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姨没回答,看了看师父。
师父也没说话,领着我们绕过沉香龙棺,来到了祖棺前。
院子里的秦家后人们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紧张的不行,生怕老祖棺材内真的出现第三个人。
祖棺内躺着两具尸体,男的身着清朝官服,戴着朝珠,看上去很老;女的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样子,明显比男人年轻很多。因为金丝楠木棺材能保尸身不腐烂,所以两具尸体保存的非常完好,就好像两个人睡着了一般。
三爷爷哭着跪下了,“老祖啊,子孙不孝,打扰您老人家了……”
五爷爷和六爷爷也哭了。
大伯没哭,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棺材内有没有第三个人。
仔细看了半天,没有发现第三具尸体,他这才放心了。
他先是扶起三爷爷,劝住五爷爷和六爷爷,接着对我师父说,“五爷您看,只有我们老祖和老祖奶奶,没有别人……”
“你们老祖奶奶这年纪……”,白阿姨打量了女尸一番,疑惑的看向大伯和三个老头,“有点年轻吧?”
“这……”
他们也发现了。
很明显的,老祖奶奶至少得比老祖年轻四十岁以上,这年纪要说是妾室那正常,但妾室是不可能葬进祖坟的,更不可能跟老祖同棺而眠。但要说她是正妻,这年纪,确实不太对劲……
“族谱上记载,我们老祖奶奶寿七十而终,是和老祖同一天走的……”,大伯诧异的看着女尸,“这个老祖奶奶的年纪,是有点……”
“这不是老祖奶奶……”,三爷爷突然说道。
“不是老祖奶奶?”,大伯一愣,“那这是谁?”
“这应该是老祖的五姨奶奶刘氏”,三爷爷看着女尸,“大伯活着的时候说过,老祖去世那天,老祖奶奶急火攻心,也走了。五姨奶奶刘氏听说老祖去世,自己回房吞了药,也跟着走了……”
他口中的大伯,就是我太爷爷。
他看看我们,“老祖的儿子,也就是我们的祖爷爷按照老祖的遗愿,用老祖事先打造好的鸳鸯馆,将老祖和老祖奶奶合葬了。至于刘氏,因为她是妾,按规矩不能入祖坟,祖爷爷于是就将她的灵柩送回了洛阳老家,在那里找了个块墓地安葬了。”
“这不可能吧……”,六爷爷看看棺中女尸,“如果这是五姨奶奶,那……那老祖奶奶呢?!”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三爷爷叹气,“可这棺材里的祖奶奶这么年轻,不可能是老祖奶奶,五姨奶奶去世的时候也就三十出头,这要不是她,还能是谁?”
大伯看向师父,“五爷,您看这……”
“如果这不是秦家的老祖奶奶,那这里面就有文章了”,师父看看三位老头,最后选中了三爷爷,“老爷子,您把老祖和五姨奶奶身上的经被掀开。”
三爷爷此时也不怕了,“好。”
他双手合十,先祈祷了一番,接着小心翼翼的把老祖和五姨奶奶身上的经被揭开了。
这一揭开不要紧,他们惊得脸色都变了。
只见老祖的双手,双肩,两肋,双膝,双脚以及锁骨下面,一共被钉进了十一枚棺材钉,在他身上,还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清官刀。
不止老祖身上有伤,旁边的五姨奶奶腹部也有大片的黑褐色血污,明显是生前腹部受了致命伤,死后装殓入棺后,伤口内的血渗了出来,这才在寿衣上形成了大片的血迹……
大伯扶着棺材,腿直哆嗦。
三个老头互相看彼此,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五爷,这……这棺材钉……”,三爷爷声音都哆嗦了。
“就是这些棺材钉”,师父说,“十一枚,全在这,还有这刀……”
“这位五姨奶奶根本不是吞药自杀”,白阿姨一指女尸腹部的血迹,“这明显是被人杀害的。”
师父点头。
“那这……那这……”,三爷爷看着棺材里的两具尸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师父好像发现了什么,指挥老头,继续掀被子。
三爷爷哆嗦着,把被子从五姨奶奶身上掀开,推到了她的腿部。
这时我们看清楚了,五姨奶奶怀里竟然有一个桃木小人,那是一个男人的雕像,通体发黑,有鼻子有眼。
三爷爷愣了一下,看了看师父。
师父示意他拿出来。
三爷爷小心翼翼的拿出木头小人,双手捧着,交给了师父。
师父接过来,把木头掀过来,见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刘师衡,洛阳人士,生于同治九年四月初八寅时……”,师父念罢,看看三爷爷,“这人是谁?”
“刘师衡……”,三爷爷想了想,猛地反应过来,“刘师衡?!”
师父把木头小人给他看。
他接过小人,看到了上面的字,简直不敢相信,“刘师衡……真的是刘师衡!”
他看向五爷爷和六爷爷。
“刘师衡?!”,大伯想起来了,“老祖爷爷从京城带来的那个风水先生?!”
“是!”,三爷爷点头。
“风水先生?”,白阿姨皱眉。
“是”,三爷爷咽了口唾沫,说道,“他是我们老祖最信任的风水先生,跟了我们老祖好多年,后来老祖举家迁来东州,把他也带来了。刘家后来也在这里扎下了根,哦对!您那会看到那个村长,他叫刘勋,他就是刘师衡的子孙!”
“村长?”,白阿姨看了看师父。
师父点了点头。
“五爷,他刘师衡想干什么?”,三爷爷很激动,拿着小人问道,“他把这东西放到五姨奶奶怀里,他什么意思?!”
“当年秦家老祖去世,是这个刘师衡给入殓的?”
“是!”
“确定?”
“确定!”,老头眼睛都红了,“族谱上没有记载,但大伯在世时和我们说起过,说老祖和老祖奶奶同日去世,之后五姨奶奶也吞药自杀了。刘先生说那天是凶日,必须连夜入殓,于是当天半夜,就把老祖,老祖奶奶以及五姨奶奶全都入殓了。”
“对!”,六爷爷想起来了,“入殓的时候,他还不让秦家人看,两具棺材的棺材钉是他亲手钉上的,出来的时候,他还吐血了!”
“是,我也记得”,五爷爷,“大伯就是这么说的。”
“这个刘师衡,他把刻有自己生辰的小人放到我们五姨奶奶怀里,他什么意思?!”,三爷爷悲愤不已,“他想干什么?!”
“对啊,他想干什么?”
五爷爷和六爷爷也问。
师父看了看白阿姨。
白阿姨点头,吩咐大伯,“搬张桌子,搬把椅子,准备一碗清水,一根白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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