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慈略带不满的看着宋光庆:“阿爹,我是和他一起查案的,如何离的远?何况,阿爹也在皇城司任职,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宋光庆一愣,这才忽然记起自己是镇抚使,可以一起去的,高兴的一拍脑门笑着说:“阿爹怎的忘记了,走走,一起去。”
看着父亲笑的那不值钱的样,宋心慈实在疑惑,但眼下查案才是最重要的,便不再想那么多,应淮命人带着猎犬继续寻人。
宋心慈忽然一把拉住应淮衣袖说道:“我们去崔家废宅看看。”
应淮转头盯着她,不曾想小姑娘竟是又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当真是心有灵犀呢!
“好!”他不由放轻声音,连带看着她的眼神都柔情无限。
这让站在一边如护着小鸡仔的母鸡一般的宋光庆看懵了,身为男人,他可太了解方才那眼神的含义了,自己女儿当真是被这恶狼盯上,便不由的挡在宋心慈身前,满脸警惕的看着应淮。
应淮却是直接将他无视,转身便走。
宋心慈越发疑惑,从宋光庆身后伸长脖子,看看应淮离去的背影,又看着宋光庆询问:“阿爹,你这是做什么?”
宋光庆却是一声冷哼,转头盯着宋心慈眼睛里竟是警觉和防备:“你就没看出那狼子对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该有的心思?”宋心慈转头看一眼应淮背影,随后摇头,“阿爹,你想多了,他怎会对我有不该有的心思?那么冷傲的一个人,怕也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就算他对女儿有想法,女儿对他可没有想法,放心吧!”
“当真?”宋光庆严重怀疑,虽说应淮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应淮是个十分优秀的儿郎,不对,不能说配不上,只能算是勉强配得上吧,若当真再没有更好的儿郎,他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自然。”宋心慈抱住宋光庆手臂扯着他往前走,“哎呀,快走吧,迟一会儿罗小姐就多一分的危险。”
“哎哎,你慢点,为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般拉扯……”
……
宋心慈等人抵达崔府废宅时忽然就起了风,温度骤降,原本高悬的明月亦是没了踪影,到处漆黑一片。
“每次来这旧宅都像是进入阴间一般,天气骤变,冷风簌簌。”宋心慈觉得有些冷,她搓搓手臂抬头看着边上站着的应淮,他那表情就和这废宅一样冷寂,她忽然拿肩膀撞了下他手臂,凑近他小声道,“你说……莫不是这崔府内亡灵满腹怨气,不愿去转世投胎,依然留在此处?”
应淮淡淡瞥她一眼:“若真有亡灵,那崔家亡灵又怎能看着自己后辈子孙在此被欺凌而不现身?”
宋心慈撇嘴:“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我并非信鬼神之说的人,再者说,鬼哪有人可怕?这世间最险恶的乃是人心。”
说罢她便先一步往那新房走去,纵使知道凶手不太可能再回去那新房行凶,但万一那凶手就是喜欢那里呢!
如今,纸新郎的案子虽然已抓到凶手,可却并不能算是完全破案,其中依旧疑点重重,若是不能尽数破解,她睡觉都不会安稳。
宋光庆因担忧女儿安危,亦跟着过去,此时他望着与白日截然不同萧条至极的院落,心底的那份愧疚也便越发明显了。
十年前,宋光庆受崔尚书提携,曾几次来过这座庭院,当时这庭院有多热闹,现下便有多寂寥,脚步也随着心情越发沉重,不过才走出几步,竟是连脚都有些抬不起了,胸口憋闷的厉害,纵使连续深呼吸几次都未能缓解。
另一边,应淮望着宋心慈的身影转过月亮门消失不见,便竖起两根手指微微朝前一勾:“搜!”
“是!”应元立刻带人冲进宅院,侍卫四散各处,每一寸土地,每一间房屋都不放过的搜查。
进入屋内,宋心慈看着依旧处在右侧并未移回原处的架子床,就已经知道罗玉燕定然是没有被带回这里的,不过,她还是进入暗室查看,果真如她所想那般空无一人。
从新房出来,见父亲独自一人站在院中满腹愁绪的模样,宋心慈缓步走过去:“阿爹为何伤怀?”
宋光庆叹口气,也不打算再隐瞒此事:“为父如今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当年崔尚书的提携,可为父还未来得及报答,崔尚书一家便惨遭灭门,如今崔尚书唯一的血脉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残害至此,我竟是毫无办法。”
宋心慈怎么也不曾想到父亲和崔尚书竟是旧识,想到先前父亲对崔家被灭门一事的态度,她忽然就有些恼怒:“阿爹,您和崔尚书是旧识,又是得他的提携我们家才有了今日荣耀,这十年来您不曾调查过崔家灭门惨案便也罢了,为何还要阻止女儿去查?”
