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久,晏时南终于背着晏文槐到达城外妙手医馆。
排队看病的人很多,晏时南将晏文槐放到一旁休息,排进了队伍之中。
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排到,看了病拿了药出来,天都已经黑了。
晏时南背着晏文槐回城,这条路很远,估计回到相府都要到夜半时分了。
一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走在路上,大有一种荒郊野外的感觉。
他和晏文槐一边走,一边畅想着逃离相府后的美好人生。
晏文槐兴致勃勃:“我觉得,我们就找一个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的小村庄安顿下来。”
晏时南也露出久违的笑意:“对,然后我们再用这些年存下来的钱修一间屋子,再买一块田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想都好快乐!”
晏文槐又憧憬道:“到时候,再给你寻一个比棠溪苒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娇俏小媳妇,生个大胖娃娃,我们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
晏时南似是被说中心中痛处,刚刚还悠然自在的神情一下子阴沉了下去:“爹,我以后不想再成亲了,我就想和你一起。”
晏文槐有点不解:“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就不找媳妇了?难道你还忘不了棠溪苒?”
一想到这个,他就一肚子的气:“她恨你入骨,恨不得将你抽筋剥皮,你还想着她?就因为她十多年前救了我们?可你几次差点命丧她手,还在河中救她性命,也早就还清了她的救命之恩,不欠她的了。”
晏时南一时语塞,是啊,他爹说的对,他到底在执着什么呢?
从始至终,不过是他可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爹,我会努力开始新生活的,当下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病,等你的病好了,我们立刻就走。”
晏文槐语重心长:“为不值得的人,只会耗尽你对生活的所有热情,毁了你的未来。”
晏时南明白他爹的意思,离开相府后,他人生的路还长,不应该为不值得的人白白浪费时间和心情。
他想,他也应该试着学会放下和释怀,不再固执。
月黑风高,夜色如墨,黑暗将二人笼罩,周围静得出奇,只有树木杂草被寒风吹得嘎吱乱颤。
没来由地,晏时南总觉得有种很诡异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发毛。
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让他加快了脚步。
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他们,不是路人,是真的在跟踪他们。
他走得快,那人就走得快,他走得慢,那人就走得慢。
背上的晏文槐也发现了异常,靠近他的耳朵战战兢兢轻声说:“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怎么办?不会是土匪吧?”
“我也不知道。”
“你背着我能跑不?不能就把我放下,你自己跑。”
“爹,你说什么呢,要跑当然是我们一起跑了,我怎么可能抛下你。”晏时南凝气屏息,“你抱紧我,我数三二一,就跑。”
晏文槐点点头,抱紧晏时南的肩头。
“三、二、一,跑!”
晏时南一声口令,抓紧晏文槐的腿,便撒腿就跑。
只可惜,他极力想跑得飞快,奈何背上背了个人,速度被限制。
一眨眼的工夫,一个黑衣人就超越他,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晏时南没办法只能停下来:“你是谁?为何要拦住我们?”
那人全身上下都裹上了黑衣,还戴了一块黑色面巾,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
谁知那人还挺实诚,直接说明来意:“有人要买你的命,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人而已。”
晏时南追问道:“是谁要我的命?”
“这很难猜吗?你只要想想这世界上谁最恨你,最容不下你,答案就揭晓了。”
最恨他,最容不下他的人?
为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棠溪苒?
不会的,她要杀他,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不对,在府中,有棠溪盛在,她不敢杀他。
所以……她真的这么狠心?
晏时南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瞬间心如死灰,令人窒息的寒冷席卷全身。
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颤抖着声音问道:“是……棠溪苒要杀我?”
“只猜对了一半。”黑衣人摆摆手,“我这个人杀人之前,都会让别人死个明白,索性就告诉你,找我的人是岑敬辞,他说你阻拦了他和棠溪苒在一起,所以他们商量好了,要我解决了你。”
晏时南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心里已经泪流成河。
忽然就觉得全身无力,灵魂被抽空,再也背不动晏文槐了。
轻轻放下晏文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艰难地开口:“他们俩要杀我,确实不算意外,我这条贱命,死了倒也没什么,我只求你,放了我爹,他是无辜的。”
晏文槐拉住晏时南:“时南,你在说什么,你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今日既然棠溪苒和岑敬辞下了狠心,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咱们父子俩要死也死在一起。”
晏时南靠近晏文槐,声音很小:“爹,一会我分散他注意力,趁他不备,你就先跑,我会同他殊死一搏。”
晏文槐紧张道:“不行,我不能留你一个人,我要和你一起。”
晏时南皱眉:“爹,你现在这个身体,留下来只是平白送命,你跑去找人来救我,这样我们才都有活命的机会。”
他握住晏文槐的手,眼神坚定,晏文槐只能点点头,或许这是当下唯一的办法。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奋起反抗,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黑衣人不耐烦道:“你们两个人嘀咕什么,我告诉你们,既然我已经把真相告诉你们,那你们两个就都不能活。”
晏时南抬眸移动视线,故作看到了什么,大喊:“岑敬辞!”
黑衣人果然中计,也随着他的视线转头望过去。
这时,晏时南抓住时机:“爹,跑!”
晏文槐跑路的同时,晏时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抱住黑衣人,确保能拖住他,给予晏文槐足够的逃跑时间。
黑衣人知道自己中计了,一拳一拳打在晏时南的背上,想要挣脱他。
可晏时南就算是深受重伤,口吐血沫,也死活不愿意松手。
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能活,棠溪苒和岑敬辞要的是他的命,不该因为他的原因连累他爹,所以他拼死也要护住他爹安全离开。
看到他爹越跑越远,消失在夜色中,他才终于坚持不住松开手倒在地上。
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青草。
“去死吧你!”
黑衣人恼羞成怒,从兜里拿出一粒毒药,强行掰开他的嘴巴,喂了进去。
晏时南眼神微弱,胸口起起伏伏,呼吸断断续续,眼中尽是万念俱灰。
他快要死了吧……
想想他这一生真是一个笑话。
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去赌一个从来不会正眼看他一眼的人,一次回眸,一个微笑,一个善意。
是他贱,是他自不量力,是他痴人说梦。
到最后,满腔真心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死了也好,就算活着也不会再快乐了。
不知道是不是毒性发作了,他胸口似有火烧,他猛烈咳嗽,每咳嗽一声都会吐出许多鲜血。
吐出的鲜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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