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茧

《魔茧》

82. 第八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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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玉箫鹤那日一大早便自客栈厨房里买了新鲜的菜蔬,让厨子切了两斤牛肉,带了米,还提了一坛清酒,再次来到棺材铺。

依旧敲门,依旧无人回应。

玉箫鹤深吸一口气,提着东西便进了北屋。他刚踏过门槛,便看到一脸黑沉沉的芸老板自隔间掀帘出来。

两人视线一撞,玉箫鹤“做贼心虚”,下意识便要退出门去,身子一震,脑袋一清,记起自己可是有任务在身的人呢,可是不能退缩......人这才稳住了,干笑一声,向芸老板打招呼:“芸老板,早啊!”

芸老板没什么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视线在他提的吃食上略略停留:“我昨日已经说过了,近日不做傀儡,公子与其在鄙人这里浪费时间,不若趁早去寻他人,以免误了公子的事。”

这逐客令下的太过明显。玉箫鹤师出渺胤尊者,世人对他多是恭敬或恭维,除却凤依依对他心存怨恨出言不逊外,甚少有人对他如此冷淡,更妄提连连驱逐......

所以,玉箫鹤一时竟不知怎样接话:硬要留下来,是不是太厚脸皮了......可是他有任务啊,此时也不能离开......

思绪千转百回,但也不过转瞬的时间,玉箫鹤微微笑道:“为了芸老板的手艺,在下等得起,在下略备吃食,中午可否借芸老板灶房一用?”说着,抬了抬手中的东西。

芸老板没什么好气儿地瞅了他一眼,一语未发,自去忙他的事。直至午时,再不曾理睬玉箫鹤一句。

玉箫鹤经过昨日一遭,倒也不甚在意了。既是芸老板不愿理睬自己,自己也不再讨没趣儿,便也不再说话了。正好静下心来打坐,顺便观察此间芸生。

午时甫至,玉箫鹤便进了灶房。

芸老板的灶房一如他的棺材铺,陈设简单,只有一灶一锅一米缸一水缸。此刻灶台里依稀有火星。掀开锅盖,果然是温着两个菜团子。

看来芸老板早饭后便焖燃些许柴炭,至午时便正好可以吃上温热的菜团子......

这人对吃食还真是不讲究!玉箫鹤喟然而笑。

净手后,将菜团取出,却仍将之置于灶台外围。这样,一会儿生火做菜时,恰好可以将菜团再温热一番。

玉箫鹤平日里虽鲜少有机会下厨,但下山游历,露宿荒郊时,也是自己生火煮饭的,所以家常的菜肴,他也是会做的一些的。只是味道自是比不得酒楼大厨的手艺。

也就半个时辰的光景,他便焖好了米饭,炒了两个青菜,并将酒和牛肉一并端了出去。因不见饭桌之类的物什,玉箫鹤便自己动手用木板支了个简易小桌,将饭菜、酒、肉摆上。自然也端出了那个卖相很是一般的菜团子。

左右寻不到酒盏,玉箫鹤便将酒倒在了茶盏中,一切准备就绪,这才看向在他忙进忙出期间,仍眼皮都未抬一下的芸老板。

“芸老板,先歇会吧,尝尝在下的手艺?”

芸老板一声未吭,甚至手中的活儿都没停一下。

玉箫鹤有些尴尬,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静声等待,却不想半个时辰过去了,芸老板还是在做他的活儿,丝毫没有停下来用饭的意思。

芸老板面色平静,只是不搭理人。玉箫鹤也看不出对方是不是生气了,但做出的饭已开始变冷:“既然芸老板不肯赏光,那玉某便先用饭了。”话讫,玉箫鹤便拈箸吃饭,尝了口自己做的菜,不禁颔首微笑:“还不错。”

玉箫鹤吃饭很快,但举止文雅。自己做的饭自是不能浪费,但想到芸老板还未食,便每菜皆匀一半,酒也只饮了一盏。

玉箫鹤猜测芸老板之所以不愿用饭,怕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太过碍眼。

于是,这日未时刚过半,玉箫鹤便告辞离开了。

次日一早,玉箫鹤又拎了菜蔬、酒、肉来到棺材铺,继续昨日的行径。

芸老板还是一脸沉色,不赶人也不理人,更不用饭。

玉箫鹤依旧自己用饭,未时过半,人便告辞。

如此过了七日。两人真正说过的话很有限,更妄论提到芸生的事。不过,玉箫鹤总算知道了棺材铺门口为何会挂白灯笼,原来只是因为芸老板没做招牌,以此表示自己做的是白事生意。

玉箫鹤听完这个解释,真真是太佩服这个芸老板的胆量了,他真是不怕鬼神敲门的不讲究啊!

这日午时,玉箫鹤在做饭时,发现锅里没有了菜团。一时纳闷儿,却不好去问芸老板。便依旧做好饭菜,倒了酒,照旧喊芸老板用饭。

喊过便自行入座,却在举箸时,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抬眸,只见芸老板坐在了对面。

已经习惯了没有回应的玉箫鹤显然一怔,举起的筷子随即落下:“芸老板,终于肯赏光与在下一同用饭了!”

芸老板仍旧沉着脸,却是一口饮尽盏中酒。

玉箫鹤微微一笑,再次为芸老板斟满:“这酒味道如何?”

芸老板这才抬眸,黑沉的眸子直盯向满面文雅笑容的玉箫鹤,眼中却看不出喜怒:“公子不是来做傀儡的。”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玉箫鹤心中一怔,面上却端得平静,酒坛轻放,微微含笑:“何以见得?”

芸老板再次饮尽盏中酒,眸中仍是无波无澜:“来芸城做傀儡的人很多,但像公子这般闲的,鄙人从未见过。”

玉箫鹤再次为芸老板斟满酒:“芸老板此言差矣。玉某之所以闲,只是想寻最合适的偃师。毕竟好饭不怕晚,芸老板,你说是吧?”

芸老板幽深的眸子沉沉看向一脸笑意的玉箫鹤:“你想做什么傀儡?”

玉箫鹤眸光一怔,随即笑得更是开颜:“芸老板这是应下在下的生意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傀儡?”

玉箫鹤见好就收,右手一抬,一幅画轴便出现在他手上。轻轻展开,却是一幅凤依依的红衣画像。只是较之凤依依,多了额头一枚妖冶的血色彼岸花印。

这幅画的出现是魇杀为今日之状况提前备下的。之所以用了凤依依或者说用了入魔的凤依依画像,一则是为了试探对于突然出现的彼岸花印,芸老板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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