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洛看着消息，悄悄叹了口气。
从答应顾渚那天开始，她就知道这件事迟早要传到外婆和大姨耳中。
正是中午的时间点，宋清洛往四周看了看，车上很多人都闭着眼睛在休息，把手机重新收好。
白嘉怡她们今天还在乡镇上采录，宋清洛从车站打车回酒店后便一个人在房间里，她把东西往旁边一放，给宋敏回了个电话。
宋敏接得很快，先问了问她最近在江城的情况，才切入主题：“你和小渚到底是什么情况？”
宋清洛声音和缓：“没有的事。我之前答应帮他个忙，所以最近联系多了点。谁还乱传到你们那了？”
“你蒋婆婆的女儿，那天专门凑到你外婆那让你外婆看好你，对顾渚多留个心眼。”
宋清洛记得这个人，是外婆说的那个顾渚的表婶，她还是先安抚宋敏：“放心吧大姨，我有数。”
宋敏印象里她向来听话，也不用再多说什么，宋清洛在电话里问了问最近外婆的身体情况，两人又说了些家常，宋敏才问道：“你这次田野调查什么时候结束，四月十七能回来吗？”
“月底结束，”宋清洛神色暗了暗，“我请过假了，不结束我也回来。”
四月十七，是宋婕的忌日。
一晃眼，十年了。
宋清洛挂了电话，心里尚还有些发闷，她躺在床上调整了一会心情，把手机放到一边，坐起来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这一次到信平的成果，用其他事情来让自己转移注意。
她这一忙，就一直忙到白嘉怡她们回来。她们一起去外面找了个烧烤摊，在饭桌上聊起目前各自的进度。
安龙县的补录全部完成，信平这边的内容也采录了一半左右，现在宋清洛回来，一起弄的话大概一周内能完成所有工作。
和他们计划的差不多。
几人吃饱喝足，回到酒店房间，宋清洛才看到顾渚发过来的消息，说已经平安落地了。
这种报备行程的相处方式多少有些太过亲密，她看了一眼，没有回复。
顾渚坐在自己家里，每隔一会便拿起手机看一眼，看不到新消息，又把手机放回桌上。
林帆坐在他对面，和他动作对称，也在那隔一会就看一下手机。
终于，两部手机里有一个响了起来。
顾渚朝着亮起的手机屏幕抬了抬下巴，林帆长吁了一口气，接起电话，摁开了免提。
“林总？”对面人声音听着十分稳重，“顾董给我的电话。”
“裴总，”林帆笑着应道，“我等你这个电话很久了。”
顾渚坐在对面，食指无声地叩着桌面，听着电话的内容。
电话两端每句话都是有效沟通，不一会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敲定清楚，林帆十分满意地道：“好，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电话挂断，林帆凑到顾渚面前：“谈成了。”
“嗯。”顾渚轻轻闭上了眼睛，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
“你这招釜底抽薪，”林帆竖起大拇指，“不过也奇怪，你见他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
“有人找过他，而且就在我之后。”顾渚十分肯定，“最近集团里没什么新的动静吗？”
“没有，”林帆摇头，“但是最近忽然有一家投资公司一直在接触住安，我觉得有些奇怪，之前发你的文件就是关于这事的。”
住安是顾渚在国外创立的公司，回国前他把股份都移交给了林帆代理，自己隐入幕后。
感谢家里人对他纨绔形象的认知，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想过仔细调查他。
他回国从来不是为了继承嘉礼，或者说，不全是为了继承嘉礼。
去找裴成，也不是为了把他调到总公司，而是邀请他加入住安。
住安是顾渚的底牌，也是嘉礼革故鼎新的路。
“明天开始，你这个代理董事就要正式上位了，”林帆把手攥拳，递到顾渚嘴边，“激动吗？”
顾渚冷笑：“他们只会让我负责打扫一下爷爷的办公室，什么业务都不会让我接触。”
顾渚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他接手工作接手得无比顺利，顾长鹏和顾长程不仅没有为难他，反而跑到董事长办公室跟他一番剖白，说自己年事已高，看到大哥已经准备退下，也觉得该把公司交给他们这些年轻人。
顾渚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然后他见到了这二位找来的股份代理人。
那人轻轻勾着唇角，笑容得体：“顾总……不对，顾董，”他伸出手，“又见面了。”
“许……”顾渚皱眉，“你叫许什么来着？”
“许酩。”许酩的表情毫无变化，“顾董真是贵人多忘事。”
许酩进公司的事情顾渚没有和宋清洛说，说了她也不一定能看见。她在信平白天调查晚上整理、写论文，连天连夜地忙了一周，终于把今年的小论文写完交给了刘书正，和白嘉怡她们一起坐上了回去的飞机。
一转眼这已经是三月份最后几天了，宋清洛下了飞机回到出租屋，在沙发上给顾渚发了个消息，问他有没有空出去吃饭。
顾渚回消息说自己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让她在学校等着。
宋清洛在手机上查了查嘉礼集团总部的位置，发现离自己预定的私厨还挺近，便给顾渚发了个消息，跟他说不用来接了，自己去那边找他。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既然诚心想要道谢，还是别让人家觉得糊弄。于是爬起来洗了个澡，换了身黑色裙子，画了个妆。
她看着镜子，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顾渚看到她的时候，也愣了愣。
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缎面长裙，头发久违地被披散下来，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杵着下巴往外看。
他见了宋清洛很多样子，在酒吧、在山间、在田间地头，都快忘了第一次见到宋清洛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没有浓妆艳抹但却明艳动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堪称勾魂摄魄。
顾渚走过去，低头道：“请问这里有人吗？”
宋清洛转过头，两人一坐一站地对视着，好像回到了那天的酒吧。
“走吧，”宋清洛移开目光，伸手拿起自己放在一边的手包，“地方不远，走过去吧。”
宋清洛预定的地方是一家装修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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