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明察!当真未受任何人指使,是小人疏忽,求小姐饶命!”
宋心慈并不着急,曲起手指轻敲桌面,咚咚的声音却像一声声的催命鼓落入两人耳膜,边上胖一些的仆从始终一言不发,脑门上的汗顺着鼻尖滴落,立时便被晒的发烫的地面蒸干。
他是个怕热的,这么跪在烈阳下当真无法承受,不过才片刻,那满是横肉的脸便开始止不住颤抖。
偏瘦些的仆从斜眼看过去,恶狠狠的眼神满是警告,可胖子却置若罔闻,只盯着地上被蒸干后留下的汗渍,按在地上的手指却是不断的握紧又松开,似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宋心慈将两人的微末动作皆是看入眼中,她停下敲击桌面的动作,随即缓慢起身走下台阶,站在二人中间,两人皆是斜眼盯着她粉面绣云纹的鞋尖不敢有丝毫动作。
“既是如此,那你们便跪在这里,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回答。”说完,她抬脚从两人中间走过,这一动作却是让那胖些的仆从瞬间握紧手指。
“小姐,小人有话要说。”
“是木冬贪吃,见那位贵客的饭食好,便偷吃,每次都只给贵客留小半的饭食,因给那贵客的茶水亦是好茶,他便全数拿走自己享用,小姐明察!”
“你胡说,明明是你……”
“小姐,小人说的全是实话,木冬饭量大,也比常人要饿的快些,小人的饭食总是要分他一半,这些小姐都可以查问的。”
宋心慈微微眯眼,缓慢转过身盯着仰面看向自己的偏瘦家仆:“因你平日里对他好,所以他便听从你的指示,偷吃贵客饭食茶水,是吗?”
木冬本还战战兢兢,不曾想小姐竟是这般冰雪聪明,一下便猜中了。
“正是这样的小姐。”木冬转个身面朝宋心慈,将额头贴地,“小人也是感念秋生平日里照顾才被他蒙骗了,小姐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宋心慈沉默不语的看着两人。
接崔崇到家的那日,宋心慈因不在家并不知道阿爹是如何安排的,刚才回来的路上,询问过半烟才知晓,崔崇才一到家,这本负责府中洒扫的秋生便主动要求照顾崔崇日常起居。
因别的家仆都怕崔崇可怖的样貌,无人敢去,阿爹便应下了。
若这秋生并未那般着急的自告奋勇要求照顾崔崇,宋心慈还不至于怀疑他便是背叛之人,只能怪他自己脑子不够灵活。
“你胡说,分明是自己贪嘴,往日里你常去厨房偷吃,如今自己偷吃贵客饭食,却还要将罪责推给我,木冬,亏我平日里那般照顾你,你竟恩将仇报。”
木冬侧头看他一眼,随即往离他更远的位置移了移,与他划清界限,似是担心被连累。
见木冬动作,秋生眼皮直跳,脸皮也因愤怒而抽搐,凶狠的目光恨不能立刻撕了木冬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像是做了很大决定一般,木冬深吸口气又慢慢吐出:“小姐,小人有话要说。”
秋生瞪大眼睛看着木冬,心里慌乱不已,竟是不知他要说什么,木冬因好吃懒做,平日里鲜少有人愿意和他待在一处,也就只有他肯照顾他,也因他的照顾,才不至于使木冬在这偌大家院内被欺负了去,可他自己打小便谨慎,从不和人交心,木冬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表面。
难道他真的知道什么?
“小姐,您万不可听这木冬的话,他惯会说谎骗人,您随便找人问问便知,若他想往小人身上泼脏水,小人真的是百口莫辩啊!”
桃雨终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指着他们道:“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们老爷夫人向来以礼待人,便是对我们下人也鲜少红脸,时不时的还有赏赐,你们不知感恩便也罢了,竟还敢做出这等背叛主家,有辱主家名声之事,若这事传出去,我们镇抚使还如何在这洛京城立足?当真是猪狗不如。”
“是,小人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犯了糊涂,还望小姐别为我们气坏了身子,小人以后万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还望小姐再给一次机会。”秋生是个懂讨饶的,但那话里实在听不出多少恭敬来。
宋心慈却打了个哈欠道:“既是我冤枉了你那这事便罢了,你去忙吧,边上这……你叫什么来着?”
“小……小人木冬。”一听小姐的话,木冬更惶恐了,他没想到小姐竟是信了秋生的话而不信他,额上的汗越来越多,已经在地上晕出一片水渍。
“哦,木冬是吧,行,来人,把这个木冬关进柴房,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断粮断水三日,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几时。”
“小姐饶命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偷吃了,小姐饶命!”木冬吓的几乎瘫软在地,边上的秋生却是暗自偷笑,为避免被看到,只得把头垂得更低。
两个家仆上前来拖木冬,却因他体型肥胖硕大又无力瘫软在地而拖他不起,不得已只得又叫来两人,四人合力方才勉强将木冬拖起。
随着木冬讨饶的声音逐渐远去,宋心慈眼睛向下瞥一眼秋生,声音夹了些懒散:“你去忙吧!”
“是!”秋生起身,一路小跑的离开,才一出院门立刻挺直背脊,满脸讽刺得意之笑,更是胆大的超身后猛啐一口,“什么大小姐,还不是草包一个,全家都是草包!”
躲在墙根下的桃雨将这话尽数听了回去,她怒气冲冲的走回廊下:“小姐,那猪狗不如的东西果真如您所料,出了院门便恢复本性,竟敢骂人。”
“暂且留着吧,这人尚且有用。”说着,她伸伸懒腰看着已经升至头顶的烈阳,又扭了扭胯,“这个时辰了,应淮该是走了吧?”
桃雨和半烟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难怪她们几次听到小姐腹中传出饥饿的“咕噜”声也不见她动身前去用饭,原是还在等世子离开。
如此可见,小姐当真是遇到对手了。
“该是走了吧。”半烟抿着唇笑眯眯的说,“便是没走,这会儿也去用饭了,饿坏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宋心慈腹中却是饿的厉害,一大早便被叫去处理崔崇的事,连口水都没能喝上,单凭这几颗瓜子哪能填饱肚子,便是见到那应瘟神……
见到就见到了,还能吃掉她不成?
宋心慈换了套藕粉色窄袖半臂纱裙朝前厅走去,一路都在祈祷那应淮已经走了,不曾想才到廊下便听到屋内应淮清朗的声音,她蹙眉,下意识便不想再进去。
“如今无头女童案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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