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陈意跟江舒窈缘分也算颇深。
一中报名后的第二天,左黎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张照片,递给陈意,照片背后写着三个大字——江舒窈。
左黎给到陈意的任务就是,开学后,找到这个人,并跟她成为朋友,至于要干嘛,左黎暂且没说。
2006年的冬至那天,陈意随着母亲冯丽改嫁搬到左家,那天的晚饭很丰盛,还煮了汤圆。
左普魏亲自下的厨,还开了一瓶他珍藏多年的红酒。
“陈意是几月生的?”左普魏边晃着红酒杯边问。
陈意嘴里含着一口汤圆,低着头不说话。
冯丽在旁边拍她的手臂,“左叔叔问你话呢。”
“不妨事,不妨事,到新环境,难免有些不习惯。”
“我们陈意啊,是正月生的。”冯丽替陈意回答。
“哦~我们黎黎六月末。”左普魏看向一旁的左黎,“以后啊,陈意就是你的姐姐,两姐妹可要好好相处。”
左黎最擅长伪装了,双手扶着碗,笑得跟朵花似的,重重点头嗯了一声。那一刻,陈意还以为,她这个妹妹是个很好相处的乖乖女。便放松了警惕,试图尝试去融入这个新家庭。
左普魏吞了一口红酒,看像陈意,“黎黎喜欢画画,不知道陈意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啊?”
冯丽不许陈意有任何兴趣爱好,一心要她好好搞学习,“她呀,只知道学习,成绩不错,班里排第一,兴趣爱好倒是没有,不过她初中想去贤思中学念。”
就这样,左普魏答应了让陈意上贤思中学。
刚到左家的第一天晚上,由于房间还没收拾出来,陈意是在左黎房间睡的,打的地铺。
她的房间布置得跟公主房一样,还有地毯,左黎睡得早,没等人,却给陈意留了灯。她的床头全是娃娃,有一个掉到陈意的地铺上。
陈意捡起来堆上去,关灯,躺进了被窝。翻来覆去到下半夜才入睡,凌晨,手背传来一下剧烈的刺痛,像被粗针快速扎了一下一样,热辣滚烫,痛感直达神经末梢。
陈意猛然惊醒,屋内一片漆黑,仅有窗外倾泻进来的微弱月光,她看见左黎坐在床边,指尖嵌着火星,黑暗中她吐了一口烟圈,呵呵笑了两声,她这副模样与饭桌上呈现的乖乖女样子大相径庭。
黑暗中,两人对视着。左黎看见陈意的眼角泛起了晶莹的水光,她最爱看别人委屈的模样了,别人越委屈,她就觉得越爽。
父亲去世后,陈意心情一直都很低落,弟弟尚在襁褓中,昨天又才跟奶奶分别,现已满腔憋屈,眼前的女孩又是房间的主人。
左黎转身,把烟头往窗户丢去,火星像一道流星一样划出了窗外。
她拍拍手问,“你穿的这件睡衣是地摊货吗?”
“听说你妈以前是摆地摊卖衣服的?”
“然后欠了很多债,我爸帮她还清了,她打算肉偿,所以嫁给了我爸。”左黎双手撑着床沿,身体朝后仰,视线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
冯丽跟左普魏交往,陈意自然是不同意的,毕竟她爸爸才死了不到半年,她怎么能这么快就做对不起爸爸的事情,最后因为债务的问题,陈意只好昧着羞耻妥协。
陈意抹了一把泪,手背被烟头烫过之后,伤口在隐隐作痛。“你想怎么样?”
左黎换了个抱臂的姿势,“我不想怎么样,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既然你都来了我家,又是我的姐姐,那以后我们就好好相处呗。”
她都拿烟头烫人了,立了一个好大的下马威。
“今晚的事,你要是敢告诉你妈,我就让你上不了贤思中学。你知道那个学校的学费有多贵吗,连我都舍不得上,我爸却让你上了。”
明明是左黎自己拒绝左普魏,不上贤思中学的,她这话说的,好像是陈意抢走了她的学位一样。
次日之后,陈意在左家有了自己的房间,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患上了很严重的睡眠焦虑症,人在屋檐下,一躺床就提心吊胆,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把门锁得死死的,还在门上挂了铃铛。
熬了三年终于上高中了。
陈意拿着江舒窈那张照片,看了整整一周,等开学,她连自己分在哪个班都没查,最先去查这个名字,把公告栏里一半学校的录取名单都查遍,最后终于找到了,分在八班。
好巧不巧,陈意自己也分在了八班,到教室报道的时候,看了一下宿舍分配表,两人又刚好分在了同一个宿舍。
陈意既高兴又担忧,却仍然带着热烈的姿态靠近她,与她打招呼,握手,请她做自己的同桌。
起初陈意并不知道左黎叫自己这样做是出于何意,问的时候,左黎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只是一个住在东街68号的老朋友罢了。
陈意随冯丽改嫁过来有几年了,对东西两街的情况并不了解,自然不知道江家与左家以前发生的事。她初中时住校,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回去也是呆在房里学习,周遭街坊们对陈意这号人物不怎么熟悉。
直到军训的第一天晚上,陈意回到寝室,看到左黎的来电,准是没好事。她往宿舍门外走,边给左黎回拨电话。
电话那边左黎让她把江舒窈约到教学楼的男厕去。
那样突然,陈意根本没办法。
电话那边,左黎对她大吼大叫:“没办法!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没办法呢!”
