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犯了错,不能不受,更不能如赵尚书所言,皇祖母,孙媳今天来替兴国侯府向元安郡主赔罪,既便是从此之后灭了兴国侯府的根基也是应当!”邵宛如的头越发的低了下来,神色哀婉。
这一次皇后娘娘的脸色也大变,目光阴冷的落在邵宛如的脸上,狠狠的跳跃了两下。
元安郡主算是哪一门的主子,兴国侯府再不济也是皇上的臣子,元安郡主这里怎么能称得上是主子。
元安郡主不是,周王自然也不是,太子之位不正,周王一日不能算是未来的主子。
更何况这里面还提到了赵尚书,比起兴国侯邵靖,赵尚书可是朝中重臣,又岂是可以忽略的。
瑞平大长公主忽然觉得自己想差了,这事如果真的按邵宛如的方式来,这让别人怎么看自己府上,怎么看周王府,甚至还会为周王府引祸。
周王和皇后娘娘必定不喜欢。
她看了看皇后娘娘阴冷的脸,伸手轻轻的在元安郡主的背上拍了拍,元安郡主的声音小了起来,只剩下低低的哽咽的声音,显得很是柔弱、可怜。
“宸王妃,元安不敢,这种事还是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定夺吧,元安只是一个郡主,虽然有皇家的血脉,但兴国侯府对上她的时候,也过于自谦了一些,若当时……当时贵府的大公子能够小心一些,又何至于此!”
瑞平大长公主低下头,抹了一眼眼角。
“兴国侯府这是想推卸责任吗?说什么臣臣子子的,不管是谁,发生了这种事情,总是要承担责任的吧?”皇后娘娘冷哼一声道。
她原本的确也想从君臣之道上来在问罪兴国侯府的,更是想从根基上夺了兴国侯府的爵,让邵宛如也狠狠的挨一个巴掌,让兴国侯府彻底的没了希望,没料想邵宛如进来这么说,这个时候她若再这么说,就还是从君君臣臣上去说了。
虽然皇后娘娘觉得邵华安撞上元安郡主的马车,的确是不忠不孝,但眼下必竟周王还不是太子,她纵然有这个想法也不能说。
邵宛如先提了,她就不能再提了。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儿媳也是这么觉得的,原本这事想让儿媳祖母来向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告罪的,正巧儿媳祖母病了,旧病复发,连床也起不了,府里没有做主的人,大嫂请儿媳过去,请儿媳向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罪!”
邵宛如顺着皇后娘娘的话道。
“病了?她可真是病的时候!”皇后娘娘一口恶气正没地方发作,一听到太夫人病了,冷笑连连,“贵府太夫人的身体也实在是不好,一有事情就旧病复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听说玉慧庵里有女尼医术不错,可以让你府上的太夫人去玉慧庵养养身子。”
原本皇后娘娘是想断了兴国侯府的传承的,眼下邵宛如掀开来她却不能这么做了,这一口恶气就直接出在太夫人的身上。
越想越觉得兴国侯府的太夫人是故意的这个时候病的,怎么就这么巧,明明这种时候是
她来的,现在却扯上了邵宛如,分明就是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这……祖母的身体向来不好,以往也一直会旧病复发。”邵宛如犹豫的道,眼神看起来有些紧张,很有一种维护的意思。
虽然听说兴国侯府的太夫人和宸王妃不合,但必竟是宸王妃明面上的长辈。
“一直病着,当然要好好的养养,来人,替本宫叫一位太医过去,若太夫人的病真的没办法养好的放,就静养吧!”皇后娘娘皱了皱眉,不悦的道。
她既然不能在明面上给兴国侯府难看,那就从兴国侯府太夫人的身上,反正她看那个老婆子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能生养出邵颜茹这么一个小贱人出来的兴国侯府,上上下下都不是什么好的。
“是,皇后娘娘!”一个太监应声退了下去。
邵宛如不安的看向太后娘娘,神色有些惶然,似乎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应对了似的,谁多看得出皇后娘娘的神色不悦,她如果再上去讲情必然被斥,但如果不讲情,太夫人又是她的长辈。
所谓清修,而且还是由皇后娘娘这里提出来的清修,可不是能随便回避的,纵然不是皇后娘娘下旨,兴国侯太夫人这一回必然得避出去,不管时间多长,这清修是肯定的了。
“宸王妃到哀家这边来!”太后娘娘向惶然无助的邵宛如招了招手,指了指一边的位置道。
邵宛如没有为兴国侯府求情,这让太后娘娘很满意。
太后娘娘向来偏心楚琉宸,觉得邵宛如眼下满心满脑的都是楚琉宸才是对的,至于兴国侯府原本就对邵宛如不好,眼下能看顾一下就看顾一下,不能看顾就算了。
