙齿越咬越紧,手中的力道也不断增加:“好在我醒悟得还不算太晚,我会将这十几年来,你们所有人欠我的,欠我爹的,加倍拿回来。”
棠溪苒被晏时南掐得快要喘不过气,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还是倔强地说:“我再说一次,我们没有找人杀你,至于在相府,你用手段害了我一辈子,我自然不可能对你有好脸色。”
不知是不是棠溪苒快要窒息产生的错觉,似乎看到晏时南的眼眶泛红,闪着一丝泪光?
在那抹红色之中,恨意凛冽:“好啊,既然你恨惨了我,我也恨毒了你,那正好,我就送你去见阎王,这样你就能彻底摆脱我了,也可以和你心心念念的岑敬辞永远在一起了。”
什么?!
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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