“这件事的确是为父的不对,可……为父也是有难言之隐啊,能在一夕之间将整个尚书府悄无声息灭门的人,定然是我们得罪不起的,若为父只身一人,那便是豁出性命也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可我们宋家上下近百口人,为父不能不管。”
“更何况,当年这件案子也并非全未查过,只可惜这事做的实在隐秘,竟是半点线索也不曾查到,如今已过去十年之久,想要再查更是难上加难。”
宋心慈垂下眼眸,她知道父亲所言不假,替崔家查明真相固然重要,可他作为一家之主,也不能不管宋家人性命,若父亲执意调查,只怕宋家早已步了崔尚书一家后尘。
纵使是在律法严明的现代,也免不了被报复,更何况是在这未开化的古代了。
“阿爹说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若是旧案重查,还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可崔家对我们有恩,这恩我们亦不能不报,女儿会努力救治崔崇的伤,至于这案子我们就暗中调查吧,既是已过了十年,也不怕再多查几年,女儿相信,只要是人为,就不可能不留下线索痕迹。”
宋光庆满脸欣慰:“我儿聪慧,定是能查出真相。”
宋心慈忽然想到什么,探身试探问道:“阿爹,若是这件案子无法查出真相,您预备怎么报答崔家?”
“自是好好照顾崔家仅剩的血脉,为他觅得一个好姑娘,为崔家开枝散叶。”
“如今崔崇那模样想要找到好姑娘定然是万难的,阿爹不会要女儿嫁给他报恩吧?”宋心慈装作害怕的样子后退几步。
“说什么混账话?阿爹怎会让你嫁与他?这恩情是为父欠下的,要还自然是为父来还。”
虽指恩情大于天,而宋光庆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却也断然不能以自己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来报这恩情
“难不成阿爹要自己嫁给他?”宋心慈开玩笑的说。
“你个小崽子,胡说什么?”宋光庆看着与自己玩笑的女儿,心底的沉郁竟是一扫而空。
见父亲眉目舒展,宋心慈便也笑了:“阿爹真是偏心呢,虽说崔崇可怜,可以他如今的模样,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肯嫁给他?我们也做不出强迫人的事来。”
“哎!”宋光庆叹口气,“这件事难办,却也不能不办,看缘分吧!”
说说话,气氛便轻松许多,宋心慈看向月亮门方向,却始终未看到应淮身影,她微微蹙眉:“应淮去哪里了?”
“大约是在别处搜寻,这院子虽大,可荒僻至此也是很快便能搜完的,只怕那凶手并未将受害者带来此处。”
宋心慈烦恼的摸摸鼻尖,若真是如此,这偌大京城,可真就不好找了。
两人从院中走出,见院中四处都有侍卫搜寻,却始终未听到任何消息。
宋心慈立在原地,夜风吹拂她腮边发丝,发丝被风扬起,竟是挂在睫毛上,她脑中忽的一道光闪过,满是惊喜的转头:“阿爹,我好像知道人在哪里了。”
说完,也不等宋光庆回应,便兀自往外跑,他们从未与凶手照过面,对他的了解便只有名字,可宋心慈却总有种一直被凶手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无论是抓到朱顺志还是得知宋阔的消息,都像是幕后之人故意透漏一般,这让她极为恼火。
从废宅出来,宋心慈便停下了脚步。
她竟是不知道从这里该怎么去朱顺志家中,记得应淮说过,这座宅院和朱顺志家离的极近,似乎还有密道,可她不知道在哪里。
宋光庆追出来时便看到女儿站在大门外的门廊下发呆:“站在这里做什么?”
“阿爹,我猜到凶手可能将人带去哪里了,可我……不识得路。”
宋光庆忽然笑了:“果真即使性子变了,这迷路的特性也依旧在,纵使是走过几次的路,你也依旧不记得。”
宋心慈尴尬的摸摸鼻子,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却见应淮带着侍卫走出,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云层后冒出头的月亮为他周身镀上一层银光,光风霁月的模样着实令人着迷。
“并不在这里。”应淮声音低沉,似乎早有所料。
宋心慈回过神,伸手抓住他衣袖往外拉:“该是在朱顺志家中。”
“你如何得知?”
“猜的。”见他跟着自己走,宋心慈松开手,“我总觉得那凶手像是故意透出消息来一般,若他当真要隐瞒踪迹,便不会在距离侍郎府如此近的地方杀了春桃并弃尸,好像生怕我们找不到他似的,如此一来,他杀罗小姐定然也会找我们熟悉的地方。”
见应淮不说话,她再次说道:“我甚至还有个更胆大的想法。”
“什么?”
“我觉得……凶手和我们一样在循环中。”
这想法当真是胆大了,但却并非没有可能。
三人带着侍卫队一边赶路一边分析:“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并不能真的确定。”
宋光庆皱眉说道:“可若是当真在朱顺志家中找到人,那是不是便是验证了你的猜测?”
宋心慈却是摇头:“也不一定,可能性太多了,我所说的只是其中一种。”
“这桩案子,我们过于被动,始终被凶手牵着鼻子走,能寻到的线索也是极少极少的。”宋心慈叹口气,当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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