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臻臻的重点不在这里,她咋舌:“你们这缘分够深的啊?”
贺厘把回忆从脑海里摇出去,特地算了一下时差,给万臻臻发了条问候的消息。
[现在忙吗?]
下一秒,万臻臻电话就打过来了。
万臻臻声音关切:“怎么样了,你也别想太多,这次是个意外,以后注意自我保护就行。早点休息,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回去还早。”
贺厘嗯了一声,迟疑了片刻,还是道:“对了,你认识不认识你楼上和你楼下那两户?”
万臻臻没搞懂贺厘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老实回道:“楼下我认识,楼上我不知道,楼上那户作息和我完全岔开了,完全没碰到过。”
贺厘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怀疑你楼上住的就是付屿。”
贺厘语气平静,像是随口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情,丝毫不知道这句话宛如在万臻臻心里炸一道巨雷。
万臻臻:“???”
万臻臻不可置信:“……应该不可能吧。”
万臻臻下意识道:“那你住我家,四舍五入不就羊入虎口了。”
贺厘:“……”
贺厘真是时刻佩服万臻臻的语言功底。
她把手机屏幕的光调暗了一点,缩进被子里:“你胡说什么?”
她还是下意识问了句:“对了,你平时都几点出门?”
今天刚拒绝了付屿让她过去借住的邀请,虽然说她这个做法十分合理,没什么问题。
但她觉得如果出现在付屿家小区,怎么想怎么觉得怪怪的。
万臻臻开玩笑:“怎么了?要找个精准时间和你相亲对象碰面?”
贺厘和万臻臻这么多年朋友了,对于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话习以为常:“……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万臻臻正色起来:“我工作时间弹性比较大,平时起的晚,都是十一点多出门的。”她猜测:“你相亲对象可能每天早早就上班去了,所以我碰不上。”
忙了一天了,贺厘也累了,她把脸埋进被子里,有气无力道:“谢谢,我困了,就先睡了。”
许是因为骤然换了个环境,即使很困顿,贺厘也没能在挂电话第一时间内睡着。她闭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隐隐约约陷进梦境里。
高三四模的试卷刚好碰上贺厘短板方向,成绩出来,她考的并不是很理想。
除了优势科目化学一直稳在她正常水准上,其他科目均有下滑。
班主任习惯性会在家里发一份成绩单。
四模成绩出来的前一天,贺厘妈妈终于从家赶来给贺厘陪读。
成绩有升有降很正常,在自习课上贺厘已经把自己的短板方向和问题总结归纳出来了,所以她心情并不算沉重。
贺厘回她租的那间房时刚好要路过沈同矢房间。
此时沈同矢帮她补课已经半年有余。
她踩着缓慢的步子往过走时,下意识地抬头,正在拨弄玻璃瓶里面的花的沈同矢似有察觉地抬头。
两个人四目相对。
贺厘抿唇,下意识笑了一下,然后扭头继续往她那间屋子去。
贺厘刚推开门,就看见妈妈一张脸面无表情。她脸上的表情也敛起来,把书包放到平时学习的桌子上,垂下眼,低声道:“我回来了。”
妈妈没说话,照常吃饭。
贺厘早已经习惯了,吃完饭就准备继续看书。
贺厘刚翻开卷子和错题本,她妈妈就坐在了旁边,似乎是斟酌过后,试探道:“你觉得你在隔壁补课有没有效果,要不妈妈给你找个新的老师?”
贺厘继续看错题:“不用,隔壁的——”她顿了两秒,才继续道:“隔壁的哥哥他讲的很好,不用再请新老师了。”
妈妈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话:“是这样啊——”她语气里还带着不放心:“那你觉得隔壁哥哥怎么样?”
