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被江鸣谦的动作吓的身子一颤,连忙朝后撤了一大步,目光中尽是惊恐,她抿了抿唇,心跳的厉害,疑惑皇兄怎的如此逾矩?
幼时也罢了,她现在已经及笄,甚至已经嫁作他人妇,怎可有刚才那番举动?
还有就是,皇兄刚才揉着她的唇说……不是这儿。
那是哪个?
沈凝微征,下一秒像是回答她的不解一般,江鸣谦接着道,“凝儿大婚之前,张嬷嬷不曾教过凝儿吗?”
张嬷嬷?
沈凝眼睫微颤,张嬷嬷教她的,是如何侍奉夫君,如何让夫君满意,如何……?
沈凝思及此,猛地愣住了,难道皇兄的意思是?
不会的……不会的……
江鸣谦将沈凝的一切小表情尽收眼底,不紧不慢道,“凝儿这是明白了?”
沈凝闻言微梗,抬头望了一眼江鸣谦,只觉得遍体生寒,像有几万只蝇虫叮咬一般,浑身不自在。
江鸣谦这是对她起了心思,还是说在羞辱她?
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江鸣谦接着道。
“朕十二岁那年初见你时,你才七岁,蹲在太后身旁怯生生的四处打量着,当时朕只觉得好笑,像看这个好看的玩意儿。”
“后来你与朕渐渐熟悉起来,朕也确实一直把你当妹妹疼,可是……”
江鸣谦话锋一转,接着道。
“当年朕前去西北,你已及笄一年,你自及笄后便与朕少了来往,可当朕要走的消息传到宫里时,你还是第一个出来相送,站在宫门前流着泪望着朕,朕忽然明白,在这偌大的皇宫,朕舍不得的也只有你。
江鸣谦想起他在西北的三年,他行军打仗一向纪律严明,绝不允许军中出现军妓。
可即使三声五令,也还是会有人会错主意,那天他用完晚膳,回到营帐,发现居然有三名歌姬睡在他的榻上。
他闻着那浓烈的脂粉气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怒喝一声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冷静下来满脑子想的居然都是沈凝不施粉黛的模样,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那一晚上,他将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剖析了一遍,可悲的发现自己居然对喊着几年妹妹的凝儿起了心思。
再然后先皇久病卧床,他回到长安,回去便日日为大业操劳,等他忙完一切,登基大典结束,才接到消息。
永安公主已然嫁人了。
……
自己猜到是一回事,可亲耳听到江鸣谦说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凝望着面前男人漆黑的眼眸,只觉得冷汗浸湿了她的里衣,腿肚都在打颤,她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了压迫感。
她好害怕。
沈凝心里直打鼓,可面上不显,她故作镇定的朝后退了一大步,将手里的玉佩扔在了地上,“臣妹不懂皇兄什么意思。”
“你会懂的。”
江鸣谦忽然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赵资齐的下场是怎样,全在凝儿一念之间。”
“你卑鄙!”
沈凝压着怒意,面上浮起哀戚之色。
“是,凝儿说得对,不知凝儿可还记得你刚进宫时,曾被一个小太监推进湖中?”
“什么意思,”沈凝神色复杂,只觉得她在心里筑起的高墙在瞬间坍塌,“难道是你指使的他?”
“不是,凝儿怎可这般揣度朕,不过朕确实听见了那小太监的密谋,说要推你进湖里。”
江鸣谦眸光微转,神色复杂。
“不过当时朕确实懒得管,左右不过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看你身边围了一众奴才,其中不乏识水性的,却没一个人救你,朕看着实在可怜。便设法让路过的妃嫔救了你。”
江鸣谦笑了笑接着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提着糕点来见朕。”
“朕当时就觉得好玩,怎么能有人明明在心里怕成那样,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敢回去偷偷掉眼泪呢。”
江鸣谦说着一顿,睨了沈凝一眼,半晌才一字一顿道,“就像现在一模一样。”
江鸣谦言罢,缓步走到沈凝对面,蹲下身子捡起沈凝扔在地上的玉佩,又在怀里取出个新的来,“凝儿懂朕的意思吗?”
沈凝别过眼,不愿意看江鸣谦,她眼眶发热,鼻子一酸,泪光莹然。
良久,她重新朝着江鸣谦跪了下来。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有别的法子,她甚至不知赵资齐此事会不会是皇兄诬陷。
若真如此,那是她对不起赵资齐。
沈凝抓着江鸣谦的长袍,大滴大滴的泪水往下坠。
“凝儿求皇兄垂帘,凝儿一直将皇兄当作自己的亲哥哥,还望皇兄放过赵资齐,他……”
“够了。”
江鸣谦冷声打断了沈凝,他语调闲散,扬唇懒懒的将李德福唤了进来,“李德福,去,唤原先公主宫中的张嬷嬷过来。”
“是。”
李德福刚一走,江鸣谦接着道,“张嬷嬷做事不尽心,朕心疼公主,念及此特请张嬷嬷来重新教导公主。”
闻言,沈凝整个瘫坐在地上,心里是无尽的悲凉。
没过一会儿,张嬷嬷便来了。
张嬷嬷十分惶恐的望着殿内这一幕,直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李公公刚才前来通传,只说此事和永安公主有关,她自公主幼时便服侍着公主,直至公主出嫁,公主待她不薄。
看着公主跪在皇上腿边流泪,皇上则冷脸站在一边,张嬷嬷心里直打鼓,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是她猜想的那样?
下一秒,江鸣谦开口证实了她的猜想。
“张嬷嬷来了?”
“老奴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起来吧,听说公主出嫁时,是由嬷嬷进行教导的,怎的公主现在什么都不懂呢?”
江鸣谦说的隐晦,可张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缘故,马上又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公主年纪还小,脸皮薄,驸马爷又不在身边陪着,自然什么都不懂。”
“哦,是吗?”
江鸣谦转过身看着沈凝,眸光微冷,“是这样吗?”
张嬷嬷看着沈凝低眉垂泪的样子,马上接过话茬,“这样,皇上将公主交与老奴,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老奴重新教公主便是了。”
沈凝心里一团乱麻,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想着先应着吧,先离开这里再论其他。
离开这儿。
离这里远一点。
“公主意下如何?”
江鸣谦望着沈凝,道。
“臣妹愚笨不堪,理应请嬷嬷重新教导。”
“好。”江鸣谦点了点头。
沈凝这才从地上起来,可跪久了腿软,一时竟站不起来,还是张嬷嬷过来才将人扶了起来。
沈凝走在江鸣谦身边福了福,假装镇定道,“皇兄,玉佩给臣妹吧。”
沈凝说出最后半句话后,已是泪流满面,她想着说出来就好了。
说出来以后先离开这儿,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江鸣谦将玉佩递了过去,沈凝接过后拿着玉佩转身就走。
就在张嬷嬷搀着沈凝要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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