以往兴国侯府的太夫人,太后娘娘还是觉得很不错的,没事的时候也愿意让人宣了她进来说说话,现在却发现她是越来越昏聩,的确是该清静着养养,也免得总是用她的名头搅风搅水。
兴国侯府如果没有这位太夫人压着邵宛如,对于邵宛如或者对于宸儿都是一件好事。
皇后娘娘的迁怒,太后娘娘也就没在意,但对于邵宛如嫁入宸王府之后,一心维护宸王府,没帮着娘家扯楚琉宸的后腿的事情,太后娘娘还是很满意的,这时候见邵宛如尴尬不已,才招手让她过来。
邵宛如柔顺的点了点头,坐到了太后娘娘的身边,一抬头正巧和元安郡主对上。
包的很严实的元安郡主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邵宛如的目光幽深的很,虽然眼眶还是红的,眼角甚至还有一丝泪痕,但眼底却没有半点伤痛的意思,看起来这伤势也就是当时吓吓人,应当是问题不大。
“元安郡主的伤如何?可有让人好好看看?”邵宛如柔声问道,态度很是和善。
元安郡主浑身一激灵,立时精神集中起来,看着邵宛如眸色也变得和缓,只眼底盈盈欲语,抬头看了看靠着的瑞平大长公主,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说。
她一个伤者,眼下这种表情是最让人心怜的。
“多谢宸王妃惦记。”瑞平大长公主叹了一口气,眼角含泪,“元安的这伤势不是很重,没什么大事!”
说的是没什么大事,但眼底的泪意看起来又岂会真的没什么大事。
“莫如让太医再看看,多叫几个可以看的更好一些,元安的脸可不能真的伤着了!”瑞安大长公主提议道。
“看过了,都说……还好吧!”瑞平大长公主勉强的道,脸上扯出来的笑容呼延的很,带了几分苦涩,“也是她自己不小心,一定要上街去,说看中了一件礼物,是想送给太后娘娘寿旦的,没料想……居然……”
瑞平大长公主说到这里连话也说不下去了。
为了太后娘娘的礼物,特地的跑了这么一趟,完全是一片孝心惹来的意外之祸,太后娘娘看向元安郡主的眸色也柔和了起来。
“兴国侯府实在是不象话,这么大的人了,还在大街上纵马,实在是过了份,太夫人管家无方,一直病着,他们府上的这位正室夫人,现在的平妻,也不是个有谱的,只有小一辈的一个少奶奶管着事情。”
瑞安大长公主道,“兴国侯府真是越来越不知事了,原本还想着让皓儿回去,眼下看看还不如先留在大长公主府了!”
照例说邵元皓现在成了兴国侯府的世子,的确应当回到兴国侯府去。
“的确不用去,兴国侯府乱成这个样子,连个正式担事的长辈都没有,就算是去了兴国侯府,难不成还能让兴国侯自己养着不成!”皇后娘娘满心不悦,听瑞安大长公主这么一说,立时道。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瑞安大长公主站起来谢恩。
有了皇后娘娘的这句话,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元安郡主眼神闪了闪,看了看一脸愤怒的皇后娘娘,又看了看恭顺的瑞安大长公主和带着几分惶然不安的邵宛如,忽然觉得事情不对劲了,这里最委屈的不应当是她吗?今天进宫来也是打定主意和邵宛如光明正大的打对台的。
眼下的这种情况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了?怎么觉得邵宛如才是最大的得利者,自己这个被害者的身份,没让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怜惜多少,邵宛如这里却是得了最大的便宜,手一动,握着她手的瑞平大长公主就立时反应过来,轻轻的在她手上按了一下,示意她眼下不可多言。
瑞平大长公主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过瑞安大长公主和邵宛如,眸色深幽起来,但却拉着孙女的手,暗示她先静观下去。
皇后娘娘的目光阴冷中透着寒气,瑞安大长公主的话一说,她立时知道自己失言了,居然让瑞安大长公主得了好,但话出口,她又不能更改,况且太后娘娘还在身边。
这种感觉很憋屈,但又不能直接发在邵宛如的身上,看太后娘娘对她神色温和就知道,太后娘娘这是就在照应那个病殃子了。
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进来,看到皇后娘娘坐在里面,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皇后娘娘的身后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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