贺厘不明白妈妈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回道:“挺好的。”
“挺好的。”
妈妈自己呢喃了两遍这个词,然后移开了视线:“那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学习吧。”
贺厘没太在意她妈妈奇怪的态度,自己整理错题本。
沈同矢为了有针对性地帮贺厘提高成绩,会提前让贺厘在考试结束后就把错题整理一份提前给他,他再帮忙找类似题型来讲解和帮练。
学校老师每次考试后的错题本在一周后,所以两者并不冲突。
贺厘特地把午睡起来的闹钟调早了十分钟,提前出门,然后敲开了隔壁的门。
男生拉开门,表情不咸不淡。
贺厘把错题本递过去,语气诚恳道:“那我晚上过来,麻烦你了。”
贺厘离开旧班级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虽然在新班级里面沉默寡言,但回来的时候已经能如常和人交流了。
递完笔记本,贺厘朝面前的男生露出个真诚的笑容。
等到晚上回家,妈妈在校门口等着她。
贺厘有些纳闷,因为她妈妈一般晚上不回特地来接她。
两个人走在路上,并没有多少话说,最终是妈妈先开的口:“厘厘,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在和隔壁的哥哥早恋?”
贺厘不知道她妈到底是从哪得出来这个荒唐的结论:“没有。”
妈妈狐疑地问她:“那为什么你平时都叫他隔壁男生,最近开始叫哥哥了……”
贺厘今天又在学校学了整整一天,这周已经到了周五,连续五天下来她已经差不多精疲力尽了。
对于她妈妈莫名其妙的怀疑,只是有些无力地耐心解释:“那是因为我之前一直那么叫他,你说他没礼貌。”
贺厘低头看了看自己在路灯下的影子,她仰起头,和妈妈面对面,才继续道:“而且你上一次听我说他是在一个月以前。他给我补课已经快半年了。”
妈妈脸上神情僵了片刻,后半程都没有说话。
直到进了院子,她才对贺厘道:“先回家吧,一会再去补课。”
贺厘嗯了一声。
贺厘把书包方向,在她收拾要用的书准备走之前,妈妈坐在她学习桌旁边的凳子上,问:“那你为什么这次考试成绩退步了那么多?”
贺厘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把原因认认真真的解释了一遍。
妈妈定定地看着她:“要不然我还是给你找个新老师吧。”
贺厘已经习惯了她妈妈不用她解释,倒没有很生气,只是平静道:“没有必要。”
妈妈还是很强硬地给她找了新的补课老师,又去给隔壁沈同矢说了给她找新老师的事情,托辞是“一直麻烦你总觉得不好意思”。
梦境快速转换。
新的补课老师年纪也不大,而且手底下同时带着好几个学生,他们是一起补课的,其中有一个就是吴承程。
吴承程看见贺厘,吹了声口哨:“茸茸。”
听见这两个字,贺厘几乎是瞬间就差点掉下眼泪来了。
但她忍住了。
吴承程就坐在她的左边,和旁边的一个男生小声窃窃私语。
补课老师只负责收钱补课,并不会管他们到底学没学,所以吴承程的行为也没人制止。
一节试课下来贺厘几乎什么都没听见去,她几乎是强忍着即将翻涌而上的恶心到想吐的感觉熬过了这两个小时。
补课是周六下午,回到家的时间并不算晚。
夕阳还挂在天边,晕出漂亮的橙红色。
贺厘几乎是强忍着泪意进的院子,沈同矢正在拨弄他窗台上那盆多肉,听见门口有响动才抬起头往这边瞥了一眼。
注意到贺厘半哭不哭的表情,他怔了片刻,指腹又在多肉上碰了两下,才开口:“怎么了?有人惹你生气了?”
贺厘摇了下头,片刻后,才忍着哽咽道:“刚在路上摔了一跤,太疼了。”
这个贺厘倒也没有骗人,她回来的路上太难过,以至于下楼梯时踩空了也不知道,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夏天贺厘只穿了短裤和短袖,所以胳膊上和腿上的摔伤都证明着她说的是实话。
沈同矢注意到贺厘额角的红痕,了然地点了下头,本来想问用不用帮忙消毒,但又想到贺厘妈妈已经回来,最终只冷淡道:“感觉回去消下毒,过两天就好了。”
沈同矢推着轮椅回房间,又想起贺厘泛红的眼眶,手指微微顿了顿,又侧头看了一眼。
这么怕疼……
贺厘推开门,妈妈就在房间里等她吃饭,见她一身伤,先是责备道:“身上怎么这样了?摔伤了?!让你走路小心点你不听,大夏天穿的这么薄,摔伤留疤了多不好看!”
贺厘强忍了了一路的泪意几乎是瞬间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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