“我记得你中考是全班第37名来着,你爸爸把你生得那么聪明,你不会这点破事都办
不好吧?”
“啊不对,你是全年级第37名,你这个成绩要是加上我的艺术分,都能上清华美院了!没办法就想办法!10分钟,必须把人给我带过来!”
随后,陈意便以拉屎为借口,让江舒窈陪她去上教学楼的厕所。
军训结束之后,陈意便悄悄去了一次东街,找到68号住处,才发现那栋房子早就没人住了,而且周围很诡异,左右两栋搬空,对面挂着八卦镜,有符咒,有麻绳,这些东西她曾在僵尸片上看到过,猜测肯定有发生过命案。
于是拍了一些照片,恰巧被胖姐看见,陈意也不慌,说自己是学校文学社的,要写真实故事,想打听这间房子发生的事件。
之后,江舒窈代替单丹丹画板报,竟还得了年纪第一,这个伎俩左黎可是想了一周的,让单丹丹把自己的原创板报稿拿给江舒窈抄,败北后,左黎更是对江舒窈恨之入骨。
不过左黎也只会把最终失败的原因怪到单丹丹头上,让她将功赎罪,可学校到处都是摄像头,想给江舒窈一点颜色瞧瞧都找不到地方。单丹丹表示厕所没有摄像头,将人约到厕所去。
可是课间时间都有人上厕所,万一被看见了,肯定会告到老师那去的。
“周一,我们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一般跑圈之后就没什么事了,那时候其他班级都在上课,想办法在上课时间把她弄到厕所去。”单丹丹提议。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倒也不是不行,左黎想着,她陈意姐姐那么聪明,月考还考到了年级第15名,这个任务肯定难不倒她的。
那天下午左黎也没去画室,带着几个小跟班,等着陈意把羊赶到厕所去。
于是体育课自由活动后,陈意拉江舒窈去小卖部,并以回教室写作业为由,将人带回了教学楼。经过一个月的相处,陈意已经了解江舒窈的性格,为人。
所以她故意打翻了那瓶脉动,并让水弄湿自己的衣摆,她猜江舒窈肯定会到阳台去拿拖把帮忙,江舒窈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又有点强迫症,拖过地的拖把,她肯定会拿去厕所洗。
之后,陈意开始给左黎汇报江舒窈的每一次举动,校内,校外,包括她的计划,行程。这样她就可以换来左黎问左普魏要钱给弟弟治病的机会。
以前都是小额的药费,冯丽开口,左普魏都会给,可今年,老是往医院跑。治疗费用也越来越高,左普魏给钱也给得越来越慢,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他完全可以不管。
这个时候就需要左黎出马,钱准能要到。
为了弟弟,陈意也开始越来越卑微。
九月末,江俏兮带陆铭辑去西街,看她那个不成器的爹,刚好被陈意看到了,那个男人是陆羡匀的父亲,陈意见过,本来是一桩无关紧要的事。
没多久,陈意又在学校看见那辆黑色的宝马,江舒窈告诉她,那开车的女人是自己的姐姐。
这让陈意联想到,刚到一中的第二个周末,她本来不留宿的,回到家里,冯丽拿出了两条白裙子,让她跟左黎试。
左黎抱着裙子回了房间,换完出来,很是欢喜,她在家人面前总是这副乖乖女的模样。
冯丽看了也高兴,赶紧催促陈意也去换。可陈意打小就不喜欢裙子,觉得穿裙子别扭。在冯丽的催促下,才磨磨蹭蹭换好。
左黎拉着她到自己房里去照全身镜,还带上了门。
从抽屉里拿出她新买的耳钉枪,“这个我还没用,要不你帮我先试一试吧。”
陈意不愿意,可左黎又拉着她,“对了,我看你弟那个药快吃完了,过两天我爸爸去香港出差,我可以叫他带,在香港那边买比大陆便宜。”
为了弟弟,陈意跟小白鼠一样,忍着痛,让左黎打了一个耳洞。
“哎~,不是我说呀,你妈就是地摊货的品味,这种裙子,谁敢穿出门啊。”
那天陈意被左黎逼着穿这条裙子回宿舍去留宿,左黎冲在厨房里做饭的冯丽喊:“阿姨,姐姐说今晚要回去学校留宿,她不吃晚饭了。”
陈意被赶出去之后,站在楼下往阳台上望,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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