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擎带着冯郊和许岩离开聂公馆。
在兵府司大院儿里,看到了罗列几箱子的枪支弹药。
聂天擎走上前,捞起一把步枪,掂了掂重量,上膛,瞄准,干脆利落地‘砰砰砰’三枪,子弹掀翻了院墙上的三片瓦。
许岩哈哈笑,“大帅枪法不减!”
聂天擎勾唇笑了声,拎着枪左右端量了一番,随手丢给他。
“你带着弟兄们,所有枪支都翻出来查验,查验无误,分一批抬进军校的枪械库。”
冯郊闻言一怔,“大帅,直接上真家伙啊?”
许岩正低头摆弄那把步枪,听罢也不禁惊愕抬眼,粗着嗓门儿说道。
“这不妥吧?那帮小兵蛋子多数连枪都没摸过,给他们大盒子操练都浪费子弹,这么好的东西,不白瞎了?”
“不上真家伙,什么时候能练出来?”
聂天擎走到另一只木箱前,翻开了盖子,捡出一盒子子弹‘噼里啪啦’倒在手里,垂眼随意观量。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能留的留,不能留的卷铺盖滚,别占用资源,军政府的饭那么好吃的?”
冯郊和许岩对视一眼,齐齐应是。
翌日一早,窗外曦光映亮眼帘,俞茵朦胧睁眼,一翻身就瞧见从盥洗室走出来的人。
她愣了下,撑手坐起身,“擎哥?”
“嗯?醒了。”
聂天擎挑眉走到床边,发梢和颊侧还带着水渍,看了她一眼,随手捞起挂在床尾罗马柱上的衬衫穿起来。
“醒了起吧,今儿天不错,爷陪你出去练车。”
俞茵跪坐起身,眼巴巴看着他。
“你今日也不忙?”
“还忙什么?爷不能歇歇?”聂天擎低笑了声,扬眉催促她,“赶紧,别赖床。”
俞茵眼眸笑弯,“我这就来!”
她说着话儿,手脚并用爬到床边,扬声就喊人。
“香梅,梳头!”
香梅应着声碎步跑进屋。
聂天擎看她们忙活,勾唇笑了笑,卷好衬衣袖口。
“你慢点儿来,爷先下去等。”
“好。”俞茵头也不回应了声,一头扎进盥洗室去洗漱。
等她收拾完下楼,聂天擎已经坐在餐厅里等着。
用膳时,她还问,“只教我练车吗?去哪儿练啊?出不出城?”
聂天擎拨了水煮蛋递给她,听言眼尾噙笑睨她一眼。
“想干什么?”
俞茵接住水煮蛋,“这么好的天儿,要是出城,能带着朗儿么?他还没出过门呢。”
聂天擎点头,“也成,城里人多,学车还是得去郊外,带着他也不碍事。”
孩子该放风还是要放风,整天窝在家里,再有个过于溺爱他的慈母,跟温室花朵儿似的,小崽子还不得养废了?
听他答应了,俞茵高兴地回头交代香梅。
“快去跟乳娘说,给朗儿收拾好,带他下来。”
香梅笑嘻嘻点头,转身跑出了餐厅。
于是这趟出行,直接扩成了大部队。
只伺候朗儿的,就两个乳娘外加程妈和香梅,除却冯郊要留守军政府大楼,许岩也点了一队亲兵护卫左右。
到了郊外官道,其他人各自安顿。
聂天擎带着俞茵又往前开了一段路,靠路边停,便下车换人。
俞茵坐进驾驶位,摸了摸方向盘,笑弯眼睛。
“年前送的,都积灰了,总算派上用场了。”
看她高兴成这样,聂天擎失笑,抓住她手一起放在方向盘上,左右摆好。
“这边往左打,逆过来往右,先别点火儿,试试手感。”
俞茵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转了几圈儿,“行么?”
聂天擎,“起火儿试试,踩那边,这儿...”
有他从旁指导,俞茵原本也是谨慎的人,很快洋车就在官道上徐徐驶动起来。
她聚精会神看着前路,整个纤细腰背挺的笔直,腰臀线都凹了出来。
聂天擎手臂搭在她身后,实在没法儿不注意。
他好笑抬手,掌心贴在她腰后轻抚,“茵茵,你放松...”
“嗯?你别碰我!”俞茵吓得一脸紧张。
聂天擎失笑,“让你放松,你人都快趴到上面儿去了,你这么开车,不比骑马还累?”
“我挺放松的!你手拿开,别分散我注意呀!”
聂天擎依言抽回手,无奈道:
“前路空旷,你稳着开便成,不用这么紧张,有什么事儿爷能给你搭把手,放心。”
“我知道,你别说话了~”
俞茵都被他烦死了,莫名心浮气躁。
聂天擎瞧见她皱眉头,默了默,不再说话,还抱住臂往旁边让了让。
俞茵察觉,仓促地扭头瞥他一眼。
“别离我那么远,你帮我看着点儿,万一要出事儿,你还要给我搭把手呢!”
聂天擎气乐,“不是不让爷说话么?”
俞茵也气,“你守着我就成,不用说话!”
“好,好好好......”
聂天擎好笑,认命地点点头,又挪回去,手臂重新搭在她背后。
别说,聪明人做事总归是事半功倍,俞茵学的很快,没一会儿,她连调头转弯都练得很灵活了。
看她越来越轻松驾驭,聂天擎有意让她更放松一点,就同她聊起闲话儿。
“秦世观要办满月宴,想不想出去玩儿一趟?”
俞茵目视前方,挑眉笑应。
“行啊,青城又不算远,我同他三姨太还有几分交情,正好可以带朗儿出去走走。”
聂天擎,“还带小崽子?青城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热闹嘛,带他去看个新鲜。”
聂天擎侧过脸看她,清笑着逗了句:
“那你开车?”
“那不行!”俞茵立马笑声拒绝,“这里没人我才敢开,前面要有人,我不敢。”
“怕什么,有爷呢,撞了算爷的。”
俞茵笑不可遏,“别开玩笑,还是再让我熟悉熟悉......”
两人有说有笑又往前开了一段儿。
俞茵就停车,慢悠悠调头,她这打盘,倒车的举动,看起来已经十拿九稳。
聂天擎轻啧,“成了,一会儿爷下车,你自己开一圈儿回来。”
俞茵顿时紧张,“我...”
“敢开上路,才算是会了,爷看你不缺这点儿胆量。”
俞茵默了默,晃晃悠悠开回原路。
“好。”
聂天擎下车后,就立在路边儿点了支烟,看她来回练了几趟,虽说车速不疾不徐,但胜在很稳。
等俞茵再回来,他噙笑朝她招了下手。
“成,出师了!下车吧。”
第一次练车,俞茵的神经也高度紧张,手心儿的汗都没干过,这会儿听他招呼,当即就把车停好,推门下来松泛松泛。
刚站稳脚,就听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空荡的官道上嗒嗒嗒不断回响,引得所有人看过去。
看清马背上的人一袭军装,聂天擎长腿迈开走到路中。
“大帅!”
冯郊勒停马,微喘着气神色肃穆禀话。
“裕京乱了,张大帅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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